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傻话
接下来的日子，小左太一带着上由纪子体验了无数个她生命中的第一次。第一次自驾车到很远的地方放风筝，第一次去游乐场，第一次去中华街，第一次去海边，第一次……。上由纪子数着自己的N多第一次，小左太一越听越心疼，他简直无法想象在现今的日本，女生想尽一切方法赚钱满足虚荣时，竟然还有这样像上由纪子这样的女生，如初生一般没有享受过那么多平凡的快乐。
站在海边吹着海风，小左太一紧紧搂住上由纪子，两个人的情侣白色衬衫被风吹鼓了起来，他们静静地听着海的声音。
“纪子——”
“嗯？”靠在小左太一怀里，上由纪子闭着眼享受这一刻的美好，有海水翻卷般舔着她的脚尖，很舒服的感觉。
“虽然不愿意去想象你曾经受过多少苦，但老天欠你的，我都会补回来。”小左太一说这句话时中气十足，承诺掷地有声。
“你都向我发了那么多誓了，我想我们俩个忙活一生都可能完成不了呢。”
“那就留到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做邻居好不好？你一生下来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说什么傻话呢，俊和阳子就是生下来便在一起，也不一定很幸福啊。再说，哪会有来生呢。”上由纪子拨弄着小左太一的手指，每触一下心里的爱意便生得更多。
“我相信一定会有来生的，就像我们这一生一样。我想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了你很多才会在这一世遇到你然后经历过那么多不愉快才走到一起。”今天的小左太一真的好奇怪，一直在说着很感性的话，上由纪子都快怀疑他到底是谁了。
“你是不是又被伊伊洗脑了，那么相信宿命，你说这些是不是在抱怨我以前那样对你。”小由纪子转过身，佯装怒意地瞪大了眼，尖尖的下巴报复性地磕在小左太一的肩膀上。
“没有，绝对没有。你别在撞我的肩了，我肩部的肌肉最发达，万一把你撞疼了或者把你的下巴撞平了怎么办。”
又开始说傻话了，这样才像她认识的小左太一嘛。“撞疼了你就永远养着我，永远欠着我，不管哪一生哪一世，反正你记住你欠我的就好了。”
小左太一欣喜地扶着上由纪子的肩膀，直到把她看到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才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怎么会这么满足，只要有她在身边就会感觉很满足。可是——目光眺向远方，小左太一望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海浪，感觉心里有个地方正在慢慢裂开……
……
已经一周没有见过小左太一了，从上次去海边回来，两个人便失去了联络。上由纪子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小左太一的手机早就关机了，还有他的朋友可以联系，可是她不愿意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啊，是不是已经厌了我了呢？我就是这么容易被人厌倦吧？”上由纪子将下巴抵在翻盖手机上，微微嘟着嘴感叹。
这个时候有敲门声和手机同时响起，上由纪子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果绝地直接挂掉，然后打开家门，一身疲惫和满脸歉意的小左太一正站在门边。
“咦，你还知道来这里啊？我以为你不要来了呢。”其实她想说以为他不要她了，话到嘴边转了个圈还是咽了下去，不想让他知道她有多在乎呵。
“纪子……”小左太一一下子拥住了上由纪子，疯狂地吻着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对不起。”
上由纪子虽然意外，但还是用自己的温情来告诉小左太一她的思念。激情过后，两个人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小左太一紧紧搂着上由纪子，不留一丝缝隙。
“你今天更奇怪，说，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上由纪子玩笑似的问道。
“如果做了，你会原谅我吗？”小左太一闷闷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啊，不会是真的吧？”上由纪子猛然坐起身直直望着小左太一，而小左太一的眸慌乱地闪躲着，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哈，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上由纪子说完又钻回小左太一的怀抱，食指在他胸膛上划着圈，她说道：“这个世界谁都可能背叛我，但太一你不会，我相信你。”
回答她的，是小左太一激烈的吻还有放在床着她那仍然不停震动的手机。
“纪子，你的电话。”
“不接！”
两个人卷在被子中和着激情交谈。
“万一是急事呢。”
“能有什么急事啊，告诉你哦，最近有个老头突然对我说要带我去德国深造，说我不适合唱摇滚更适合唱爵士，很有意思吧？”
伏在她身上的小左太一身体突然僵住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上由纪子，亚麻色的流海遮住了他的眼，他问道：“为什么不想去？”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上由纪子拉下小左太一的脖子主动献吻，她开始学着向小左太一撒娇，她要用行动告诉他再也没有什么能比他更重要了。
