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将门之后,祖先跟随太祖马上征战四方,打下大宋万里江山,后又随杨业将军征战北方辽国,杨业将军战死,杨家儿郎血气方刚,随父出征,皆战死于北方辽阔大地,称得上是满门忠烈,后杨家衰落,人才凋零,王家后人敬佩杨家将门的风采,一直都照顾杨业将军后人,可无奈有时气运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许是真的有盛衰之说。
杨业将军后人之中再无将才之后,王家后人接过杨家旗帜,担起了保卫大宋的重担。王将军及冠后自然蒙祖先荫庇在军中任职。宋辽澶渊之盟边境和平长达百年,但西夏和宋一直有着持续了百年的往来对峙,王将军常年领兵和西夏对战,在一次次的对西夏战争中建立军功,官阶不断攀升,成为大宋肱骨之臣。
大宋自太祖杯酒释兵权后,一直崇文抑武,经济文化发展一片繁荣景象,但军力薄弱,王将军一直想改变军队战斗力薄弱的局面,但无奈太祖祖制如此,况且历代军队最高长官皆为文官,这些文弱书生动辄四书五经圣人之言,根本不去理会军中实情,若是道德君子正直之人还好,一旦是遇到奸佞小人,则国家安防则如儿戏一般,成为这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当时大宋军队最高长官是童贯,此人和巨奸蔡京狼狈为奸,欺下媚上,鱼肉百姓。王将军这样的忠义之臣在他手底下为官,自然为他所厌弃,但童贯这人奸猾重虚名,忌惮于王家先祖之军功,怕背上屠戮功臣后人的恶名,也不敢太过为难于王将军。
所以王将军虽时常忤逆童贯蔡京两奸臣的意思,但一直都没有大碍。
在宋辽长达百年的和平后,辽国后院起火,金兵反辽,一路势如破竹,连克辽国五京之中两京。童贯蔡京两人看到捞虚名的巨大机会,强力游说徽宗皇帝结盟金国以攻辽,妄图借金国之力揽上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巨大功名,最终宋金两国定了海上之盟,相约共同击辽。
童贯带着几十万宋军精锐浩浩荡荡向边境出发,辽国被金兵打得丢盔弃甲,童贯见此机会,急忙下令攻击辽军。可是战场岂非儿戏?在战争中,人数并不是胜利的绝对因素,大多时候更加考验双方军队指挥官的排兵布阵。辽兵被金兵打得全面溃败,辽军指挥官在金军那里吃了败仗,满肚子窝火,看见散漫的宋军缓缓而来,把一肚子火全部发泄在宋军身上。,辽军指挥官并非无能之辈,只是遇上了更加骁勇的金军,面对童贯这酒囊饭袋时,没有费多大力气便击败宋军精锐。
宋军遭遇大败,数名将军战死。童贯见此,非但不想着整军备战,而是急忙退军,远退几十里外安营扎寨,等待金军前来,企图等待金军大败辽军后捡现成的功劳。
金军应邀前来,歼灭辽军,可是占城后并不信守承诺退军,而是把宋军拒之城门外。童贯没有办法,通过商议,只能向金军买来城池,并且对上称之为慰劳金军。
这笔买城金银从何而来?不都是民脂民膏?拿天下人的汗水几十万宋军精锐性命换他一人的收复之功,何其荒唐!真是可怜了天下百姓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宋军士兵。
买得城池后,回到京城,童贯一人揽功,同时又将战事失利归咎于王将军,皇上对这次差点无法收复城池的失利震怒,王将军因此被免去一切职位,摘除祖先爵位,赋闲在家。
可是童贯并不善罢甘休。
不久,王将军府满门被屠。
童贯上书,说王将军畏罪自杀,死前杀死妻女,而后焚毁宅院,尸骨无存。
……
药三两想着这些,不觉已至深夜,回过神来,喃喃道:“尸骨无存。”沉吟了一会儿,又说:“尸骨无存吗?”脸上一丝苦笑,“师父才是真正的尸骨无存吧。”
药三两的思绪又回到几年前。
那年太子突染急症,宫里太医束手无策,皇上急的茶饭不思,太子是江山社稷的继承人,是国之大业,王将军见此情形,为国家社稷着想,便上书说江湖偏方可否一试,皇上同意了。
王将军领军征西夏时因士兵水土不服军中突发急瘟,军中士兵染病者近半,是师父用极其危险的偏方控制住了疫情,王将军念此恩情,要帮师父谋一个荣华富贵,可师父却推辞道:“江湖粗野人士,闲散惯了,享不得如此富贵。”王将军见师父坚决,也不再坚持。
第二天师父便向王将军告辞云游江湖去了。
经此一事师父和王将军相识,师父佩服王将军的忠勇,所以多年后,当王将军写信给师父,请进宫为太子治病时,师父好不犹豫进京去了。
这次进京,师父和王将军都是把身家性命所有的东西都赌上了,治好了,太子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治不好就背上了谋杀太子的罪名,牵连九族。
师父进宫,却发现了太子的病情另有隐情,但无奈做得天衣无缝,就算师父发现了,也无法找到证据推倒隐藏在幕后的巨大阴影。师父知道事不可强为,便只能想法设法为太子治病,这次,师父再次剑走偏锋为太子治病。
太子服了药后,安稳睡下,可不久就突发癫狂,平静下后便人事不省断了气。
消息传来,宫内大乱,王将军也心灰意冷,师父被投进大牢,王将军府被重兵把守。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王将军得到消息说,凌晨时刻,已经气息全无的太子突然剧烈咳嗽,咳出了一滩滩黑血后竟可以勉强下床,王将军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师父也从大牢里放了出来,太子病情好转,宫内忙做一团庆祝,无人留意师父这一江湖郎中,师父也并不在意,此次进京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师父从大牢出来便径直到将军府告别,见到王将军,只说了一句太子病另有隐情,将军小心,便带着我离开了。
当夜,我和师父便遭人追杀,原本以师父的修为,我们是可以安然逃走的。但是,当追兵到来我才知道,师父把大部分的内力修为渡给了太子,再配以奇方清理全身毒素修复心脉血肺,才保住了太子的命。
我和师父注定无法全身而退了。
那一夜,也是这样惨白的月光。
缘有善孽,可师父结识王将军这一缘,江山大义,个人性命,错综复杂,缠绕不清,难分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