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战争究竟会来吗?在这种无线电、雷达、卫星全都失灵的时候,真的会有谁敢这么冒险的突袭吗?
曲友波一头栽倒在126研究所的沙发上,他太累了。昨夜带着那些科学家们去二道河子熟悉场地和路径,留下一部分专家在那里辅助建设新的联合实验中心之后,剩下的人又都回到了各自的研究所里继续他们的研究。
曲友波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外面越来越热,一团闪光在慢慢地接近,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核战并没有到来,他只看到了有个人在旁边用电水壶烧水,水壶的电灯一闪一闪的,正对着曲友波的方向。
那个人转过身来居然是王胜,王胜看到曲友波醒了便说:
“别惊讶,你睡觉的时候王铁城让我带着第三支队警卫这附近的研究所。这附近的民兵也都行动了起来,保护这里的安全”。
曲友波抹了抹刚睡醒的眼睛说:
“太可怕了,这帮委员会的人净是赶鸭子上架。我一个刑警来当联络员,你们这帮防暴警察还能干警卫工作”。
王胜说:
“没办法,这世界已经乱了。市内很多场地已经进入警戒状态了,一支队和二支队一个在商业区,一个在工业区。我们三支队肯定要负责研究所这一片啊。
你知道吗,火车站、机场等处都是荷枪实弹的突击巡逻警。那帮武装到牙齿的家伙此时也不摆架子了,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站岗。而你的那些刑警同事组成了几个队伍,里面塞了不少市里的文职警察一起去抓搞破坏的破坏分子”。
曲友波说:
“真是烦人啊”。
王胜说:
“还有更烦的,东南大区传回来信息,他们截止到现在都没能收到我们海军舰队的信息。他们冒险起飞了几架飞机,结果音信全无。想想也知道,没有无线电、没有雷达、没有卫星,那些飞机飞去浩瀚的大海上就全靠他们自己的肉眼和罗盘了”。
曲友波说:
“你说东南前线打得怎么样啊,会不会已经结束了”。
王胜说:
“鬼知道呢”。
曲友波说:
“我们信息不畅,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真怕他们孤注一掷,来个大新闻”。
曲友波和王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话谈到一半时,外面的人开始喧闹起来,王胜赶快起身出去处理。
曲友波则继续倒头睡觉,干涩的眼皮很难受,喉咙里也上火。他裹着大衣躺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于是爬起来喝水。
他把慢慢一瓶水都喝了进去,最后还呛得有点咳嗽。然后他翻身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又是王胜在一旁推他。
外面的天色快要黑透了,这种白夜颠倒的生活让曲友波很痛苦。
曲友波坐起来,看了看王胜。
王胜对他说:
“刚才开会我才知道,东南大区前线已经传回来了信息,海军出航的十五艘驱逐舰、二十九艘护卫舰、两艘舰队航母......目前只有两艘驱逐舰和一艘护卫舰回到港口,其余军舰下落不明”。
曲友波腾地一下坐直了,他也不困了,反而说:
“我们失败了”?
王胜赶紧按住曲友波说:
“没有,我们还没有失败。
那些失踪的船不是被击沉了,而是还没有回来。我们护卫舰上的战士说,他们的舰体受损后就看到旗舰用灯语命令他们撤退到舰队后面去。在他们撤到后面的时候,他们已经用舰炮和对方的海军打了好几个小时。双方的主炮弹药陆续告罄,我们的海军便开着军舰冲上去发射失去导引功能的直航鱼雷,最后是近防炮对射,直到近防炮也打光了弹药。
回来的目击者说,我们被敌人击沉五艘护卫舰一艘驱逐舰,对方则被我们击沉三艘驱逐舰三艘护卫舰。现在的局面下没有火控雷达可以用,只能靠红外设备来辅助射击,炮战的效率很低。鱼雷不能用无线电控制,只能用直航的形式撞大运。最后双方舰队弹药告罄,开始撞击作战的时候,我们的几艘已经受损不适合撞击作战的军舰,便游弋在后方准备打捞落水者。
但是这个时候敌人的潜艇出现了,用可以准确命中的线导鱼雷击沉了我们两艘外围警戒的护卫舰,随后我们的一个分队便开始对敌人潜艇进行追杀。追击分队最后击沉了对方的潜艇,可是也和主力舰队失去了联系,其中有三艘进水严重船体倾斜的军舰按照罗盘往西航行,去了海边的一处港口附近抢滩”。
曲友波说:
“那敌人呢”?
