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们认为最大的尊重,就是尊重多样性,尊重大家的自由和意见。我们星环组织不会强迫任何人与我们合作,也不会因为你不与我们合作就针对你”。
下半场会议一开始,会场内的氛围就变得很紧张。星环组织的代表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便把话筒推开。
一旁的飞龙旗湛蓝波涛旗旗长脸上挂着笑意,在王铁城看来简直是被星环组织收买了。王铁城冷笑一声,他还没说话,一旁的一个警察就把话筒抢了过来。
“我是负责网络数据中心保卫工作的技术警察,在刚才的会下,星环组织的联络员亲自找到我们王警长,希望能够让我们警方开放权限,让更多的技术力量投入到应对领航者病毒的问题上来......”。
他的话刚说完,星环组织的代表马上说道:“王警长是嗓子发炎了吗?不方便自己说话”?
王铁城桌子下的拳头攥在了一起,他厉声回应道:“星环组织的代表,请给我们一点尊重”。
“我们一直有尊重你们的意见和自由,但我们不是公关小姐,不可能看着你的脸色说话”。
一旁的格日勒图见到这个场面,马上说:“好了,时间紧急,我们不争论没用的了,各位静一静,听一听我们的意见”。
他站起身来说:“网络上面的领航员病毒也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对抗这种病毒。所以我们认同星环组织的计划,我们认同大家一起组成一个联合技术团队,用团结一致的办法去对抗这个病毒。
只不过......”。
格日勒图话锋一转,他继续说:“只不过,星环组织和我们都认同一点,那就是不能脱离旧有法律体系的制约。换句话说,我们可以规避这个旧有法律,但是不能直接逾越这个法律。
根据旧有的规则,我们可以组成一个联合技术团队。但是这个团队必须由一个地方或者相关系统内的领导做第一把手,同时这个团队不应该继续参与其它的工作和讨论,以避免受到外界的干扰”。
王铁城也在一旁补充道:“没错,这个联合技术团队的最高领导必须从我们本地的公务员里面选,而且这个人必须是有一定职务的人。同样的,这个团队的成员不能再参加其它事情的讨论”。
王铁城和格日勒图看着星环组织的代表,哪知道对方不仅不生气,相反痛快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头马上让这两个人觉得不对劲,他们本来还打算借着苛刻的条件诱导星环组织的年轻人火冒三丈,然后趁机扣对方几个帽子,压低谈判的条件,结果没想到对方仿佛早有准备。
星环组织的代表说:“这样吧,既然团队的领导规矩你们定下来了,这个人就应该我们从合适的人里面选”。
格日勒图觉得不对劲,他敏锐的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可是王铁城已经急不可耐的说:“你们要谁当这个领导”?
星环组织的代表说:“这个领导一定得是从有一定职位的本地公务员里面挑,我们认为这个人还需要懂得技术,要在知识分子和技术专家面前有一定的威信。这样才能处理好眼下的局面,团结那些人,各位总不会让一个纯粹的办公室官僚来干这个活吧”。
飞龙旗的代表跟着点头,第16集团军的代表也跟着点头,本地民兵和民众自救会等一干本地人也都表示认同。
王铁城说:“你们到底要找谁”?
