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挽到底身手好。牢头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就晕了过去。
幸好，她成功了。
花竹挽松了口气，拿走牢头的钥匙，直接往门外走。
夜长梦多。到了这个时候，她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快点走人。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只能等离开之后再说。
走出天牢，花竹挽面前人影一闪，去路忽然被挡。
午乾穿着一身低调的雨过天青色常服，深深地看着她。
“是你？”花竹挽一怔，脸色随即雪白，“你怎么来了？”
午乾扯了扯唇角：“我若是不来，能看见你逃狱这一幕么？”
花竹挽往后退了几步，防备地看着他：“你别过来！”
“我就算过来，你又能怎么样？”午乾失笑，“小挽，你明知道的。你打不过我。而且，你也没有跟我斗的本钱。”
“你！”
花竹挽语塞。
的确，午乾说的是实话。可要让她就这样束手待毙，她也不甘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
花竹挽打定主意，慢慢摆了个起手式，分明是要跟午乾动手了。
“小挽，你别冲动。”午乾勾了勾唇，“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我手上都有谁？”
花竹挽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午乾笑了，“和你一起谋划行刺朕的刺客，现在在朕手上。你的吴大哥，此刻更是在朕手里。小挽，你想要跟朕作对，也该打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底气才行。”
花竹挽听明白了：“你在拿他们威胁我？”
“朕向来不屑威胁。”午乾语气轻松，视线却紧紧盯着花竹挽不放，“一切选择，尽皆在你。仅此而已。”
什么选择权在她，实际上，还不是威胁！
花竹挽怒极反笑：“午乾，你真是有够光明正大！”
“我的卑鄙之处，比起你还有所不及。”午乾眸底掠过深深的痛色，沉声问她，“小挽。你利用朕对你的感情，谋划着刺杀朕的时候，真的没有一点犹豫么？”
若说犹豫，她当然犹豫过。可再深的犹豫，在午乾的刻意欺骗之下，也变成了恨意。
花竹挽硬生生地扭过头，冷声说：“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吧。”
午乾从荷包里拿出一只瓷瓶，递给花竹挽。
“这是什么？”
花竹挽疑惑地看了瓷瓶一眼，伸手接过。
瓷瓶晃动的时候，似乎有东西在里头咕噜咕噜地滚动。
花竹挽拔开瓶塞，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掌心。
那是一粒丸药，散发着奇怪的香味。花竹挽皱眉，问他：“那是什么？”
“只是一粒普通的药罢了。”午乾淡淡说，“只要你肯吃下这颗药，朕就做主放了那个刺客，还有你的吴大哥。”
花竹挽一惊：“他还活着？”
“那是自然。”午乾丝毫不掩饰自嘲，“以朕的阴险毒辣，若不让他活着，又怎么能用他来威胁你呢？”
这话说得也是。
“好，我就信你一次。”
花竹挽一狠心，直接仰头吞下了那颗药。
那颗药的味道又苦又辣，让人难受得一个激灵。
花竹挽逼着自己把那颗药咽下去，苦得全身一个激灵。
看着她的动作，午乾眸底的冷色越发深重。
等花竹挽缓过气来，他直接就要牵起她的手：“走吧。”
“别碰我！”
花竹挽反感地甩手，想要运气把午乾甩开，却发现自己丹田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内力！
她忽然明白过来：“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说呢？”午乾反问，“事到如今，你还不清楚？”
她确实该清楚了。
午乾给她吃的东西，绝对是控制内力的药。他想让她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做一个他能一手控制的提线木偶！
想通了这一点，花竹挽浑身僵硬得要命。
“走吧，小挽。”
午乾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带着她回到寝宫。
他们回到寝宫的时候，正是夜深人静。午乾又着意遣散了一大群宫女，这个时候，宫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午乾走进寝宫，眉目含笑：“小挽，进来。”
他的笑容，让花竹挽觉得全身难受。
她默默跟着午乾进去，看见午乾拧动了寝宫茶几上的一个郎红色花瓶。
龙床旁边的砖石地面忽然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一道往下延伸的台阶来。
花竹挽惊住了。
那只花瓶里从来都没有花。她还以为，这只是因为午乾的个人喜好而已。没想到真正的原因，居然是这样的！
午乾牵住花竹挽的手，一步步走下阶梯。
台阶很长，一眼看不到头。下去几步之后，光线开始变得昏暗。
“小挽，握着我的手。”午乾声音温和，“别摔着。”
他越是这么不动声色的温存，越是让花竹挽觉得浑身不自在。
花竹挽忍不住甩开午乾的手，疾言厉色：“午乾，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给一句痛快话？”
“小挽，你误会了。”午乾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这里地势陡峭。朕只是，不想让你摔倒而已。”
话音刚落，花竹挽脚下一滑，直接往下摔去。
午乾也没扶她，轻笑：“你看，果然倒下了不是。”
花竹挽：“……”
她愤愤不平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又往前走了一段，天花板上开始出现夜明珠。夜明珠的光线暗淡而柔和，却也足以照亮面前的环境。
午乾带着她绕过一道屏风，来到一间精致的房间里。
房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切该有的东西都有，甚至还有一架琴，几本书。
花竹挽戒备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接下来，要待很久的地方。”午乾语气淡淡，“小挽，委屈你了。”
他嘴上说着委屈她，实际上，恐怕是一点都没这么觉得。
花竹挽瞪了午乾一眼，主动走进房间里头。
反正就算她不肯进去，最终还是会被午乾逼进去的。
看见她的动作，午乾点头：“很好，小挽。我原本担心你不肯配合，现在看来，你很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