王胜说:
“回来的战士说不准敌人的受损情况,但是可以肯定,敌人也不好受,他们很多军舰都被我们打穿进水倾斜了,敌人的主力巡洋舰都着火了,只是损管得力没有马上沉没在战场上。
对了,我们的航母在半路就撤出了,因为舰载机没法作战。舰载机的雷达和制导武器都是失灵的,无线电也废了,只能用最原始的铁炸弹水平轰炸,但是那种轰炸模式太低效了,所以为了保证两艘航母安全,半路上就都撤了。也多亏撤了,要不然的话被敌人的潜艇击沉了航母,这个局面就太可怕了”。
曲友波握了握拳头,他说:
“我估计,现在的局势离彻底的全面战争不远了,市里的局势会继续恶化下去,我们必须尽到责任”。
王胜也说:
“我也想明白了,没地方躲了,这帮科学家是我们的宝贝。市区里的工作有很多同志去干,我们保护好现在的这帮科学家们就好了”。
王胜和曲友波一起往外面走,两个人来到外面的寒风中,坐上一辆快速装甲车去周围的几个研究所巡视情况。
声学研究所是他们的第一站,一进大门,他们就看到声学所的吴所长从一旁走过来,吴所长拉住曲友波的手说:
“真是世事难料啊,昨天晚上我把一台样机给了那个崔和英委员,但是我听说他出车祸了,样机也摔坏了。所以他现在怎么样”?
曲友波摇了摇头说:
“我不认识他,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
吴所长笑了笑,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说:
“我还以为你们都认识呢。不过托材料所的福,我们现在有了更好的材料,预警距离变得更远,准确度也更高了。但是还是不够,想要用它有效的防空,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小型化、能源供电的稳定性之类的问题,我们还没解决。而限于声波的传播速度,实际上我们这个装置的天花板很低,发展空间不大,只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救急而已”。
曲友波不懂科学,他有些尴尬的找了个借口去研究所四周转了转,检查了一下安保环境。
墙角的摄像头还是可以用的,但是却已经不太稳定了。为了保证研究所供电的稳定性,市里开来了一辆核发电车到附近给它供电。曲友波四处走走,转着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准备和王胜离开,但是吴所长此时又走了回来,他拉着两个警察说:
“对了,我们声学所能不能再提一些要求啊”。
曲友波说:
“什么要求”?
吴所长说:
“我们现在除了研究预警装置之外,我们还想要搞出一个不用电磁波的雷达替代品”。
曲友波说:
“你想让我们干什么”?
吴所长说:
“我们已经申请了一个更大的场地,而这种场地之间的搬迁需要很多人的协作。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警方愿不愿意出一些人手来帮我们把设备搬过去”。
王胜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说到: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这事好说,不就是帮忙装个车卸个货什么的吗,一会儿就完事了,这可好弄的很”。
吴所长看到王胜答应下来了,生怕王胜反悔似的马上拉着王胜往后面的仓库走,王胜这一路上还笑呵呵的给吴所长说好话做保证。
来到后面的仓库,曲友波和王胜盯着那一大堆巨大的,而且看起来就足够沉重的设备,两人一下子觉得傻眼了。
曲友波悄悄和王胜说:
“狗剩子,你找个理由拒绝吧,就说我们要出任务”。
王胜有点不好意思,他悄悄说:
“答应人家了,不做不太好。没事,我觉得叫吊车过来就行了,又不用我们手搬”。
好似是为了找他麻烦一样,吴所长从仓库里拿出一张清单说:
“这些大的需要用吊车,但是还有不少小的东西,需要我们搬到车里,东西很多,也很贵重,我觉得十几个人来回两趟应该可以”。
曲友波看到吴所长变本加厉,马上说到:
“当然当然,我们都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困境而奋斗努力的。不过我们还要巡查其它的研究所,所以我们可以叫多点人一次就给你搬完。但是吴所长,你们去了新场地实验的话,这里剩下的人就没几个了吧。这样的话,我们能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在这里过夜。你知道的,车里裹着警用大衣睡觉实在是太遭罪了”。
吴所长当然说好,不仅表示同意,而且还表示声学研究所会提供更好的热乎饮食以代替三支队的那些罐头与盒饭。
曲友波和王胜相视一笑,马上动作起来,他们喊来了一半的人手和几辆卡车,四十多人每人不需要搬太多,很快地就把东西转运到附近的新场地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