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可别不高兴,我是看在你今天给我冲药的份上提醒你一句。”
姚奕晴抬眸看她,点点头“:谢谢。”
她本来是故意气陈萍的,想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自讨没趣,可是陈萍却把她的谢谢当成真心的了。
陈萍神色缓和了很多,又道“:你也不小了,不要整天做些不切实际的梦。”
虽然她语气是严厉了点,也有些刻薄,但是多少是真的为自己好,看在她今天病糊涂了的份上,姚奕晴克制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
她喜欢华辰初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切实际了……还是说,她真的应该做出更大的成绩来,才配得上他?可是,她真的可以吗?
一定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她就去找丁楚恒好好学习,让丁楚恒给她传授经验,她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兴许是陈萍看她太好说话,太温和了,她的语气也难得地缓和了许多“: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吧。”
姚奕晴“:你喝了药,确定不睡觉?”
陈萍“:我还有事跟你说,你去把门锁好。”
这,她软两次,她还真把她当下属使唤了啊。
这次,姚奕晴不退让了,“:你自己去。”
陈萍愣了一下,瞪着眼睛盯着她,“:我是病人,你不能迁就我一下吗?”
“:不能。”语气淡而坚决,言简意赅。
她拒绝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盯着陈萍。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几分钟,陈萍翻了个白眼下床“:我真是服了你了。”
她绕过姚奕晴,走到门边,把本来关着的门又重新拉开,然后重重摔上,发出“嘭”的一声,才把门锁好。
姚奕晴心底一阵无语,却又感到有些好笑。
陈萍重新躺倒床上,凶她“:笑什么笑!姐姐我真是服了你,都入职场三年了,这个倔脾气还是不知道改一下!”
姚奕晴在心里回她,你的暴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坐吧。”陈萍没好气,继续嘲讽她“:你这样站着听我讲话,不是更像我的下属?”
姚奕晴没犹豫,立刻挨着床边沿坐下。
“:呵,现在知道听话了?”
……
姚奕晴瞥了她一眼“:你有事快说。”
她也没有多磨叽了,直切主题“:你觉得,华总到底怎么想的?他真的就想这么跟Alisa凭产品性能硬碰硬?你我都清楚,按the beauty 目前的形势,顶多再撑几个月就会被Alisa逐出市场。”
当初在林书洋手底下,陈萍和她就算有工作合作,也从来不会谈这种话题,大家都是公事公办,绝不私底下议论boss。
今天听她这么直接地问自己这种问题,姚奕晴倒是有些吃惊,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陈萍一眼,“:你觉得我会知道为什么?”
“:哼,你天天跟着华总,就算华总没告诉你,你也能看出点什么吧?”
她把“天天”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多少有点酸姚奕晴。好像在说,你不是天天跟着华总吗,连华总想干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跟着他有什么用。
姚奕晴摇头“: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就知道从你这里问不出什么。”陈萍抱臂在胸前,“:我说你也是的,明明很有能力,干什么不好,非要跟林总不清不白的。我们女人只要自己实力够强,也可以有自己的天地。”
姚奕晴蹙眉看向她,一时间心底多种情绪涌上来,其中有一种情绪,甚至都强过了陈萍说她和林书洋不清不白令她产生的疑惑和不快。
那是对陈萍事业的感慨,对女性独立自强的赞同。
仔细想想,其实陈萍真的有些“运气差”,明明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又世故圆滑,就是一直缺一个大放光彩的契机,她一直在华灯初上坚持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这种怀才不遇,缺少机会却又极度渴望独立自强的遭遇,她真的太能理解了……
陈萍见她蹙着眉没说话,又道“:姚奕晴,反正我今天也说了许多你不爱听的话了,那我再多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她看着姚奕晴,眼神半戏谑半认真“:你跟了林总也有三年了,如今却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像他们那样嫉妒你,不服你,觉得你只是靠着林书洋和池州泉,就是个费尽心思搏上位的女人。但是我比他们更不服你,论外貌,就算你比我年轻,你也比不上我,论能力……”
陈萍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悲哀“:我一开始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睛,可是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不肯承认,凭什么我那么努力还要输给一个靠出卖自己搏上位的女人。我不相信这个冷漠势利的社会这么不公平,连我最后一点希望都要磨灭。我就开始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揣度你的一言一行……事实证明我错了……你比我们都努力,都聪明,也比我们都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