“就是紧急事态委员会里面的崔和英委员”。
这话说完,其他人都开始小声交谈,窃窃私语起来。王铁城捉摸着对方为什么选择的是崔和英,格日勒图也发觉这个提法有些出乎意料。
星环组织的代表解释说:“五个理由。其一,崔和英委员是本地人,对这里有感情,也了解这里。其二,崔和英委员是技术人才,是冰城工业大学的技术专家,虽然是材料专业,但是在知识分子和技术专家面前有一定的影响力。其三,崔和英委员是紧急事态委员会的委员,懂得如何从领导,或者说从政府的方面思考问题。其四,崔和英委员在之前表达出了对抗到底,追求自由与和平的意愿,不会背叛,也不会消极怠工。其五,崔和英委员以前有主持过类似跨集团项目合作的经验”。
听到这些,格日勒图马上开始和稀泥,他的意见很简单,星环组织要谁上,他就绝对不允许,不管那个人是谁。
临时代理政法执行官格日勒图说:“绝对不行,这个人我们还有任务给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崔和英委员。如果你们要找的话,我们可以找冰城大学的王校长,或者冰城工业大学综合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刘主任,再或者,就算是冰城艺术学院的院长,大画家黄先生也可以”。
飞龙旗的那位第五旗旗长此时倒是不乐意了,他说:“这怎么能行呢,战前我就是冰城大学的人,我们那个王校长是坐办公室搞文秘工作起家的,对专业技术一窍不通啊”。
民兵里也有人说:“对啊,那个冰城工大的刘主任人品不行,我小舅子家的孩子在那上学,不给他送礼都不给签课程学分的”。
第16集团军的代表此时也说:“对啊,那个黄大师,我承认他名声很大,但是他是艺术家,他也不懂这些网络技术啊。再说这个人都八十多岁了”。
格日勒图继续搅混水,他说:“没错,就是八十多岁了才有名望。他不懂技术,反倒不会干涉底下的技术人员,他作为艺术家,有骨气,有原则,反倒能够形使好监督的权力”。
星环组织的代表才不和格日勒图打太极,她丝毫不顾及那个国家文化界的招牌,她直截了当地说:“这个家伙耳聋昏聩,倚老卖老,以为自己的传统绘画多么了不起。看看他五十岁以后的作品吧,赖以维生的几种技法和构图再无长进,主题也庸俗不堪,浅薄的和他的名声不能相配。
但他的徒子徒孙时常帮他鼓吹,喜欢说什么你行你上。事实上相当多的人还真就不服他,真就亲自上阵了,并且真的压过他,超过他了。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徒子徒孙掩耳盗铃偷换概念,不愿意承认黄大师的失败罢了。他的教学也很失败,这么多年他手里不仅没出过像样的学生,而且饱受教学黑幕的指责。至于骨气,他成名的画作是抄袭他师兄的,并且对于身边的肮脏交易视而不见,他真的有骨气,有原则吗?
黄大师说白了不是没有一丁点的能力,但是他德不配位、才不配位。他是被资本市场和艺术界推出来的赚钱木偶,也是政府和学校搞出来的宣传形象,仅此而已”。
这话很不客气,反正星环组织说出这种不给人面子又极其得罪人的话也不是第一次了,一百年来一直这样,谁能奈他们怎么样呢。
星环组织代表说这话的同时也堵死了格日勒图和王铁城的路,这两个人说什么也想不到星环组织敢于对这个国家,尤其是东北大区的文化招牌说这么“大不敬”的话,而且还能说的有理有据,令人找不到什么破绽。围观的其他人现在丝毫不怀疑星环组织代表所述的真实性。
格日勒图此时没有话了,他不想花时间讨论那个黄大师的问题。他知道这是星环组织在向自己一方夺权,至于那个人是不是崔和英,其实无所谓,关键是格日勒图不能让对方替自己、替整个行动选人,选人的权力必须在自己一方的手里。
说白了,格日勒图这种人的骨子里还是信奉那种观念,那就是这个事情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
崔和英不是不可以,如果是自己选的就可以,但是这个人是对方选的,这是不行的。
王铁城在一旁接过话来,他说:“崔委员是真的不行,这个人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负责。我建议,能不能派遣另外一个人去带领这个团队”?
“谁”?
“刘建阳,这个人是晴空委员会的负责人,保护伞装置的发起者。这个人和崔和英很熟悉,两个人都在为保护伞装置效力,而且刘建阳懂技术”。
“同意”。星环组织的代表没有继续纠缠,她直截了当地回复到。
王铁城和格日勒图有些迷糊,他们觉得星环组织犯浑了。这个刘建阳只是一个预备的紧急事态委员会委员,还不掌握实权,而且是战后才走进决策圈子,之前一直是个普通的一线研究员而已,还是气象所的。这么一个人就算担任最高领导,那么背后也是听从王铁城他们的命令,刘建阳不过是台前的一个木偶。
星环组织不会看不出来这一层关系,可是对方依然痛快地答应了,为的是什么呢?
还没等到这两位想明白,星环组织的代表又说道:“我刚刚接到前线的战报,我要对各位通报两件事”。
其他人听到战况都专心听她说。
“第一件事,经过网络部队在互联网上和领航者病毒的较量,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次袭击的大致模式和相关情报。我们接下来会立刻吧这些情报送给网络自由及安全协会的技术专家们。
第二件事,根据一些特别手段获取的情报,我们得知城北一带出现了新的敌军,初步判断是对方的仿生战斗人,这大概是对方配合网络上领航者病毒一起出击的翻盘手段”。
王铁城问她:“信息来源可靠吗”?
“非常可靠,这个信息来源是他们内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