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吃肉了吃肉了,刚做好的炖肉,香着呢。”
张叔这时从里屋厨房端出一大锅炖肉,客厅里立马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
“张叔,您居然做了这么多肉?”
李想有些吃惊,桌子上的这锅肉汤里看不到半点配菜,全是肉和骨头,表面还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
“这不是太久没和你见面了嘛,叔也想补偿这么多年对你的冷落,别笑话叔,叔这辈子就只会炖肉汤,现在正好是你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以给你多补补身体。”张叔笑道。
“小辙,来来来,听你叔的,多吃肉,才长个儿,要是觉得不够,我们再割就好了。”张婶热切的给李想了一大碗肉汤。
张叔也附和道:“是啊,反正还剩下很多呢。”
两人相视一笑,李想眨了眨眼睛,这话听着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张叔,您手怎么了?”
张叔的右手缠绕着纱布,几乎把手掌裹成了一个粽子。
“这个啊,今天割肉的时候不小心割到手了,不碍事。”张叔抬起受伤的右手笑了笑。
李想心里更疑惑了,只是简单切肉的话,会用纱布把整个手掌都裹起来?
“好了,快趁热吃吧,一片肉值100块呢,专门为你做的呢。”这一刻的张叔像极了一个慈祥的长辈。
一片肉100块?什么肉这么贵?
李想低头看着碗里的炖肉,肉汤很浓,肉炖得很烂,猪尾巴更是炖成一节一节的,但是他却没有任何食欲。
他明明很饿,可是却什么也吃不下。
“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张婶盯着李想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变化。
“张婶,有青菜萝卜白米饭吗?”李想摇了摇头,“肉汤看起来太油了,有点吃不下。”
“真是不巧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没米没菜,只好割了点肉先炖上,你看这么晚了外面的店铺也关门了,今天就先将就着吧,你要喜欢吃米饭,明儿一早让你叔去买。”张婶和颜悦色的说道。
李想拿起筷子,在碗里搅拌了两下,看着已经炖得泛白的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想了想还是把筷子放下。
“张叔,张婶,炖肉很香,可我实在吃不下,你们先吃着,我先去上个厕所。”
哗……
张叔张婶两人腾的一下站起来,神色看起来莫名有些慌张。
“叔婶你们这是?”
“是这样的小辙,我们好久没回来打理,楼下的厕所堵了,要不我带你到楼上去?”
“也成。”
李想想了想也没反对,跟随张婶来到二楼。
在李想看不到的楼下,张叔则是埋头吃肉,发出近乎野兽咀嚼的粗糙声响。
蓦然,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而麻木。
他看着楼道口,脸皮僵硬,阴恻恻的笑着,恍恍惚惚,竟不像是人类了。
李想上了二楼,反手就把门关了,他不像是要上厕所,而是在堵人。
“小辙,你把门关上干什么?”张婶目光闪烁。
看着张婶,李想嘴角微微抽了抽,表情颇为无语。
妖魔鬼怪一茬又一茬,麻烦不断啊。
他拉起张婶有些粗糙的手,撩起她的衣袖,暴露在眼下的不是活生生的皮肉而是无数干草,渗透出来的血液把干草染得通红。
“张婶,疼不疼啊?”
“你看你把自己身上的肉都割下来炖着给我吃,还想着要我家八字都还没一撇的拆迁款呢?”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张婶,你是鬼吧……”
听着李想平淡的语气就像唠家常一样,“张婶”一脸无语无语——
到底我是鬼还是你是鬼啊?!
“你不怕鬼?”
“生活想方设法的弄死我,在我的生活里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不意外,任何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是我的假想敌。不瞒你说,在你之前,我已经两次闯鬼了,可我还好端端的活着……”
李想头一歪,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咧出一个笑容:“都说鬼的模样跟死亡的遭遇有关,‘张婶’,露出真身让我瞧一下鬼样呗,挺好奇的。”
话音刚落,面前的张婶就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她双眼流出两行血泪,惨白的脸皮像是碎裂的瓷器一样裂开一道狰狞而又扭曲的笑容,她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衣,衣服迅速的干瘪下去,从手腕袖口透露出来的光景可以看见,“张婶”手臂往上的肉都没了,只剩下一层没刮干净的骨头架子。
“张婶,原来你生前是被人千刀万剐的啊,那人跟你是有大的仇?”
“张婶”目光阴翳的看着她,发出犹如野兽一样的嘶吼。
“一片肉价值100块啊,你为什么不吃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张开几乎裂开到耳根的大嘴朝着李想扑来,后者随手拎起一张条凳直接就砍了下去。
唰!
那场面,血肉横飞,脑袋都烂了一半,老特么惨了。
看着脚边一动不动的“张婶”,李想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关上的房门忽然发出沉闷的响声,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敲门。
“噢,忘记了,还有一只。”
他自语着一下子拉开房门,没看到人,但是耳边却不断听到渗人的摩擦声,窸窸窣窣像是耗子一样的动静,有些熟悉。
李想抬头看着天花板,一个扭曲的人形东西像是蜘蛛一样贴在墙上,鲜红的衣衫好像能够滴出血来,隐约能够看出他“张叔”的模样。
他咧嘴一笑:“张叔,原来之前在我屋子里作祟的就是你啊!来之前怎么不先给我打个招呼呢,侄儿我也好慢慢招待你啊。”
已经变成厉鬼的“张叔”咧开好像是虫子口器一样的嘴,不断嘶吼。
“乱嚎啥?给我下来,否则腿儿都给你打折!”
张叔径直扑下,怪异恶心的口器忽然扩大了十倍,想把李想整个吞下。
后者握住条凳,神色镇定,没有任何犹豫的往上甩了出去。
啪!
“张叔”重重的撞在墙上,那张青紫的脸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似乎不理解为什么李想能够伤害到他。
李想走过来一脚将他踩在地上,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喜欢做蜘蛛不喜欢当人是吧,看我不把你的蛛腿全打折!”
他顺手拎起条凳一遍又一遍的砸在“张叔”四肢的各处关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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