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弟子哦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倒不意外:“狗皇帝向来谨慎,诡计多端得紧。即使他和您是结发夫妻,可他没有完全信任小阁主,也是意料中事。”
“好了,不谈这个。”花竹挽不想侮辱午乾,“你知不知道,那天的祭祀大典,具体流程是怎样的?”
首座弟子点头:“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特地找经历过祭典的人打听过这件事。小阁主,给你。”
他从怀里拿出张纸条,递给花竹挽。
花竹挽接过纸条,发现那是一份完完整整的祭典过程。
首座弟子继续说:“要怎么对狗皇帝动手,咱们也都想好了。小阁主,你看没看见,皇宫的亭台楼阁上都有避雷针?”
花竹挽嗯了一声:“那又怎么了?”
“这避雷针是个好东西。”首座弟子扯出抹冷笑,“只要咱们小小做点手脚,它就可以让皇帝被天雷所杀。到时候人人都会觉得是皇帝遭了报应,没有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这个举动,乍一听还挺合适。但细细一想,完全就不合常理。
“你想得也太轻松了吧?”花竹挽有点不敢相信,“如果那天不打雷呢?”
首座弟子笃定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
“这件事,小阁主就不必管了。”首座弟子神秘一笑,“总之,您只要让皇帝经过咱们安排好的路线,就可以了。”
花竹挽迟疑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首座弟子抱拳,离开。
花竹挽呆呆地站了片刻,攥紧手里的纸条。
她正要回寝宫,冷不防背后传来午乾的声音:“婉儿。”
花竹挽颤抖了下,迅速回过头:“皇上。”
声音微颤。
她一向镇定自若,很少这样惊慌失措。
午乾看了她一眼,上前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没,没有。”花竹挽扭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只是,有点累了。”
午乾淡淡重复了一遍:“哦,累了。”
“嗯。”花竹挽咳嗽了声,不想再跟他说话,“皇上,奴婢告退。”
午乾颔首:“你退下吧。”
花竹挽松了口气,赶紧走了。
午乾看着她的背影,表情喜怒难测。
过了片刻,陆月明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午乾面前单膝跪地:“皇上。”
午乾冷声问:“事情,都办妥了?”
“是。”陆月明低头,“人已经抓到了。他一前往长春宫,臣的人就在甬道两边埋伏好了。他还不知道咱们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都什么没防备就被抓住了。”
午乾轻嗤一声:“凭这样的蠢货,也配要朕的命。可笑。”
陆月明低头:“皇上说得是。”
午乾没说话,眼神明灭不定。
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太信任花竹挽,根本就不可能被她伤到。如果不是他听说花竹挽消失乱了方寸,整个百度阁,都不可能伤他半分。
而这一次……
这一次,他已经不再信任她了。
“去审审那个人。”午乾冷声,“记住,别让他死了。”
陆月明点头:“是!”
……
寝宫。
花竹挽盯着门口,有些走神。
这些天,她总是想起午乾和她相处的过往。每一个细节,都不肯错过。
他对他很好。可她心里清楚,他喜欢的不是她,而是这个虚构出来的“婉儿”。婉儿对他还算柔顺,花竹挽却是一身的傲骨,从来都不肯屈服。
或许男人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真是太可笑了。
花竹挽黯然低头,随即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片刻后,午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淡淡地看着花竹挽,神情喜怒难辨。
“皇上。”
花竹挽起身,盈盈福身。
“嗯。”午乾淡淡应了声,“在这里还习惯么?”
花竹挽笑了:“我说不习惯,您就会把我送出宫了吗?”
“不会,你一辈子也不可能离开。”午乾顿了顿,又问,“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朕说的么?”
花竹挽摇头:“没有了。”
午乾微微蹙眉:“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
花竹挽又摇头:“真的没有了。”
午乾看着她,心冷了冷。
看来,她是真的没想过,要把想杀他的事告诉他。
这女人如此绝情。
“好吧。”午乾勾了勾唇,“你准备准备,几天后和朕一起出发去祭典。”
花竹挽一惊:“真的?”
她正愁找不出借口跟午乾一起前往祭祀,午乾这就给了她一个理由。正是瞌睡时遇见枕头,想什么就来什么。
可是……
花竹挽试探着问:“这不合适吧。”
午乾问:“为什么不合适?”
“因为……”花竹挽努力寻找着理由,“奴婢身份太低,祭典又是咱们中洲国最重要的仪式。奴婢不配跟在皇上身边。”
她低着头,午乾看不清她的眼神,也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一如,他看不清她的真心。
“是么?”沉默良久,午乾缓缓勾唇,“既然你这么说,那朕就不坚持让你去了。”
说着,他转过身想走看来。
“等等!”
花竹挽一时情急,伸手拉住了午乾的手。
午乾背影僵住,眼神里掠过深浓的失望。
原来,她是在以退为进。也对,她的同伙策划了那么久,她又怎么会不想杀他?
“朕会带你去的。”午乾声音冷了下来,“婉儿,你放心。”
话音刚落,他毫不留恋地甩开花竹挽的手,大步出了寝宫。
花竹挽看着他的背影,隐约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
转眼到了五日之后。
这几天,吴侍卫总会在下值之后来找花竹挽。他对花竹挽的情意也是越来越深,这份感情,只会让花竹挽觉得沉重。
她找了个机会,郑重其事地说:“吴大哥,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有人了?”吴侍卫愣了下,“是谁?”
“一个远在天边的人。”花竹挽侧过视线,含糊其辞,“吴大哥,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吴侍卫静默半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