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首领兼指挥者的十夫长被消灭后，这一支青哥布林的溃散速度更加快了。
没过多久，驻扎在这的青哥布林死的死，散的散。
战场中只剩下巴尔娜带领的牧场女工组成的民兵，与满身血污的莫罗。
莫罗快步走进人群，到处寻找着蕾娜的踪迹，直到小姑娘扑到怀里才放下心来。
民兵死12人，重伤3人，轻伤不计其数。
超过四分之一的战损率。
但高原人从不畏惧死亡，即使是女人和小孩也一样。
他们会带着逝去同伴的遗愿，努力地继续活下去。
巴尔娜带着存活下来的人，已经将死去的同伴就地掩埋在雪地里。
因为青哥布林的外表有些接近人类，算是亚人种族，因此高原人并不吃哥布林的肉。
打扫完毕，大多挂了彩的牧场民兵们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去。
刚回到牧场，莫罗对蕾娜耳语了几句，蕾娜听完后立刻便跑开了。
当她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壮实的、脸上鼻涕与眼泪混在一起的小孩子。
失去母亲的缇米在看到莫罗后吓地打了个嗝，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偷瞄着莫罗。
他还记得自己不久前曾经殴打过莫罗呢。
莫罗见到他担惊受怕的样子，摇摇头站起身，“我去找巴尔娜，让她多分配些粮食给我们。”
在莫罗走后，缇米才放松了下来。
他又想起自己的妈妈，面色变得低落了。
缇米父亲2年前就死了，他现在算是一个亲人都没了。
“没事的，莫罗不会欺负你的。”流着鼻涕的艾伦站在一边道。
“可，可我以前总是打他……”
缇米低着头，头都快要贴到圆滚滚的肚皮上了。
“那是因为他偷吃了你家的东西呀，放心吧，蕾娜姐姐会保护你的。”
蕾娜抱着缇米，哼着高原人悠扬的民谣，令刚失去母亲的小男孩进入了梦乡。
“不用你特意来一趟，我肯定会多给你们粮食的，毕竟你家有四张嘴了。”巴尔娜大婶朝着莫罗打趣道。
“我真期待蕾娜的父亲回来后，看到自己女儿已经住进别人家的表情。那肯定很有意思。”
想到这，巴尔娜大婶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她突然面露难色，看着站在面前的莫罗道：“……还有一件事，可能也要拜托你。”
“什么事？”
“这支青哥布林部队，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支先锋，后面可能还有更多的矮个子混蛋。”
“在入冬前，我曾经听行脚商人说过，牧场的西面似乎新出现了一个哥布林部落。”
“你也看到牧场已经坚持得很困难了，连番的袭击折损了我们不少人手，希望你能够去侦查清楚情况。”
莫罗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有了解清楚的必要。”
“但如果是真的，你决定怎么办？”
巴尔娜面如锅底，“那就只有冒着风雪迁徙了。”
“迁徙？那样不知道会死伤多少人与牲畜，你是认真的吗？”
“只有迁徙了，以我们一个小牧场的实力，不可能正面与已经形成部落的青哥布林战斗。”
“能够掌控一个部落的哥布林，实力肯定是领主级别。”
“我明白了……”莫罗站起身，“我马上出发，会尽快给你带回消息的。”
巴尔娜大婶看着正要走出毡帐的莫罗，忽然道：“不要大意，莫罗，这帮青哥布林不一般。”
莫罗的毡帐内。
“给你。”蕾娜将装满干粮与肉干的小袋子递给了莫罗，“现在就要走吗？”
“嗯，时间紧急。”莫罗正了正帽檐，将装着食物的小袋子系在腰间。
蕾娜走到一边，目送着莫罗走出毡帐，走进茫茫的冰雪中。
“我们长大后也要像莫罗哥哥一样，做个男子汉！”缇米与艾伦拍着胸口，看着远去的莫罗热血沸腾。
“好，等莫罗哥哥回来，咱们就煮肉干吃。”
莫罗走出牧场，一路往西边走去。
天与地之间充斥着雪白的颜色，令人分不清到底是行走在地上，还是行走在天上。
没过多久，身上的积雪就令莫罗变成了一个雪人，远远地看去，根本发现不了有人正在移动。
莫罗一边前进，一边计算着自己的步数，当数到21021步时，他感受到地面发出来的震动。
此时太阳早已落下，周遭只有积雪反射出的淡淡月光。
莫罗立即俯下身，将积雪推开，将耳朵贴在地面上。
咚咚，咚咚。
无数脚步声交叠在一起，距离这里已经没有多远了。
不需要再继续往前侦查了，在这个天气里没有牧人会冒险进行迁徙。
青哥布林部落，真的来了！
莫罗立即站起身，全力向牧场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紧赶慢赶，更是不惜消耗魔素增强体力，终于在天亮前回到了牧场。
巴尔娜大婶这时候还没起床，正裹着毯子睡觉。
莫罗顾不了那么多，掀开门帘直接冲了进去。
“巴尔娜！哥布林部落马上就要来了！”
巴尔娜刚从睡梦中惊醒，原本还有些迷糊，在听到莫罗的话后顿时清醒过来。
她立刻从地毯上弹起来，跑到外面绕着所有毡帐边跑边吼道：
“青哥布林马上打过来了！赶紧把东西收拾好，我们立即出发！”
巴尔娜跑去通知其他人的时候，莫罗也回到了自己的毡帐中，摇醒了正在熟睡的蕾娜与两个孩子。
“蕾娜，赶紧收拾东西。”
“我们要迁徙了。”
蕾娜瞪大眼睛，“真的来了？”
看着莫罗点头，她立即站起身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蕾娜很快就收拾完毕，在将雪怪的毛皮从地上卷起后就来到外面，与莫罗一起拆着毡帐。
艾伦与缇米还太小，站在雪地里揉着惺忪的睡眼，冻得有些发抖。
在他们的周围，尽是在收拾东西的、慌慌张张的人影。
过了一会，牧人们聚集在一起，将各自的毡帐收起后放在牦牛拉着的数架雪橇上。
因为东西太多，除了毡帐外的所有东西都由各家的人自己背着。
巴尔娜站在人群前扫视了一眼，“没时间了，其余来不及收拾的都不要了，立刻出发！”
女头人一声令下，所有人顶着风雪，冒着严寒，带着牦牛群，开始了严冬中的迁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