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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黑雨

乌黑的雨云遮了大半个天空,女人做好晚饭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吃下,便上街买东西去了,下雨了,女人早有准备,她撑起了伞,走在路上,来到一家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来到柜台旁,两个售货员正在聊天。

“又要下雨了,我竟然又没有带伞。”

“可不是,中午还是晴天呢,谁知道现在突然就下雨了。”

女人把东西放在柜台上,售货员敲了几下计算器,又在电脑上敲了几下。

“你好,75元。”售货员礼貌性地笑了笑。女人把钱递给了她,售货员又在钱盒子里找了一些零钱递给女人。

“欢迎下次光临。”

女人回到街角,这里空无一人,而且老旧,虽然有些害怕,但这是每天回家必须经过的路。她撑起伞继续走,天上下的似乎不是雨,啪嗒啪嗒,倒像是冰雹,有几小团打在了衣服上,黑色的冰雹。

女人并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有个男人从一个拐角走了出来,他走路的样子很怪,似乎是喝醉了酒,他摇晃着走着,女人很害怕,紧张地看着那个男人,男人回过头来,眼睛浑浊,留着口水,左耳以下的脸颊已经腐烂,露出肌肉和白骨。一摇一晃地向女人走来,女人吓得尖叫起来,镜头转到天上,又再次转回地面,几个苹果从袋子里滚了出来,旁边是几滩黑色和红色交杂的水……

终于看完了这部电影,除了打丧尸那几段比较有意思外基本就没什么可看的了,剧情也和大多数影片一样,没什么新意,但是因为外面下雨,有些电影也看了好几遍了,就随便找了一个没有看过的新电影,想看看有什么新看点,可谁知还是老套路。

“你竟然还看这种恐怖片?都是西方丧尸片那种老一套的题材了,这些年翻拍了那么多,观众早就审美疲劳了。”老姐挪愉道。

“没什么好看的啦,好看的战争片恐怖片都看了好几遍了,只好找个新的没听说过的电影换换口味,谁知还是这老一套。”

“好啦好啦,该吃晚饭了。”老姐说完,离开了我的房间。

吃过晚饭,照例陪着她们俩个出去散步,不知不觉我们竟然走到警局附近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衣,走了过来,她似乎身体不舒服,走路的步伐也很乱没走几步便扶着路灯的柱子喘气,我看她有些面熟,但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警局里走出几个警察,是章琳他们。看到我们便要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吃晚饭,顺便说一些事情。

虽然已经吃过了晚饭,但是老姐似乎并没有吃饱,又买了一些东西,我们来到章琳他们附近坐下来。不用想,一定是章琳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本来打算你们明天来上班告诉你们的,既然碰到你们就索性提前告诉你们吧。也省些时间。我们最近又遇到麻烦事了。”

“说吧,又碰到什么问题了。”

“最近经常有人报警称市南火车站那一块经常有些奇怪的东西,有很多店铺的人发现路边有一些鞋印,白天有时能听到公园里的树丛里有声音,晚上就能听到人的叫声,鬼哭狼嚎的,吓得附近的人一到晚上就回家,店铺也关门了。前几天,医院里送来一个重症病人,后来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们正派人在找呢。”

“难不成自己走了?如果他得的是传染病那就很麻烦了。”

“奇怪的是,那个人送来的时候明明已经很虚弱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跑走的,医院说是晚上趁着护士打盹犯困的时候走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直到第二天白天护士查房时才发现的,我们去的时候,床上还有一些难闻的黑色印迹。”

“那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医院方面说病人送去的时候,不断吐血,血液里面里面还有一些坏死的组织,医院通过全身检查发现病人体内有内出血,有些器官已经变型坏死。疑似病毒所致。并且医生还发现他的体内有不明生物在活动,似乎是把他当做宿主了。医院只能推测出可能是寄生虫或是一种新型病毒。”

“我记得这症状有点类似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东非发现的病毒,那种病毒记得在人类和灵长类动物之间传染的烈性传染病病毒,死亡率在50 %~90%之间,这种病毒在非洲部分地方发生过两次,之后便销声匿迹15年。变得无影无踪。”

