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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样 相遇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功夫巨星李小龙自创截拳道击败无数高手。消息传出后,无数男儿热血沸腾,一时间各地兴起了武术热潮。

与无数爱武的男儿一样,黄星也是其中之一。自从在电影上看到李小龙的功夫之后,黄星就痴迷上了武术。但凡有闲暇,总是一人在勤练功夫。

“你说说你,整天就知道练功夫,书也不好好念,尽做些奇怪的动作。你练功夫有用么?能赚钱过日子么?”黄星的妈妈越骂越生气,索性就动起了手。

对于母亲的斥责打骂黄星早就习以为常了。

“妈,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学截拳道,将来成为一代宗师。”

“啪啪”又是两巴掌。

“你个畜生不学好,我白养你了。你不想上学是吧,那就别上了。”母亲说完便生气的回了房间。

黄星祖籍福建,因文革他失去了父亲。母亲张凤英为了避难,带着年幼的黄星千里远途,来到香港投靠弟弟张龙海。在舅舅张龙海的帮助下黄星得以上学。但他成绩并不好,又痴迷武术。在多次劝说无果下,母亲张凤英选择了让他退学。

“卖报…卖报…今日特大新闻都来看看。”

为了生计,年仅12岁的黄星不得不打工挣钱。由于年纪小,黄星的谋生之路很有限。

“卖报喽…卖报喽…武侠出新篇喽,大侠奇遇复仇哦。富豪老板拖欠工资不还哦。都来看看啊…”

“来~小孩,给我来一份!”

“也给我一份!”

“我也要一份~”

“……”

可好景不长,随着电视和录音机的普及,买报的人越来越少。一些报刊都相继关门了。而他也失业了。

失业的黄星没事就在家练武,母亲每回看见就一肚子气。为了让他不闲着,母亲给他找了个师父,希望他能学个手艺。

几日后,母亲领着黄星来到街角。只见街角处一修鞋老头,正悠闲的抽着烟,听着广播。

“叫秦师父”张凤英指着老头说道。

“秦师傅好”

“就是他?”老头看了看黄星问道。

“可不嘛,这孩子年纪小,又不上学,我琢磨着让他跟您学个手艺,也好混口饭吃。”张凤英笑道。

“我一擦鞋的,有啥手艺。”

“您真谦虚,这一带谁不知您呐。我就想让孩子跟你学,以后也好能有出息。”张凤英边说边向老头塞钱。

“好吧,你就留下来吧。”老头收了钱。转身对黄星道“跟我学可以,但你要听话,你若不听话,就让你娘带回去。”

“孩子不懂事,您多担待。”张凤英笑道。没多久就回去了,留下了黄星一人。

“小孩,你叫什么?”

“我叫黄星”

“干我们这行的,没啥技术。关键在于认真。来,帮我把这鞋擦了。”老头伸脚示意他。

黄星凭借自己的理解擦了起来。他学的很快,加上秦师傅的指点,没几天手艺就熟练了,不多久就出师了。

时至中秋,阖家团圆。各街道商场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黄星也趁势占个角落摆摊擦鞋。

“来小孩,给我擦擦”

“我也要擦”

“这鞋你能擦不?”

路人陆续来找黄星擦鞋。如其所料,重要节日生意就是好。仅一天竟赚了平时半月的钱。及至夜深人稀,黄星才不舍的离开。

归途中,忽闻有求救声。黄星闻声而去。只见几个大人正在欺负一小孩。那小孩也就十五六岁,被众人围住难以逃脱。

“不要打我,救命啊。我错了……”一小孩抱头呼救。

“你们在干嘛?”黄星喊了句。

“哟,哪来的?竟多管闲事。你认识他?”一大汉问道。

“我不认识他,只是觉得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小孩,说不过去。”

“呵呵,你想当好人?好,我成全你。拿钱来就行。”

“什么钱?我没有。”黄星下意识摸了摸钱袋。

“这小子逃票,看电影不给钱。有好几次了。这样吧,你只要能把他今天的票补上,往事一概不究,要是没钱就滚吧。也别说我欺负你。”大汉说完将小孩拎了起来。

“哥哥救我,救我…”小孩两眼泛泪望着黄星。

“多少钱?”

