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下第一
鲜红的刀柄，森森如水的刃。
鲜红的指甲，雪白修长的手。
两个手指夹住了寒霜一般的刀刃，再不能前进半分。
龙雨行凝聚在刀刃上的目光顺着那只手往上移，笑得娇媚的脸，最恨这张脸！
视线在摇晃，又稳住，抬起头看到自己在燕覆手的怀里。
“怎么伤成这样了？”
还是那么柔媚的声音。
“你看，”轻轻扶起她的脸，对上了那双能夺人心魄的眼眸，柔柔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我说过的，你只能依靠我啊，你必须依靠我。”
“燕覆手。”
华孤树意味复杂的叫了一声，他是院主，却没有叫燕覆手做宫主。他也知道这个人的武功很高，所以，对于燕覆手突然出现夹住自己的匕首，和在自己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过去扶住龙雨行的行动并不感到意外。
“华孤树，十年未见了吧。”
燕覆手搂着龙雨行，还是那样笑靥如花，那样娇柔的声音。
“是十一年又四个月十七天。”
华孤树抱着薄莫如，跟燕覆手相对而立。
“是么？”燕覆手温柔的笑着说：“当年既然走了，现在为何又回来？还是说，你觉得当初杀不了我，现在就能杀得了呢？”
华孤树垂下眼，看着怀里的人，幽幽的说：“我以为我可以，可是看样子……”
“这样啊，”燕覆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媚：“那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死……”
“不必了。”
华孤树冷冷打断。
他把薄莫如轻轻放在地上，像是怕她碰疼了。然后直起身，双手五指并拢，一起拍出。
千秋山庄的残垣断壁再次灰飞烟灭。
河东。
润州县。
“是这里吧？”
陆挥豪抬头看着威风凛凛的大门上“聚义堂”三个字，问临舒尹。
“是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家。”
临舒尹说着便向里面走去，往常他来这里的时候哦，一般都会有人迎接，可是今天，他一直走到聚义堂的大堂前，才看到有人。
这些人都很忙碌，却不知道在忙什么。
没有人在意他们两个。
“你们俩怎么来了？”
临舒尹一转头，楚风火正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们两个，很意外的问。
陆挥豪和临舒尹也很意外，几天不见，楚风火大变模样，神色肃穆，这时临舒尹才发现，楚风火身上戴着孝。
“我家老爷子前几天过世了。”
楚风火满不在乎的说，眼角有东西闪烁着。
“是……”
陆挥豪迟疑着问。
“不知道，只知道那天晚上闯进来一个人，打伤了好多弟兄，我家老爷子冲出来，被那人一掌就打死了。”
“这么说你看清了那个人？”
临舒尹很紧张，龙雨行的面孔在脑中挥之不去。
“不是她。”
楚风火立刻回答：“那人身法很快，但是看得出来不是女人。”
是男人的话。
陆挥豪和临舒尹对视一眼。
那天，陆挥豪拉着临舒尹一起跳出院子，漫天迷蒙的沙土中，一只手轻轻碰到他的肩膀，他还以为是陆挥豪，忽然看见肩上的红指甲，吓了一大跳，那只手也离开了，隐隐中他看见一个红衣人在旁边。
“没事，这下你放心了？”
很柔美的声音。
等他们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老爷子一回来就闭门不出，大概十多天前天却突然出了一趟门，说是去找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的人。”
聚义堂偏院里，楚风火亲自给他们端茶进来，临舒尹接过茶问：“为什么突然想起去找什么……”
“找到了没？”陆挥豪抢过了临舒尹的话头。
“还不是那个什么老道多事，他突然跑来找老爷子，说那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人还活着呢，”楚风火先对着临舒尹说，接着对陆挥豪说：“也不知到底找到了没，只是老爷子回来的当晚就有人闯进来了。”
“那——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的人，真的有吗？”
临舒尹对江湖之事不是很清楚。
“我也只是听老爹说过一下。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行踪缥缈得很，但是武功的确很高，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好像夜雨宫前任宫主认识这个人，而且也甘拜下风。”
陆挥豪努力的思索着记忆，记得当初老爹提起这个人也只是隐隐带过，好像有什么隐情。
什么样的人啊？临舒尹想，夜雨宫的那些人武功有多高他是见过的，比他们的宫主还厉害的话，恐怕不是人了。
“我偷听老道跟我家老爷子的谈话，听见他们说那个人叫什么杨古怪。
果然古怪！
杨古怪。
“你认为这个，呃，杨古怪是凶手。”
临舒尹觉得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撞了一下。但是他敢拿脑袋担保，自己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叫这个名字。
真是奇怪了。
“当初老爹也只是提到过有这么一个人，并没有说是叫什么名字。不过，据说那个人一生痴迷于武学，行事虽然飘忽，但觉得不会做偷袭暗杀一类的事情帮”
陆挥豪浓眉都揪在一块了，他那是还太小，记不清父亲到底跟他提到些什么，而父亲的眼神里面有些什么，就更不可能是他这个性情旷达的人能够去理解的。
“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
楚风火神情凛然。
“啊——”临舒尹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他必须马上大叫出来：“仰孤光。”
“那是什么？”
陆挥豪和楚风火一样完全不理解。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很有必要再回去那里一趟。”他看着眼前的两位说：“我们回金羽，风火，你还记不记得三岔坡那个地方。”
“你是说……”
楚风火一脸愕然。
“仰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啊，再说不是还不知道，红色的鬼是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