“莫非这个寄生虫是那个病毒的载体,所以病人有那种病毒的患病症状?估计这样的病人还会有,到时我们去看一下。”

“嗯,我们和医院说过,如果在遇到这样病人就通知我们一下。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啊。”章彬喝完碗里的汤,去柜台付账了。

“我们也要回去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你们来了啊,我们直接去医院吧,那边说又有一个和之前症状差不多的病人,已被安排进入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

来到医院,一些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在讨论着什么,医生的脸色也很难看,还有几个保安和警察满头大汗的,神情紧张。似乎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们不能去。那个病人现在非常危险,刚才竟然走出来了,还吐了一地的血。目前已经控制住了,我们担心血里面有传染病毒,已经派人用消毒药剂把三楼清洗了一下,现在我们已经把那边封锁了,除了专门的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谁也不能进去。所以你们暂时不能去看那个病人。即使隔着窗户也不行。”我们正要去三楼重症监护区,不料被一个医生拦住了。

“就一会的功夫就出事了?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去?”

“估计得要半天,你们等我的通知吧。”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

“好吧,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待会就过来。”

“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出事了,这帮人控制一个女孩子还这么费劲?这下可好了。”章彬很不满。

“你这么急着要见她?她是不是知道某些事情,跟这个案子有关的?”

“她是章琳一个朋友,上次去了一个地方玩,然后回来身体就出了问题,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已经病的这么重了。她知道的事情对我们一定有帮助。现在只能等了。”

“等?像这种病就只有等死。”一个老人在旁边说道

“你这老人家说话怎么这样?惹你了吗?为什么要咒别人?”

“你也别怪我老汉说话难听,这种病我见过,隔壁村章家的小子就是的这种病死的,刚才那闺女送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和章家那小子一样,先是头晕,内出血,身上还有一些红斑,还痒,不能抓也不能挠,不然就会把皮给抓破了,到时会发炎,里面那东西见了光会更厉害,而且气温越高,病越重。虽然有人发现在低温干燥的环境下会好一点,但是只要一两天内没发现问题,两天后再怎么弄都没用了。我们几个村子好几家都得过这种病,结果得病的人都不好过。没几年就去世了,即使是活着的也不知跑哪去了。”

“大爷,您还知道什么啊?”我欣喜不已,看来不需要问那个女孩了,估计这大爷知道的一定比她多。遂递了一支烟,他摆了摆手,老姐的目光倒是变得凌厉起来,糟了,老姐一向反对我抽烟,因为急于在老大爷口中问到更多有价值的事情,竟然把这给忘了。回家免不了一顿臭骂了。

“我们那边有个山,山坳有个水塘,水塘里的水是黑色的,经常有热气从塘里冒出来,还会有水溅出来,以前有人在那边玩,就是我说的章家那个小家伙,被水溅到之后,就头发晕,身上出现了红斑,去了医院检查到有内出血,头和身体也都长出东西来,人也变了,还喜欢喝血,抓到什么活物就喝它的血,不然自己就会死。后来就没人敢去那边了。那闺女肯定是和别人去我们那边玩,被水溅到了才那样的。”

我们欣喜之余和大爷要了地址,打算去实地看看。我们留下老姐和章琳在医院等女孩的消息。老人说的地方其实离我们市并不算太远,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驱车来到许庄,这里距离那个水塘最近,

村子很偏,也没什么人,刚下车,村里几条狗冲着我们大喊。一个老年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警惕地看着我们。

“你们来干什么的?”

“大爷,我们是学生,听同学说这里很好玩,放假过来随便玩玩。”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们是要去山坳那边的水塘吧,我劝你们不要去,那边的水塘据说以前是平地,后来不知怎的陷下去了,所以才变成那样子,据老一辈说人里面有吃人的东西,有时还会下大雨,雨都是黑色的,那别人说那黑色的雨水就是那个东西的口水呢。你在水塘那边只要听到水底下有响动,就一定要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水下有响动之后,大雨就来了,只要被雨沾上一点,就完了。前阵子来过一批人,跟你们差不多大,几个小家伙去了那边,回来的时候,一个小丫头身上就长了红斑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估计也和章家那小子一样。现在的小孩子啊,胆子太大,又喜欢疯玩,非得出了事情才知道害怕。我看你们还是去别处玩吧。那边太危险,我们从来就不让小孩子去那里玩。”

“我们就去看看,那边离这里有多远啊?”

