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该洗漱了。”家奴把洗漱盆放在一个架子上。
凌羡呈静静看了一眼。
衣袖一拂,銮金色的花纹立刻如同扭曲了一般。
修长手指淌进清水中,荡起了一片片涟漪。
不动声色的拿了帕子,放进水里湿了之后,就着水低头,帕子碰上了脸颊。
被水那仿佛刺骨的冰凉冷到,他拿着帕子的手轻微颤栗了下。
然后就让人撤了这些。
封得密实的窗户突然被锋利刀剑刺入,原本一只蚊子都进不来的窗户,被寒风凛冽的顺着被利刃刺中的窗口进来。
凌羡呈正拿着一支精致修长的毛笔作画,风声呼啸着吹进。
他没动作,抿唇继续作画。
直到剑锋到了身前,快要刺中他的衣服,穿透他的皮肉时,他才有了动作。
毛笔一动,明明是木质毛笔,稍微用刀剑一砍似乎就会断。但奇怪的是,剑刃迎上去时,却似乎听到了金属的碰撞声。
凌羡呈双眼紧盯桌上完成半幅画的纸张,皱眉。
从被刺杀就没抬起的头,终于抬起,额头上的雪莲花苞安静印在眉心处。
墨黑的发丝在半空中起舞。
家奴在外头向窗户看去,只见得半开的窗户在半空中猛然摇晃,突然就被溅到血雨。
点点零零散散的血液溅在白色的窗纸上,形成了一副红色艳丽的画。
家奴吓得腿肚子都在颤抖,扶着墙不知走去了哪里。
屋内,凌羡呈凌厉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双手拿出一条素净的帕子一点点的擦干净自己手上的浓稠血迹。
看着纸张上被沾染了点滴血迹的半幅画,明明已经画了大半,还有一小半就完成了。
可他仍旧把画纸抽出。
换了一张素净空白的纸张,把一个人的衣服以及周身的景象都通过纸张,完整的画了出来。
房间内的血腥味已经被风渐渐吹散,尸体也被人抬了出去。
他那修长的手指抓着毛笔,时不时露出苦恼的表情。
整幅画已经完成了大半,却还有画中人的面容没有一点笔墨。
思索过后,凌羡呈决定把这幅画珍藏起来,等到以后想到了再画。
……
“最后……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喜欢过你……我的回答……是……一直喜欢……”
他茫然的从噩梦惊醒,半夜的夜空,似乎格外亮堂。
那总是印在额头的雪莲此时已经不见踪影,看起来是颓靡不堪。
自从一年前醒来,耳边经常回荡这句话。
这是谁在他的耳边说一直喜欢?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他那一直混乱的脑子清醒过来,双手敲击着自己的大腿。
随后又叫了人过来,吩咐去厨房端印花糕。
凌羡呈那不知何时空了的心,装满了密密麻麻的痛意。似被人拿着锤子敲击着自己,那已经空白一片的心。
茫然的看着手中的印花糕。
他左手放在胸腔前感受着那越来越痛的心,把印花糕放在嘴里,等待着它的融化。
隐约间,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孩轻甜的声音,“看,我没骗你吧?这样吃,真的很好吃哦!”
他忍不住启唇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来,眼底微微发亮。
是啊,你没骗我哦!
——你走之后,我活成了你希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