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几十个战时督查组的家伙荷枪实弹的冲到了221厂的建筑外,他们和屋子里拿着防弹盾牌的盾牌小组只隔着一面不到一米的墙。
双方都轻轻地走着,外面的那些家伙使用了生命探测设备,他们看到了建筑内的热源,随后用夜光材料在墙壁上标记了几个点,然后纷纷跑开。
坦克对着这个夜光材料的几个点就是几炮,立刻洞穿了墙壁,给墙后的人带来了重大杀伤。
盾牌小组伤亡惨重,但是有两个人没什么事。厂子里的技术工人已经都转移到了地下的避难通道里,这仅剩下的两个人拿起盾牌开始顶在生产线设备旁,他们躲在厚实的盾牌后用霰弹枪和冲进来的战时督查组对射。
工业区外面有民兵,这些本地人组成的民兵此时突破了封锁,开始干预这场冲突。但是他们缺乏反装甲武器,一群人被第三辆坦克压制的死死的,根本冲不进来。
曲友波看到这个场面,他很愤怒,因为他作为一个刑警,手里的队伍都是按照警方装备标准做的。即便是因为反恐的名义得到了一些无座力炮,那也根本没法和坦克抗衡。
现在无座力炮只剩下了两门,而那两个火力支援小组和掩护的突击兵们都被敌人的步兵包围在另一面,无法过来。曲友波让通信兵对外求援,但是通信兵表示声学通信设备的通信距离有限,没法直接连接到紧急事态委员会的王铁城,只能告知外面蹲在有线电话附近的队员,可是那个守着电话的队员没有任何的回信,应该是已经牺牲了。
曲友波想了想,他觉得221厂没了,他妹妹曲卿嬛所在的晴空委员会也就完了,冰城的这种路线也就泡汤了,全国甚至都可能因为冰城的沦陷而进入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他想起了收容中心的那些孩子,那些不幸的人们,他知道如果保护伞装置不能在生产的话,最后他们只能在地球上等死。
曲友波想了想,今天看来就是牺牲的日子了,不过这个日子是单数,不是双数,不太完美。
曲友波从爆破小组那里拿来炸药,他把炸药塞在身上,做好了炸毁敌人坦克的准备。但是爆破小组的小组长居然一把把曲友波踹倒说:“你是指挥官,你不是突击队长”。
爆破小组的小组长抢过炸药,迅速地把炸药缠在身上,带头冲了出去。
两个爆破手掩护小组长和另外一个队员,小组长带着另外一个队员冲到了围墙边,围墙另外一边就是坦克。他们从围墙的缺口处悄悄地看了一眼,看到两个给坦克掩护的战时督查组。小组长比划了一个手势,远处的狙击支援小组马上解决掉那两个步兵。
随后爆破小组小组长按住他的队员,他自己冲了出去。跃出围墙,他快步跑了几下钻到坦克的底下,想要把炸药贴在坦克的底盘上。
还没开始操作,坦克突然间移动起来,好似坦克上察觉到了什么。坦克的突然移动压断了车底下小组长的双腿,随后又转了几下,从小组长的脑袋上碾过去。
另外一个队员躲在围墙后用夜视设备看到了地上小组长的遗体,他知道该轮到自己了,他把步枪背在背后也冲了出去。
坦克在移动,他没法钻到下面去,只能快跑几步冲向坦克,但是坦克的速度极快,坦克的车长从车里操纵遥控机枪对着他就是一阵点射,但是因为角度问题子弹擦着他头盔飞了过去。这个爆破手冲了几步后,已经没什么掩护了,又没法追上坦克,所以他干脆把炸药取下来打开引信向着坦克扔过去。
远处有几个战时督查组的人此时对他开了枪,爆破手中了几枪,随后摔倒了雪地上。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至少为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再奉献一次吧。
爆破手用最后的力气按动开关,引爆了炸药,巨大的爆炸响起。声音和烟尘都很大,这让他的队友有机会冲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拖了回去。
但是这英勇的行为却没能让车内的成员有什么损伤,因为爆炸是在外部发生的,坦克的履带虽然有被伤及,有两个托带轮和负重轮被毁,但是并没有断掉。爆炸也没有引起坦克弹药的殉爆,没能让坦克最终停下来。
坦克的炮塔缓慢地转动着,对着附近不断地搜索着。
曲友波冲过去,按下两个跃跃欲试的爆破兵,他回头对通信兵说:“榴弹呢?榴弹发射器怎么不开火了”?