“你们真要去我也拦不住你们,你们开车大概要五分钟就能到了。”说完,老人叹了一口气。

我们上了车,顺着村里的水泥路驱车继续往前走,走了十来分钟来到山坳,但是和老人说的并一样,这里的水虽不清澈,但也不是黑色的。水面上还冒着热气和雾气,水面荡着微波,不时还有水泡冒出,不时溅起水花,水塘面积有些大,与其说是水塘,现在看起来更像是火山作用形成的小湖泊。原来老人说的水塘就是它。因为老人说的水有问题,我们也不敢离湖泊站得太近。我用事先准备的试剂瓶舀了半瓶湖水准备带回自己家里看看。水底下忽然传来声音,我们赶紧往回跑,一股巨大的黑色水柱升起,水花四溅,和下雨一般,女孩可能就是因为没来得及躲开,才被溅了一身。我们回到湖边,发现附近的叶子上挂满了黑色的水珠。湖水也较于之前变黑了很多。医院里那个老人并没有说错。

“喂,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你们还没进去?都三小时了。我们马上就回来了。”章彬对着手机说着。我们又开了三个多小时,回到医院已经下午快四点了。

“怎么样了?不会是?”看到老姐和章琳脸色并不好,料想中途必然是出了差池。

“刚才几个医生进去了,不巧碰到她醒过来,被她袭击了了,醒来后,她和之前病怏怏的样子大不一样,攻击性很强,我情急之下打了几下,把她打晕了,现在正躺着呢,没半天功夫根本醒不过来。”

“带我去看一看吧。”

在医生的带领下,我们只能在外面看,那个女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这不就是我那天和老姐散步遇到的那个女孩吗。原来是她呀。我们看她估计真的和医生说的一样要半天左右才能醒来,章彬喊来一个部下,让他在这里守一晚上,明天白天再回家休息。那个小警察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我们便离开医院,回家去了。临走时,章彬喊住我,让我把湖水交给他们技术部门处理,听说他们有个同事家里有一整套的实验器材,又是专业的。交给他绝对没问题。我想了想,答应了。

吃过晚饭陪着她们出来逛街,今天的人比往常感觉多了很多,商场人声嘈杂,我竟然和她们走散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们,打了电话,却告知我她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回到街上,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二十五分,现在回去还太早了。在逛一逛吧。我继续往前走,不多时,天上竟下起小雨来,不知不觉间,前面是一个小巷子,远处的房子和这边显得格格不入,我又跑到老城区了。

小巷子并不宽敞,脏水顺着小沟渠流入下水道,街角处有个破烂的垃圾桶,昏黄的路灯只能照到周围不到一米的地方,潮湿的空气中杂夹着些许生活垃圾腐烂的味道,极其难闻。这里基本已经不住人了,小巷子里升起淡淡的薄雾,周围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远处的雨云过来了,粉红色的云朵把那边照得通红,云层里不时有闪电打下来,继而发出阵阵雷声。又要下雨了么?

我转身往回走,再不回去就要下大雨了,走了一段路,前面路灯旁站着一个男人,中等身高,由于穿着大衣,无法看出他的真实身材。男人扶着路灯不知在干什么,发出难听的声音。他抬头看着我,眼窝深陷,身体也很瘦,他正抓着一只流浪猫,不顾猫的惨叫,疯狂吮吸着它的血液,看到我,眼神里流露出欣喜的光芒,我赶紧躲到一旁,听那个老人后来补充道,那些被黑雨淋到的人到后来因为大量失血和体液营养流失,对于水分和新鲜血液的需求非常大。只要是遇到活物便会把他的体液吸食干净。