而小左太一虽然还在她的身边，心思却已经飞得很远，上由纪子感觉得到他的变化，只是他不说她就不问，就当她是自欺欺人好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怎么舍得放弃。唱歌是她的爱好，也是她现在唯一的一技之长。唱歌在日本就可以，何必跑到国外那么远。
两具交缠的身体，心思却各异，小左太一和上由纪子都不提——是不是再炽烈的爱也有激情褪去的一天。
……
上由纪子在梦中被惊醒，她一身汗湿地坐起身，身边早已没有小左太一的身影。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以前他都会一直抱着她不肯放手，现在又为了什么悄然离去。有些悲伤，上由纪子伏在自己的膝上默默落泪。
手机又响了，上由纪子真想直接摔烂它，可是当她瞄到手机上那好久未再闪过的来电姓名时，手却停在了空中。
“堂本？是你吗？”上由纪子接通电话，怯怯地问道。
“纪子，你还好吗？”堂本兀自又自嘲地说道：“你一定很好了，我看到报道了，恭喜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上由纪子在手机这边像小左太一一样傻笑起来，“首先，最近我还不错，然后对于你的恭喜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一直以来想当面对你说一句谢谢的，但找不到你。至于结婚……”
“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堂本在电话里突然吼了起来。
上由纪子将电话远离自己，皱着眉看着手机屏幕，“你怎么了？”
“如果你不来找我，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你在说什么？”不安提到喉间，上由纪子先在心底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问道。
“我和佑藤小姐相恋了，原本抗拒的一段感情因为她的痴情而软化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小左太一要搅进来，为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上由纪子想挂断电话，堂本却突然在电话里吼着报出了一个地址，“今晚你来吧，看看小左太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堂本先挂了电话，以前相恋的时候他都不会先挂他的电话，他们之间，真的不同了，现在他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来吼她，但她并不伤心。心底的抽疼只是为了小左太一，太一他，背叛她了吗？
晚上九点，上由纪子把自己反锁在家中，她坐在角落里回想着和小左太一所经历的一切，越想越不明白，不明白他什么变心。十点整，上由纪子终于让感性战胜了理性，如果真的是那样，就让她自己亲自葬送这一段短暂却让她好似经历了一生大喜大悲的爱吧。
打车来到堂本说的地方，他一直等在那里，再见恍若隔世，上由纪子环住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开口不要紧，堂本也不打算开口，她拉着上由纪子进入旁边的PUB，里面的烟草味让上由纪子睁不开眼，真不知道当年自己是怎样挺过那么久的，看来小左太一的保护真的让她以为自己从生下来就是公主了。
和堂本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不一会儿便看到了小左太一和另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女孩扬着头目光散慢略带不耐地扫视了一圈PUB，然后粗声粗气地吼道：“喂，你带我来这种地方？这是什么烂地方？”
小左太一笑了笑，那笑容上由纪子再熟悉不过了，略上挑的眼眯成了月芽状，样子有些傻却很可爱。他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揽着她的肩膀随便坐了下来。女孩开始还有些反抗，但小左太一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突然笑了起来。
上由纪子坐在堂本身边，抽痛的心一滴一滴淌着血。她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在意，哪怕他只是牵着别的女孩的手，就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她就是佑藤静，当初就是为了躲她，我和你分手的。但后面的日子里慢慢接触才发现她可爱温柔的一面，所以我爱上了她。可是从小被叔叔养大的她为了回报叔叔的养育之恩，不得不接受‘左帮’少帮主小左太一的追求，你知道小左太一为什么追她吗？”
“是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上由纪子仍然望着依在一起的两个人回答道。
“起初我也这样以为，只是小左太一亲口对我说，他只是喜欢有挑战性的女生而已。你是这样，佑藤静现在对她也是如此，很犯贱吧，他就是喜欢对他不理不睬的女生。”堂本也目光喷火的望着那两个人，两个人好像旁若无人的大笑，分开的身体转瞬又靠在一起。
