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虚渺,可是这种博爱却让人心生温暖。
姚奕晴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保护好许多人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而且被保护的人还不一定理解感激你的付出。
她自认为做不到那么无私,但是一向很佩服那样的人,也愿意去支持和协助那样的人,比如爸爸,比如周总理。
看完作文,她抬起头看华辰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正襟危坐,神色深沉了。
见她看他,他才娓娓道来“:照片是我18岁的时候我父亲给我拍的。我那年刚好高考完,他就让我到华灯初上的工厂去实习。其实我从小也跟着他在工厂转大的,那里的叔叔伯伯们也都认识我。”
“:伯父这几年好像没有怎么露过面了。”
华辰初突然皱了皱眉,站起身,凝视着前方的虚空“:其实这是我第二次给女生看这些东西。”
姚奕晴的心颤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第一次肯定是关安安吧。
沉默了好一会,也不见华辰初再开口,她才说道“:所以,这些东西对你的意义很重要?”
他没有直接回答,似是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终我一生,执守奉行。”
奉行什么?
姚奕晴脑子里下意识就跳出了这个问题,又联系着他刚刚给她看的那些东西,才有些眉目。
他想用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身份去保护华灯初上。
想守住父辈的家业,发扬光大。
很正常的想法。
可是,从他嘴里吐出来这句“终我一生,执守奉行”,她怎么听都感觉很沉重。
人活着确实要为社会创造价值,可若是只为了他人而活,会不会太累了?他真的有尝试过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姚奕晴有点心虚,毕竟在他和关安安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回国的最初两年多时间,她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生活的。直到后来决定追他,她才做出了改变。
她这种心虚并不是愧疚的心虚,而是发现她和他的人生观不同的心虚,迷茫。
她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大一部分为自己而活的人,妈妈也是这样教育她的,要活出自己的风采,做好自己的选择,关键时候不要被道德绑架,要听从自己的心,过好自己的人生。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又听见华辰初缓缓解释道“:华灯初上之于我而言,是毕生价值的实现体。对于每个华灯初上的员工,我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这是在主动说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姚奕晴只觉得非常奇怪,就算他对她……现在这个场合说这些话,真的很奇怪。
而且这很不像他,华辰初什么时候这么主动直接把自己的内心想法展现给别人?
他应该是灵动的,变通的,圆滑的,不声张的。
这很不华辰初。
姚奕晴也站起身,紧紧凝视着他。
他的神情很深沉很复杂,看她的眼里像是在期待些什么,又像是在压抑些什么。
他就那样用一双好看的瑞凤眼深深凝望着她,没有疏离也不压迫,就静静观望,给足她空间和时间,似是要等她开口说出他想听的某些话。
姚奕晴此刻和他隔着一张桌子,相向而立,面无表情,脑子里转得飞快。
华辰初为什么要给她看那些照片和那个作文?为什么突然对她说这些话?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反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其实不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只是想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问他。
第一次觉得他反常是什么时候?
……
等姚奕晴想明白再开口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情,但是还好她的声音够平静“:我之前在你家留宿的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华辰初听到她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回避她的视线,没有丝毫局促,态度坦然道“:那天晚上我也在紫荆饭店,出门就看到你了。当时你喝多了,我就把你带回家了。”
解释完,他还不忘问“: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事?”
因为你那天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我,我心虚。
“:当时宿醉头疼,没想那么多。”
“:那王轩那次……还有安然……”
华辰初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安然的父亲是华灯初上的员工,几年前因为机器事故瘫痪在家。”
原来如此,难怪安然当时不想回家。
可是华辰初却避开了王轩,这么说来,果然是王轩有什么问题。
该不会是那件事……
姚奕晴猛地怔住了,她要一个人冷静,她不想跟他解释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