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初歪着头,似乎是真的很认真在组织语言。
姚奕晴真的是……无语。
能言善辩如他,需要组织这么久的语言?
其实她早就发现,他才是真正的表面正经,实则内心各种闷骚腹黑。
她好歹要满足一下他耍她的成就感,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来?
不要。
让他继续演下去,看谁耗得过谁。
沉默许久,在办公室偌大的玻璃窗透进来的光亮中,他的声音从再度响起“:因为我让他去接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了,他现在一时抽不开身。”
姚奕晴愕然“: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大概再过四个小时。”
这也就是说她要和他在这里单独待四个小时。
她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什么时候安排他去接见客户的?”
他沉默片刻,握着她的手定住几秒,“:看到你的未接来电,给你回电话你没有接,临时就那么决定了。”
当时间隔着给她打了八个电话均是无人接听,他知道她要做什么,霎时间心里就涌上浓浓的恐慌。
他怕自己的判断出错了,如果赌注是她的安全,他赌不起。
姚奕晴哑然失笑“:万一当时我藏得好好的,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暴露了我的行踪,反倒……”话还没说完,她的思绪已经快过语言,脑子里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在下班前给我回的第一通电话?”
“:嗯。”他平淡无波地应声,将她轻轻揽入怀里,手突然一用力圈紧她的腰。
姚奕晴脸上一阵火热,窝在他怀里不敢动弹,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边鄙视自己怂,一边怪他过分……他怎么动作可以这么娴熟。
可是心底却又很喜欢这种和他亲密的感觉,一颗心紧紧揪着,又紧张又刺激。
她去洗手间的时间与离下班时间相差无几,要是她晚一步去洗手间,先接了他的电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过来了?
还好她运气好。
“:以后不许胡来。”他突然加重了圈在她腰间的力道,像是在惩罚她。
姚奕晴的头抵着他的下巴,总有一种低他一头的感觉,又被他这种教训小孩子的语气刺激到了。
想到他以前对关安安也是这么控制欲过度,事事都要插手,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好免受尘世俗事的污染。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和华辰初最近相处的点点滴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产生了她需要人保护和照顾的误解?
倏地坐直了身体,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本来想辩解一下,转念间就改变了主意,事实胜于雄辩。
没必要这么情绪化。
华辰初见她在他说完那句话后,沉默良久,分明摆出一副要理论的姿态后不知道为何又瞬间平静下来。就像一朵即将盛放吐馨的花,缓缓又把花瓣闭拢起来,敛住芬芳,敛住华丽,重归于朴素与宁静。
这些日子的相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总萦于他心间,总能和她不经意间心意相通。
他们的成长经历不同,所受教育也不完全相同,可最后却在世事的洗练中,殊途同归,在许多事物上都有相同的思维和看法。
就像今天中午,他本来以为自己先开口的话,将来必定会舍弃一些他这一生或许都不得舍弃之物,可没想到,她居然同时开口和他说了同样的话。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隔阂和矛盾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内心只余平静和温宁。
还是他率先开口解释“: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而是我赌不起。”
姚奕晴咬住唇,一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就在刚刚,她不知道洗手间门外是敌是友时,也想过最坏的结局,就是赔上自己的命。
她也赌她的判断不会有错,可真正到揭晓的那一刻,心里还是不相信自己的。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在暗夜里,神情严肃而紧张。
良久,她才开口问华辰初“:你一早就猜到是他?还是查出来是他?”
“:先猜到。”商人的直觉总是无比敏锐。
言外之意是华辰初也查到是他们共同猜测的那个人。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圈在她腰间的手凝滞了一下,她感觉华辰初整个人的身体都微滞住了。
她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换了话题“:其实我一开始没多想。”毕竟她也想过车袭的那个人可能是针对华辰初,“:是孙嘉祈提醒了我。”不过她却因为心虚把他损了一顿……事情解决以后好好补偿一下他。
他简短评价“:嘉祈总是很敏锐。”短暂默然后,他又问“:欺骗和背叛,你更不能原谅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