那男人把流浪猫吸食干净,朝我摇晃着走来,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带。看到他过来,没再多想一脚把他踹退了几步,他没有站稳摔倒在地。我借机赶紧往巷口跑过去,后面的脚步声很快,也很急,他又追上来了。脚下踩到了什么,滑了一下,走了几步远又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只是一个略微隆起的水泥杠子,不知是谁闲的没事干在这里用水泥弄了一个杠子,我没有站稳摔倒了,后面的脚步声更大了,又停下来,借着路灯,我的背后站着一个人影,人影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股难闻的气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兴奋地叫喊着,口齿不清。他伸过头来,对准我的脖子就要咬过来,我赶紧一闪,随即抓住了他的头,扣住了他的脖子,用肘关节对着他的头,狠狠给了他一下。放开他,看他没有什么动静了,便不再管他,离开了老城区。

刚回到家里,几道闪电打了下来,响起阵阵闷雷,雨像倒下来一般,雨声很大,甚至盖过了电脑视频的声音。我看了一下手机,才知道台风又来了,受台风影响,未来几天都会有大暴雨。一道闪电打下来,下面的电线火花四溅。周围黑了下来,断电了,把家里灯的开关全部关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睡觉了。

按章彬说的,我们赶到医院,章彬和一个环卫工在交流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向我招了一下手,然后和那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便向我这走来。

“今天早上那个环卫工在老城区发现了医院几天前失踪的病人,那病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医院里的人联系到了病人的家属,他有梦游症,恰巧那天他梦游出来没有被护士发现,于是就跑出了医院。令我们惊讶的是现在那个重症监护室里的女孩认得他,那个男人是她的闺蜜的男友。他们是一起去那个湖边玩的。当时也只有他们两个在后面走得慢,没有来得及躲开,结果被湖泊溅出来的水淋到了。我们那边结果也刚刚出来了。”

“你们的效率这么高啊。一晚上就把那病毒搞清楚了?怎么说?”

“哈哈,那可不,他说,那个湖泊因为地壳运动塌陷了部分,当地之前可能有火山运动,现在成了死火山地形区,因为板块运动,其地底下还有未冷却的岩浆,均会不断释放出大量的热量,由于这样的热源热量集中,只要附近有孔隙的含水岩层,不仅会受热成为高温的热水,那个湖泊于是就变成了温泉,他在实验中发现这种病毒外形和特征很像当年非洲流行的病毒,它们耐高温,应该是生活在湖底因地壳运动形成的裂缝附近。那里也是地底岩浆热量释放的地方。它们的传染率很低,怕低温,在二十五摄氏度以下就无法存活了。所以只要保持低温状态下,便可杀死这些病菌。不过致死率很高,还有时间限制,在四十八小时内得不到有效抑制,病毒会扩散到全身。起初,人会出现发晕昏厥状况,之后身上出现红色斑点,体内出血,还会吐血,血液里会有一些坏死的组织并伴有嗜血的症状,攻击性也比之前增强了,最后仅保留最原始的本能。见到活物便会抓捕它,疯狂吸取体液弥补失去的水分。”

“现在那女孩怎么样了?”我看章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里一惊。

“嗯,我不是说了嘛,在四十八小时内得不到有效抑制,病毒便会扩散全身,再用低温抑制,也不会再有任何效果,那个女孩被耽误了三天了,今天凌晨去世的。那个男人也因为体液很少没有得到充分补充,被送到医院后,没来得及救治便死了。”

心里一沉,这也太快了吧,不过无论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好在病毒没有扩散传染,这算是唯一一个好消息。他们的亲属过来了,我和老姐先回到警局,留下章彬和家属们打交道。安排后面的收尾工作。

晚上,吃过晚饭,眼看下雨,我们打消了散步的念头,但是有东西必须要买,她们把目光转向我,作为家里唯一的男生,我只得不情愿地拿了一把伞去了附近的商店买东西,刚选好东西来到收银台付账,雨便下起来了,趁着雨还没有变大,我匆忙打开伞往回走,这时一辆自行车从我旁边擦肩而过,路旁排水沟的水溅了我一身,我刚要骂,借着前面路灯的灯光,我看到,那辆正在离我远去的自行车上并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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