“30”

黄星有些犹豫,30块抵得上他半月收入了。可他终究是个孩子,心思单纯,心地善良看见有人求救就想帮助人。

“好吧…”思虑再三后,黄星还是答应了。虽然不舍,但他还是拿钱出来了。

“算你运气好。”大汉拿钱示意众人撤退。

“哥哥,谢谢你。”

“不客气…”黄星不悦的回道。事实上他有些后悔了,30元就换了句谢谢,还是个不认识的人。

“你叫什么?”

“我叫王晓丽。哥哥你呢?”

“王晓丽?你是女的?”

“嗯,怎么我很像男的?”王晓丽有些生气道。

黄星有些惊讶,仔细打量了一番。可说真的,眼前的这小孩看上去可真不像女生。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王晓丽问道。

“我叫黄星”

“星哥,你想不想看电影?”

“我可没钱了,今天一天算是白干了。”黄星生气道。

“没事,你跟我来。”说完王晓丽拉着黄星就往电影院跑。

说巧不巧还没进门,又碰见之前的大汉。大汉拦住二人,质问道:“你俩怎么又回来了?又想找打?”

王晓丽笑了笑回道:“我们是来看电影的,你快让开。”

“呵~行啊。你只要付钱,我就让你们进去。”

“你说的,那我们进去了。”说完,王晓丽就拉着黄星往里走。

“钱呢?”大汉一把拉住二人。

“我们之前不是付过了么?”王晓丽说。

“那是你之前补得票。只能算一张,你们只能进去一个。”

“可现在电影已经放了一半了,我们进去也只能半场,这么算下来,两个人看半场收一张票,也很应该啊。”王晓丽回道。

“滚滚滚,哪来的歪理论。”大汉不耐烦道。“要么你进,要么他进,别啰嗦。”

“算了,你去看吧。算我请你。”黄星说道。

“不行,你救了我,还是你去吧,不能让这钱白出了,现在去还能看半场。”王晓丽推着黄星进场。

黄星心想“反正这钱也是我出的,进就进吧。”

说是电影院,其实也就是个小小的录像厅。黄星刚一进场,便见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有坐着的,站着的,甚至还有躺着的。

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想抓紧时间看电影。由于没看前半段,直至电影结束,他都没看懂放的什么东西。

“星哥,电影好看不?”一出电影院,王晓丽就追问起来。

“我都没看懂。都不知讲什么。”

“那我和你讲前半场,你给我讲后半场吧。”刚说完,她就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黄星听完按照约定也讲起了后半段。

“哇,这故事好幸福啊。我也好想有这样的爱情啊。”王晓丽感叹道。

“你才多大,就爱不爱情的。”

“关你屁事,我早熟不行么?要你管。话说你呢?你有什么理想没有?”

“我呀,我想成为向李小龙一样的武林高手,锄强扶弱,维护正义。”说完黄星便激动的比划了起来。

“哈哈哈,你个呆瓜,那些都是骗人的,你还真信了。”

“你说什么?”

王晓丽拍了拍黄星肩膀道:“那是电影,电影都是演出来,都是设计好的。不是真的。”

黄星听完一愣,他有些不信。毕竟心中的偶像是不容他人撼动的。

王晓丽见状站到不远处说:“星哥,你现在在那里踢我一脚。就在原地”

黄星不知她要搞什么,就照做了。只见他转身一脚,还没碰到王晓丽,人就转身一圈,倒在了地上。

“啊!你怎么了?”黄星跑过去问道。

王晓丽捂着肚子痛道“哥…你…你可……可真厉…厉害,我…。”话未说完,人就晕死过去了。

黄星见状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都没碰到人,人就受伤了。正纳闷呢,只见王晓丽忽然大笑起来道“看到没,这就叫演技。”

黄星一惊,退了几步问道“你没事?”