上由纪子紧紧握着手里的杯子，她好想冲过去将手里的杯子砸在小左太一的头上，让这个将她欺骗的家伙再也不能动脑筋。只是有人比她更快，不知道小左太一又说了什么，佑藤静突然冷下脸来，她站起身，狠狠挥了小左太一一巴掌。上由纪子看到小左太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她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好悲伤。可是没有人给她时间悼念，堂本突然拉起她向门外冲去，她才发现小左太一和佑藤静早已没了踪影。像个木偶一样任堂本拉扯着，她和他一起钻进一排矮丛内，呆呆地继续看着“好戏”上演。
佑藤静靠在一枝歪树上，小左太一单手撑着树干，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慢慢靠向佑藤静的唇，两人的唇几乎要贴上了，他在她的唇间喃道：“和我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要好吧？你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我发誓，我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幸福，我愿意今生今世照顾你，来生来世等着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认识你以后我才发现，曾经的爱情不叫爱情，那只是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而你不同，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你和我才最能理解彼此的心。”
小左太一的眸光晶亮，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他亚麻色的发被风吹得微微翻乱，他唇角的笑都透着邪肆。这样的小左太一上由纪子也是见过的，只是那样契合的感觉，在这样的表情下说着情话的小左太一更显真实。
看着两个人的唇终于触上了，看着佑藤静背在身后的手慢慢向前滑至小左太一的腰间，看着此刻如此混帐却更加帅气的小左太一，上由纪子眼前一片昏暗。
再不离开怕自己要晕在这里了，如果她能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自尊，为什么不走？想到这，上由纪子甩开堂本的手，像无头苍蝇一样从另一个方向冲出矮丛，随手拦了辆车，她几乎是爬进车内的，她的全身都在抖，却仍然倔强地挺直肩膀。
……
上由纪子关掉手机，拉上窗帘，反锁家门，再一次坐在角落里环住自己。这一次不同于以往，连回忆都变得空白。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听不想也不去看。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有多久了，直到猛烈的击门声响起，她才僵硬着身体站了起来。
手脚都麻了，她几乎是蹭着身子来到门前，拉开门，小左太一焦急的脸庞便映入眼帘。真想狠狠给他一嘴巴，想问问他说过的山盟海誓去哪了，但她知道如果这样做了便又会成为小左太一口内那种“倔强的女人”，她不想再让他有挑战的感觉，于是她撑住门，扬起了唇角对他笑了笑。
“纪子，对不起，对不起，你都知道了对不对？对不起，我……”
“你不用解释了，爱与不爱是人的自由。”上由纪子该死的又嘴硬了，好在她脸上没有泪痕，否则她又要成为那样的心口不一的人了。
“你、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小左太一有些心痛地问。
“与其说在乎，不如说我有些好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对我厌倦了，对另一个女孩有兴趣了。”上由纪子浅笑着回到自己的床边，扬起尖尖地下巴看着小左太一。
“厌倦——说什么厌倦呢，我从来没有厌倦你，只是，只是觉得好像心被另一种力量吸引了。但是纪子，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收回你的誓言。”终于受不了了，上由纪子将枕头狠狠抛向小左太一的方向，她近肩的短发乱了，她的呼吸也乱了，她冷冷地看着小左太一说道：“你昨晚对别的女孩说完誓言，现在又跑过来对我说，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小左太一，我告诉你，我们分手了，滚，滚出我的视线。”
小左太一靠在门边看着上由纪子，“呵，你又说了这个字呢。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说这个字，我接受分手，但我必须告诉你，不要把自己太高估了，你什么也不是。我承认，一开始对你有兴趣的确是觉得你很难追，但你用东西砸了我的头两次，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征服你。啊，我这辈子最有胜利感的征服啊，上由纪子小姐，感谢你成全了我。”他此刻的样子坏透了，可是她却觉得很迷人，她真的是疯了，真的是中了他下的毒吧。
转开视线，上由纪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不是很好吗？我们扯平了。”
“对啊，扯平了，可是我还没够呢，怎么办呢？”小左太一的唇角弯向一侧，样子像极了电视里那种坏到家的恶人，他走到上由纪子面前，捧起了她的脸，“上由纪子小姐，我没玩够，怎么办呢？”
上由纪子不知道是气还是怎样，全身发抖却再也吐不出来半个字。小左太一笑得更灿烂了，“怎么样，说你爱我我就放过你，说吧，说你爱我，怎么，你连骗我都不屑？”
