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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替罪羊

|亚特兰蒂斯阴面|

黑暗,无尽的黑暗。

这是一座永远也见不到光亮的城市。他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样,佝偻着背,周身布满老年斑。在这个残忍的世界中,拼命的活着。

谁都不会想到,像亚特兰蒂斯这样科技发达、经济繁荣的星球,竟然也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在这里,看不到一点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生活在这里的,都是这个文明国度中最底层的人,就连再宇宙中被所有人憎恶的海盗都看不起他们。他们是比蚍蜉更加渺小的生物,渺小到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在这片需要付出绝大部分努力才能生存下来的土地上,本以为会处处开满了饭店、药店以及其他一些用来维持生命基本运转的店铺。

但是恰恰相反,这里随处可见酒馆、烟花柳巷、红灯区、赌博、地下钱庄,连看起来正儿八经的药房,都被改造成了贩卖库拉酒和精神致幻品的毒品店。

生活越贫穷,越是追求灵魂上的堕落,唯有在幻觉中,他们才能寻求到一时的安慰与宽恕。而吃饭早已经成为了他们继续接收痛苦的维系品。

他们在醉生梦死中看到自己便成万人尊崇的神灵。在这里他们能与已经离开的亲人相逢;在这里他们与那些自己一辈子也无法比肩的高层阶级站在一起。

这里便是被亚特兰蒂斯抛弃的另一面——阴暗面。一个三不管地带,JC最不想插手的地方。

以往阴暗面有什么小打小闹,都是阴暗面中最大的宗教体系——乾臧教徒出面摆平,JC根本不用出手。

但是最近,一出毒品投毒案,闹得满城风雨。乾臧教却好像故意销声匿迹,根本不探头管事。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JC。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有人在阴暗面最大的毒品药店中,向当下最畅销的C丸里掺进了烈性毒药,所有在这里买过C丸的人,纷纷惨死。

一夜之间,阴暗面死了将近千人,破化了成百的家庭。

每天都有阴暗面的人,来JC局门前闹事。巨大的悲痛充斥着这座早已被以往的额城市,处处读是人们悼念亡灵的祭坛。

人们自发走到城市中的广场中心,为那些逝去的人,点上一支蜡烛,只希望他们来世,再也不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更不要再次降临在这座被魔鬼占据的城市。

集体的暴动,终于让这些平日里只知道打牌玩乐的JC再也坐不住了,他们需要做点什么。让这件事情快点过去,让生活重新恢复往日的平静。

|亚特兰蒂斯阴暗面——一处无人的小巷|

幽静的巷子中,一连串匆忙的脚步声从巷子的另一头传来。

“嗒嗒嗒嗒……”

脚步声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能够听得出,他脚下的慌乱。

刚下过雨的街道湿滑,到处都有汲水的小坑,昏暗的光线让这些水坑更加的那一辨别。

那慌乱的脚步声再次踩上了一处汲水坑,水花四溅,将本来倒影在上面的霓虹灯广告牌打乱。上面的撅着红唇,扭着腰身的金发女郎,身体部位随着水波被打散,用一种狰狞可怕的方式被拼凑在一起。

慌乱的脚步声继续拼了命的逃,空空的裤管下,若隐若现的看到一支用铁管所改装的假腿。

这只假腿早已经因为潮湿,上面布满了被氧化的墨绿色斑点。性能早已经大不如前。使用他的人,也只能跛着前进。

但就算是他如此努力的奔跑,他还是没有跑过命运的丧钟。

当他顺着巷子拐了一个弯之后,就发现前面的出口被一面墙堵住了。

“该死!”

瘸子再次转身,想要离开死胡同,但为时已晚,一直追着他的JC,此时也到了巷子口,将他围堵在死巷中。

瘸子立即掏出身上的脉冲枪,对准了这两位气喘吁吁的JC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瘸子拿着手的枪,连同他那早已经废弃的假腿,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的害怕在这两位JC面前,像是赤裸着身体一般的完全展现在JC面前。

“铁扒皮,你就当帮帮忙,这次搞出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我们也是没办法。要是没人出面,我们就没有一天安宁日子。”

