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开灯，姚奕晴也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她站在原地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强迫自己语气镇定“：进去坐着说?”
那个人沉默了一会，似在判断她的来意。
姚奕晴轻笑“：赵总监，我既然敢一个人过来就有必然的把握。当然，我也知道你今晚肯定会空手而归。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黑暗中的人身子僵在原地，并没有说话。
姚奕晴大着胆子后退两步，又道“：我现在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跟你把事情说清楚。同事一场，希望不要闹得太难看。毕竟曾经你也是我的前辈，我曾经也是真心地服过你。”
“：你早就怀疑我?”赵良终于压着嗓子开了口，在黑夜里，如同鬼魅。
姚奕晴握紧了手机，懊恼自己真的是糊涂一时，应该直接和丁楚恒保持通话，让他看准时机就派人上来的，现在周围一片漆黑，她要是发个短信肯定会引起赵良怀疑。
奈何手机现在还保持着录音状态。
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她努力稳了稳心绪，安抚自己，没事，总有办法的。
“：并没有，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你，即使你嫌疑很大。”毕竟能偷到孙嘉祈车钥匙的人，对于当天还坐过孙嘉祈的车，又和孙嘉祈坐在一起开了那么久的会的赵良来说，确实不难。
“：为什么？”
姚奕晴语气低了些“：因为……”开始嗫嚅“我爱你。”
好羞耻。
但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没办法了。
躲在远处桌子后面的华辰初，虽然知道姚奕晴在撒谎，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富含感情，他内心还是复杂难言……
“：你……”赵良显然惊讶无比。
姚奕晴开始抽泣，语气委屈“：你对我不理不睬我不介意，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介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
华辰初的心沉了下去，沉闷得像陷入了深渊。
这话，分明就是她想对林书洋说的。
姚奕晴硬着头皮继续演，好在她年少稍活泼一点时，也演戏耍过丁楚恒，也是有经验的。
“：KG的案子，你和陈萍一起把我的方案泄露出去，导致竞标失败。”
“：为了妨碍我工作，就在我的生活上骚扰我。找人撬了我家，装作是有人入室盗窃。三番两次雇抢匪抢劫我，害我丢失重要资料，做好的方案又要重新再一次。”
“：在我的咖啡里下毒，导致我失约和重要客户的会面。”
她的声音突然悲伤起来“：在林总护着我的同时，又偷偷在外面贬低我的身份，故意让男人来骚扰我……”
是的，任何一个女人在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竟然让其他异性来骚扰自己时，都会心碎。
装作仰天流泪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两年前的那些事我早已经不追究，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肯放过我?”
赵良愣在原地看着她，心中怀疑她是否是真的对自己抱有那种心思，也不开口回应，就想观察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知道，这一次你又想故技重施，来盗我电脑里的资料，然后卖给Alisa。”她突然笑得猖狂，内心却感觉自己要精分了……
“：我本来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想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结果……”语气突然失落“：是我太天真了。”
姚奕晴又道“：我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上次推我掉入湖里的人是不是你?”
赵良拧紧了眉“：不是。”
“：是不是你给我的项链装的窃听器?”
短暂沉默。
赵良几乎想下意识否认，但觉得她说这些肯定不是空口无凭，反倒笑着问她“：你有证据吗？”
姚奕晴也笑道“：可惜你百密一疏。窃听器上的指纹，经过对比鉴定，除了该有的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不巧，那个人是你的弟弟。”
“：那又怎样？我弟弟的指纹也不能说是我的。”
“：对，确实不能说是你的。”姚奕晴朝他走进两步，突然抱住他，语气也突然轻柔下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告发你，只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赵良当即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局面会是这样的，蒙了好久还是不敢相信姚奕晴竟然喜欢他。
他没有推开姚奕晴，毕竟美人在怀，而且万一她真的喜欢他，倒还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他现在就是不能判断姚奕晴说的真假。
另外，姚奕晴喜欢他和那个人安排得不一样，他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保住自己。
他开始衡量起来。
可还没思考多久，姚奕晴就松开了他。
“：赵总监，你知不知道一句话?”
赵良警觉起来，因为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冷静诡异，和刚刚判若两人。
“：什么话？”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