“滚！”上由纪子推开小左太一，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向小左太一抡去。
手腕传来刺痛，是小左太一拦住了她的动作。没有了往日的怜惜，有的只是一脸愤意，“怎么，又想故计重施？你真当我是傻子？告诉你上由纪子，比坏，你永远比不过我，要玩，也得我先喊停。”
上由纪子挣扎着想要抽出手，小左太一的笑容在她的反抗中不断扩大，他反手将她扣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扣住了她尖细的下巴。唇仿佛还带着柔情一般落下，上由纪子突然觉得恍惚，好像那个未曾改变的小左太一回来了，他对她仍然是满腔的爱意。感觉有些委屈，感觉有些依恋，上由纪子终于流出了眼泪，她攀住小左太一的肩膀，深深回应着他的吻。
“真无聊！”小左太一突然推开了她，她重重跌在了铁制的床中，身上的痛比不过心里的痛，她亲眼看到了小左太一眼里的厌恶。“好了，现在我玩够了，以后别来缠着我，傻女孩。”
小左太一说完，吹着口哨转身离开。
看着仍然敞开的大门，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上由纪子任眼泪淹没视线，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爱情为什么急转真下，为什么前一秒是天堂而下一秒就成了地狱。他真的没有爱过她吗？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屈服而演的戏吗？如果是这样，她真的该为小左太一鼓掌，她该告诉他，他的演技比任何人都要好，他成功了，不仅得到了她的身体，连同心一并赔了进去。
第二天，全日本各大媒体纷纷转载小左太一的亲笔书信，很多媒体以“童话般的爱情破灭”为主题进行了报道。小左太一亲口宣布与上由纪子的爱情画上句号，并在媒体前一脸幸福地透露自己已经寻到了真命天女。
虽然不出门，但乐队同伴带来的消息和不同频道一直在重复播放的信息让上由纪子很快感受到了大众的同情和小众的鄙夷，更有当初被小左太一拎到她病床前的女艺人跑上门来示威，张狂的样子让上由纪子不得不面对现实——小左太一是来真的，她真的失去他了。
家门口守着很多媒体工作人员，山下从监狱里来信嘲笑她的可悲，堂本又好像人间蒸发了，上由纪子的生活陷入一片乱的状态。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回复到未遇到小左太一前的生活，可是，无济于事。
开始麻木的试着接受，她还要进行自己的工作，还要养活自己。即使在镜头前她脸色苍白素面朝天，但她也会摆出最明朗的笑容让大家看到她活得很好。不怕媒体的跟踪，上由纪子开始勇敢地出现在公众场合，好像小左太一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一般。
这天刚从唱片公司出来，小左尚野的车便已经停在路边了，犹豫了一下，上由纪子还是跟着他到附近的咖啡吧小坐，表面平静的她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
“纪子，太一那孩子太不像话了，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他。”小左尚野拍着桌子吼道。
“呃——”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在得知自己其实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情况下。
“叫我伯伯吧，其实我多想你叫我一声爸爸吧。”
这话说得很温暖，但上由纪子选择自动忽略，“伯、伯伯，你不要去责怪他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他说话？”小左尚野又一次拍响了桌子。
“不是的，伯伯，其实我很感谢太一曾经为我做的一切，不论真的假的，总之我感动过。但是，我对太一的感情并没有那样的深刻，起初我以为我会难过的死去，但我发现我仍然活着的时候才明白，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爱。”上由纪子直视着小左尚野，表情诚恳到不行。
这回换小左尚野无语了。
“老爸，你让我来就是听这个？”小左太一的声音突然从上由纪子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她猛然转过身，看着一身清爽的小左太一，多好，他们两个都没有受到伤害吧，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伤得了他的，看来她果然太高估自己。
小左太一看也没看她一眼便坐在了小左尚野的身边，叫了一杯苏打水后他才看向上由纪子，“哟，活得很好嘛。”
上由纪子白了他一眼，说道：“托你的福喽。”
小左尚野真要被他们俩个气死了，压下怒气，他问着儿子：“太一，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纪子要去德国你才这么做？是不是你不想纪子失去这次的机会？”
上由纪子的头“嗡”地一声响，心也一下子跳空了，她怎么没有想到，真的——是这样吗？她把目光转向小左太一，想从他的脸上看到答案。她的太一是单纯的，演技是很差的吧？被说中了心事一定会极力辩解的吧，哪怕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也好，让她看得再清楚一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