原来这个可怜的人叫铁扒皮,他只是一个身形瘦小的老头,连同他手中握着的那把锈迹斑斑的脉冲枪,浑身都散发着早该被淘汰的信息。

“你就当帮帮忙,临死前再做做好事,这么多年来,我们哥俩,对你也不薄,能帮你压下去的案子,都没让他见天,你也该知道知恩图报。”

此时看到铁扒皮久久没有回应,瘦高个旁边的矮JC补充道。

虽然铁扒皮知道,自己的身体内部器官,早就已经因为吸食毒品衰竭的不成样子了,可能留给自己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但大限将至,命不久矣,他也不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背上杀人的罪名,尤其是杀死了那么多和自己有相同命运的人。

“我呸,你们那次不是拿了钱办事,到头来还把自己说的那么无私。难道我们黑暗面的人命就这么轻贱吗!死了那么多人,你们查不出来,就想找我去顶罪。我老汉不干。”

“铁扒皮,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欠你最好不要做傻事,就算现在我们开枪把你给毙了,倒时候给你一个持枪拒捕的名头,还是一样能了了这事。识相的,现在就跟我们走。”

“别忘了,我们曾经也是另一面的人。你们以为将我们关押在这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黑暗面永远不会屈服,直到他们死了,也会成为你们永远的噩梦。乾臧一定会带我们回去的。”

铁扒皮激动的将自己长久压抑的话都说了出来,情绪的激动,让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

刚才慷慨激昂的演讲,让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手中的枪颤颤巍巍地,像是轻轻一碰便会掉下来。

一高一矮的两个JC互相对望了一样,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铁扒皮这个样子。

“好像有点棘手,如果这样带回去,他胡说八道起来,到时候可不好交待。”

矮JC抬头像身旁的高个说到,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狡猾的戾气,似乎暗示着高个子JC,以防夜长梦多,迅速处理掉,才能万事大吉。

高个子JC明显被矮子的这一席话吸引,他紧皱眉头,权衡考量起来。

安静的巷子中,只有铁扒皮的咳嗽声,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命运在这分秒之家就会被人决定下来。

过了许久,高个子JC,像是突然想通了,他一把拉下枪栓。

“他娘的,干!”

说完,准心瞄准了对面哪个垂暮的老人。

老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尽力握着手中的枪,不让他因为自己虚弱的身体而掉在地上。

“呯”!

一声响亮的枪声穿破黑暗,响彻在这片被疾苦所覆盖的土地上。

铁扒皮的眉心中弹,他的双眼睁的如秋果般大,眼神中满是错愕与惊讶,双手保持着握枪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整个身体,从他的眉心开始,整个身体呈散射装变为陶瓷白釉。直至身体完全转化。

在这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铁扒皮的周身反射着不同的光线,向着四周扩散。

两个JC看着这突然而来的变故,都愣在原地。

高个子的食指还放在击发器上还没有扣下,这突然而来的枪响将他吓个不轻。

“谁?”

矮个子提前叫了这么一声,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能在一瞬间将人定格,可想而知,如果在他们身上来一下,估计他们不会比铁扒皮好到哪里去。

张宿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躲在黑暗中,看着这一高一矮的两个高个子,滑稽版的举着枪。只见他们背靠背观察,不停的旋转观察,想要最大可能的将盲区减小到最低。

但是依然没有发现张宿的影子。

张宿一脸不屑,俩人刚才面对铁扒皮时盛气凌人的气势,此时早已经荡然无存,就像两只担惊受怕的鼹鼠。

抖抖索索、战战兢兢,随便的一个声响都能让他们落荒而逃。

张宿摁下转换枪旁边的回收按钮,镶嵌在铁扒皮眉心的那个子弹,迅速回到张宿的枪中。

改良过的转换枪,去除了回收时的铁丝,子弹内部装备了动力装置与导航系统,能够在接收到返回信息后,主动寻找枪的位置,平稳的返回。

“哗啦”一声,在两名JC观察四周的时候,铁扒皮像是灰尘一般掉落在地。

哪里还有之前哪个垂暮老人的样子,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白色的土。

高矮两名JC更加感觉到诡异,斗大的汗珠不停的从他们额头渗出。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

高个JC被这无声的恐怖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边说边朝着天空开了几枪,想要在心理上给自己一点力量。

“简直就是两坨只知道呼吸的巨型肥肉,找替罪羊这么丢人的事情你们竟然也做的出来。”

张宿从另一头的暗角中走出来。

看着他走出来的地方,一棵被人造树遮的严严实实的小门,往里凹进去的缺角,正好容纳一个人藏身。

这样绝佳的隐蔽位置,也就难怪两名JC没有发现。

“你是谁?妨碍JC执法,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现在立刻!马上!放下你手中的枪!”