“当然没事啦,我这是装的。这是电影的套路。通过拍摄一段段视频,然后剪辑成为电影。这下你知道了吧。”

王晓丽的话让黄星难以接受。想到自己一直向往的宗师梦,既然真的只是梦。自己的偶像原来也只是一个演员,而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这些都让他难以接受。紧接着,他便像疯了一样往家里跑。

几日后,一切如常。黄星依然早起摆摊,为人擦鞋。

“星哥,原来你在这啊。”熟悉的声音传来,没错王晓丽来了。

“你可真让我好找啊。”说完王晓丽从兜里掏出两块钱。

“给”

“给我钱干嘛?”黄星问道。

“上次我欠你的,我会还你,现在就这么多,你先拿着。”

“谢谢。”黄星接过钱,拿出板凳示意她坐下。

“你上次跑的好快,我都追不上。你是怕你妈责骂么?”

“不是~只是…”黄星欲言又止。

“星哥,你可知我的梦想是什么不?”

“什么?”

“我想成为演员,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

“演员?”

“对啊,就是专门扮演不同人物的人。”见黄星似懂非懂,王晓丽灵机一动,指了指人群。

“你看,你看……那边包子铺的老板。”

黄星顺势看了过去,只见包子铺老板,正在那叫卖包子。

“卖包子喽,卖包子…香喷喷的包子,都来买啊。”那老板操着一口东北话,在那里招揽客人。

“星哥,我给你学学那老板吧。”王晓丽依葫芦画瓢,学着对面老板的样子和手势,就连口音也尽力模仿。

“擦鞋喽,擦鞋喽,都来擦鞋啊…”

“哈哈,好像啊”黄星看着王晓丽模仿的样子,觉得好好笑。

王晓丽又一指。“你再看那。”

只见街对面两个脏兮兮的乞丐在那里乞讨。

那两乞丐浑身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鞋子也开裂了。一人是瘸子,一人则断了条胳膊。两人站在街头,逢人就伸手乞讨。

“我来学学他们。”

王晓丽弄乱了头发,往地上滚了两圈,而后一手缩在了衣服里,并学着瘸子走路,一瘸一拐来到了街上,向路人乞讨。

“当当当”

过往路人投了硬币就走。王晓丽本想模仿着玩,没成想真有收获。

“回来吧你。”黄星一把拉了过来。

“哈哈,别拉我啊,再来些人,我就够还债了。”

“我不要你还了,行了吧。你别在这里丢人了。”黄星脸红道。

“没事,有人来问。你就当不认识我。”

“那我还是离你远点吧,别让人也把我当乞讨的。”黄星边说边搬起了椅子。

“好好好,那我换个。”你在看那边。王晓丽随意一指。

只见有一中年人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查看着周围的行人。忽然间那人来到了一老人身边,边和老人有说有笑的,边勘察着四周。

“不好,这可不像什么好人,那老人可能要被骗了。”王晓丽严肃的说道。

“你咋知道,他不是和老人有说有笑的么?或许是认识的吧。”

“不对,那人之前的鬼鬼祟祟的,像是在侦查什么。我有预感,这不是骗子就是小偷。”说完王晓丽就直奔老人而去。

“奶奶,奶奶…”王晓丽笑嘻嘻的跑到老人身边。

老人一愣,问道:“你是谁呀?”

王晓丽笑道“是我呀,我呀。您不认识我啦?”

老人看着她,使劲的回想着。

一旁的中年人笑道“既然您有熟人,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中年人便匆匆的离开了。

“孩子,我怎么记不起来了。你叫什么?你父母是谁?你谁家的?”老人问道。

“奶奶,事实上我也不认识您,只是见刚才和您说话的那人举止鬼祟,不像好人,怕你被骗。所以过来乱认亲的。不好意思啊。”王晓丽据实而言。

老人反应过来说“我也有点纳闷,我说嘛,怎么我要买的东西他都有熟人,都能便宜。谢谢你啊。”

“不客气”

王晓丽乐滋滋的回到黄星身边道“我厉害吧。”

黄星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一个劲的点头。

“你在看那个,还有那个……”

王晓丽家境与黄星一样,都是贫困户。也是早早就辍学在家。她生性好动,不喜欢被约束,所以到处打工。可她没长兴,每处都做一段期间就走人。对她而言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往后的日子,只要有时间,就与黄星一起,看街上各式各样的人,然后一起模仿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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