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颜嘶哑着嗓音说道：“我没哭。”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脸上没有眼泪，她右手往脸上狠狠地抹了又抹，直到眼眶看不出一点泪水的痕迹。
双眼被擦得像只兔子，红通通的眼眶火辣辣的疼着。
她的右手拿起盘子上最后一块糕点，哽咽着吃下一口又一口，直到吃完了，盯着空了的盘子发呆。
凌羡呈只觉得自己心口间的位置也有些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华颜小声嘟囔着：“糕点没有了吗？”
“嘴里太苦了，想吃点甜的去去苦味，怎么就没了呢。”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的盯着空盘子，双手无助的交握。
他立刻叫人进来，“端几盘糕点进来。”
那人立马去膳房端了糕点过来，摆在华颜眼前。
而华顶……
他不知道华颜这是怎么了，他承认，这些年来，华府的人是忽略了她。提起华小姐时，每个说起的人几乎都会想到大小姐，从来不知道府里也有三小姐。
看着她现在一个劲吃着糕点的样子，再想起她小时候含泪看他的样子，华顶忽然想，也许自己错了。
她不是从来不会要求，而是知道自己就算有要求，府里人除了他，不会有人照做。
若是换成华大小姐华红鸾，活泼好动，会撒娇会怒骂。
可是她……
这些年，终究华府人还是亏欠了她。
华顶想着，忽然抬脚就走。
“哥哥，我不怪你。”华颜喃喃一声。然后接着把糕点塞进嘴里，泪珠同时也涌了出来。
他脚步一顿，然后转身，“哥哥知道。在莲王府要听话，不要仗着凌羡呈怜惜，就胡作非为。”
华颜边点头，边往右手里咬一口糕点。她的左手一把拂面，除了通红的鼻尖和眼眶，没有人再看得出她哭过。
华顶的背影在门外消失，隐约有点点斑驳细碎的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透进来。
凌羡呈叹气，看着华颜那渐渐欢快起来动作以及面容，拿起帕子往她脸上一顿猛擦。直到把她脸上擦得火辣辣的痛楚，这才罢休。
“凌羡呈，你找打呀！”华颜原本白皙的脸颊被他擦得火热的红色，见他要放下帕子，这才向他扑了过去。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凌羡呈皱着一张脸，手上的帕子被甩起，稳稳的落在了桌子的一边。
华颜怔愣了一下，“什……什么……”
她摸着已经红透的脸，还是一片火辣辣的痛。
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的劲道，不知道姑娘家的脸是无比珍贵的吗？
“我最后悔的就是，看你装了这么久，竟然还不觉得烦。”
凌羡呈双眼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亮，邪肆的望着她。
“什么？”华颜怔愣了一下，看着他那诱惑魅人的面容，不为所动。
她右手微抬，拿起茶杯在嘴里抿了一口。眉宇间隐约有一抹郁色，白皙饱满的额头渗下一小片汗来。
凌羡呈拿下她的手，“我说，我心悦你。”
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忽然就静谧了一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