说着两名JC立即用枪瞄准了出现的张宿。

“枪?这个字眼可配不上我手里的这件宝贝。”

说着张宿开始玩味的拨弄起自己手里的这件武器,这让两名JC的神经再次紧崩了起来。

想想铁扒皮最后散落成沙的结局,俩人身上的毛孔张开,汗毛竖立,这东西明明就来自地狱阎罗,根本不应该出现再这里。

俩人乘着张宿不注意,一步步的缓慢后退,想要悄悄的逃离这片被野兽控制了的地方。

“呯!”又是一枪。

在俩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宿又朝着他们的方向开了一枪。

这猝不及防的一枪,打穿了俩人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俩立即高举着手,松开手中的脉冲枪。

让枪环耷拉在食指上,来回的摆动。俩人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谁又能在未知的事物面前展现勇气呢,更何况是这两个懦夫。

此时他们身后的纸板已经被刚才张宿打出的转换子弹所击中,变成了白釉一般的墙壁,堵住了俩人后退的道路。

“你们不是来抓犯人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嘿嘿。”

矮个子JC脸上陪着笑。

“我们真的不知道您在这儿,要是知道了,我们绝对不敢打扰您的清静,您就当吃饭遇到蟑螂,放了我们吧!”

“可是我这人预到蟑螂,可都是一脚踩死的。”

张宿的话一出,俩人再次感到冷风从背后吹来。

高个子立刻补充说明。

“脏了您的鞋子可就不好了。”

张宿在心里暗笑。在死亡面前,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底线。

“相信你们找这个替罪羊,费了一番功夫吧,就这样回去,你们甘心吗?”

“他碍了你的眼,你出面解决了他,是他该死,替罪羊的事我们想办法就好了。”

“哦,这样啊。”

张宿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的抚摸着枪,但是准心却总是对着俩人,让他们感觉自己随时都有毙命的危险。

俩人不停的闪躲,但是不管他们躲避到哪,枪口都准确无误的跟随着他们。

“如果说,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替罪羊呢?”

俩人疑惑的面面相觑,现场除了他俩之外,便只有张宿了,难道……

高矮两名JC想到这,都没敢再往下想,只能脸上陪着笑。

“哈哈,您这不是开玩笑嘛!那可是将近上千条人命啊。真要上了法庭,说不好,连命都得搁在那!”

“哼。”

张宿冷笑。

“上千条?就算是搭上这整个阴暗面人的烂命,我也不会有事。”

张宿一边说着,一边摁下了转换枪上的回收键。

子弹回缩到枪管中,JC身后的白瓷墙浑然倒塌,俩人不禁害怕的缩紧脖子。

俩人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主动出来认罪,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件棘手的案子,如果张宿不耍花招,真的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但刚才铁扒皮的死,俩人还记忆犹新,看着对面的张宿,谁也不敢上前去捉他。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指示对方上前。

“哈哈哈哈!你们竟然连两坨会呼吸的肥肉都不如。亚特兰蒂斯堪忧喽!”

张宿看出了俩人的怯弱,不禁发出嘲弄的笑声。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到俩人面前。

俩人僵硬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

张宿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伸手取出了高个子腰间的电子锁扣,将自己扣了起来。

电子锁扣是一种外形与一般的钥匙扣无异的微型锁。但是当摁下侧面的隐形按钮后,锁扣中便会流出如水银一般的链条,沿着犯人的手腕,根据对方胳膊的情况,锁住他。

张宿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便自顾自的径直朝着巷子口的警车走去。

直到张宿打开警车做了进去,俩人还站在原地,对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无法理解。

张宿只能无奈的摁了摁喇叭。尖锐的喇叭声这才将俩人从思绪间拉了回来。

原来这如阎罗一般的张宿并不是戏耍俩人,而是心甘情愿的想去当这名替罪羊。

俩人这才重新拿起枪,向着警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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