“被敌人用手雷把发射器给击毁了”。通信兵告诉他。
缺乏反坦克手段让这支队伍没法阻拦对方的攻势,这场战斗打到现在很少出现电影里的那种轻武器乱枪对射,绝大多数的伤亡都是坦克和重武器,尤其是爆炸类武器所造成的。
曲友波喊道:“所有的重机枪都赶快调过来,交叉火力掩护二集团在厂内和他们争夺生产线”。
此时争夺厂房的战斗也很激烈,厂房内地形复杂,坦克又不可能无限弹药的把厂房轰平,没办法,战时督查组只能和独立分队逐屋逐屋的争夺那些房间。
独立分队的突击兵此时才有用武之地,他们擅长使用枪支,擅长在室内作战,他们和战时督查组逐屋逐屋的争夺,从生产线到控制室,从地下通道到屋顶。他们扔出烟雾弹,丢出震撼弹,他们用霰弹枪装填独头弹隔着墙壁透射,用突击步枪对着缺口处的敌人压制射击。
他们带了补给小组,补给小组送过来弹药,运下去伤员,一开始运下去的是轻重伤员,后来是轻伤员不再后撤。最后弹药打的差不多了,后运伤员也没什么用了,医护兵和补给兵们都抄起武器和敌人进行战斗。
打到最后,他们开始用警棍和敌人肉搏,用生产线上的工具和敌人厮打。独立分队把这些战时督查组的人又一次的赶出了生产车间,但是控制间还在他们的手里。
独立分队现在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在屋内抵抗,他们身上的弹药都告罄了,不得不在打退敌人后收集敌人的武器。他们清点着弹药,听到墙壁缺口处传来了坦克的声音。
最后的时刻到来了,他们不可能凭借轻武器挡住坦克,但是可以反过来冲到控制间去,和敌人最后一搏,同归于尽。
厂房内的灯火灭了,光线很黑,外面的冷气从缺口吹进来。外面的坦克发动机声不断徘徊,也许是为了寻找一个进入的合理路线。
这里是星河神州共和国东北大区冰城市向日葵区221工厂,这些人是星河神州共和国东北大区社会公共安全防卫纵队冰城独立分队。
一个躲在缺口后面的队员被冻的发抖,他摸着领口的警徽,用走调的声音唱着: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呀,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面前的墙壁突然被坦克撞开,一个庞大的黑影冲了进来。队员们怒吼一声,他们圆睁着双眼,一跃而出,开始做最后的反击。但是他们刚刚拖着作为爆炸物用的氧气瓶跳出来,却发现了那个坦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下,身上闪出一阵闪光,烟尘瞬间笼罩住了坦克前面的车灯。
有反应快的人喊道:“它动不了了,别管它了,往身后打”!
队员们全都回身对抗那些控制室里的战时督查组成员,独立分队本质是以警察为基础扩编的,他们没有刺刀,都拿着警棍或者生产线上面的工具进行抵抗。
队员们疯狂的攻击着敌人,他们已经不要命了。他们现在一点都不畏惧,个个视死如归。铲子砍开了对方的脑袋,斧头断掉了对方的脖子,直打的那些战时督查组的人丢盔弃甲,狼狈撤退。
从战斗开始的时候,高高的塔形设施上就埋伏着两个观察兵。他俩还一枪没开,他们必须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因为他们必须当万无一失的眼睛。
就在刚刚,他们发现刚才远处飞来了十几架直升机,其中一架的下面吊着一门牵引式反坦克炮,这种牵引式装备已经一百年都不曾服役了,鬼知道现在打出去会不会炸膛。这架直升机把反坦克炮直接放在了221厂附近的楼顶上,随后其余的直升机在221厂附近机降。
那些机降部队带着反坦克地雷和大量的炸药,这些战士都穿着着动力外骨骼,身上的标识显示着他们是防卫纵队第一分队的人。
反坦克小组从直升机上接过来弹药,其中一个人喊道:“一打就炸膛,肯定的,我得离远点”。
另一个人直接把炮弹推进炮膛,然后才瞄准。他瞄准了一辆正在撞向厂房墙壁的坦克背后,然后直接拉动了炮绳。
轰的一声炮弹飞出去,把那辆坦克的后装甲直接钻开,破坏了它的动力系统以及炮塔传动。那个开炮的人大笑道:“哈哈,没炸膛”!
外围大量的民兵此时也冲了进来,相比于战时督查组,身为本地工人与个体户的民兵肯定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城市。他们与第一分队合力往前推进,民兵用轻武器掩护,第一分队则用高科技设备搜索黑暗里的敌人,用大威力武器对付坦克,用手雷和榴弹清理房间内的敌人。他们用反坦克地雷干掉了一辆坦克,最后肃清了附近那些步行的战时督查组成员,然后用炸药把最后一辆坦克逼到了绝境里。
反坦克炮又被推到了附近,他们不想抓这个坦克的俘虏,所以他们装填了一发炮弹,直接把那辆坦克打成了一堆火球,炮塔都飞到了天上。
零星的枪声偶尔响起,参与敌人的肃清不需要太久。王胜全副武装躲在动力外骨骼及装甲板的保护之下,他打开胸前的探照灯,看到地上有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人抱着狙击枪躺在廊桥下面,制服显是他是独立分队的人。在往前走看到被辗压成肉泥的一些人,里面有战时督查组的人,也有一个穿着轻型爆破服的人,那个爆破手现在只剩下半截腿还算完整。
厂区内有很多弹孔,但是幸运的是这附近无论是量具刃具厂还是221厂,都不是化工厂那种危险的地方,所幸没有爆炸和大火。两个厂已经暂时停工了,但是他们的供电系统还在运转着。
第一分队的几个人人推着那门强大的,有一百年历史的牵引式反坦克炮往外面更合适的警戒阵地走去,直升机拉上了不少伤员。其中一个人已经疯了,他的左手断了,身上的制服全是灰尘,肩章也不见了。他咧嘴笑着,歪着脑袋用手扣自己的脸,用牙咬自己的衣服,同时还用走调的声音唱着:
“报时钟,响叮咚,
夜深人儿静啊,
小宝宝,快长大,
为祖国立大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