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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折磨

已经过了三月,桃花已飘落,梨花芬芳正当时,垂柳依依心动,水流脉脉传情,山峰阵阵叠翠,芳菲处处浸染,这就是人间的四月天!

一辟清幽雅致别苑,一张舒适慵懒的床榻,乐夕睁开眼睛,床侧的人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阳光从窗户缝里窜出来撒在他的眼睛里,明亮耀眼。

此情此景,犹如那年那日那时,只是她早已记不得。

“夕儿,你终于醒了,感觉好点了吗?你……记得我了吗?”

音祁一如先前那般期待的等待她的回答。

“记得……”乐夕依旧用那双朦胧迷雾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回答道,语气里却有一丝勉强。

只见那人笑了起来,一把拉过面前的人入怀,道:“夕儿,你终于记得我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乐夕问道。

“你不记得这里?”

音祁方才兴奋的心又沉了下去。

原来,凡界有一处住所,他取名惜乐阁,寓意珍惜与乐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和乐夕每次来凡界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这么熟悉的地方她为何忘记了?

只见乐夕摇了摇头将房内撩了个遍,像是在找什么。

“子霁呢?他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房门打开来,子霁从外面走进来。

“子霁!”乐夕眼睛一亮。

子霁看到乐夕醒过来很开心,快步走向她,将一个油纸包打开,然后放在乐夕的手上。

“方才我去买了点吃的,你昏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快吃吧!”

乐夕接过来,眼睛一直追随着他,那眼睛里或是倾心或是爱慕,不管是什么,一切都看在音祁的眼里,他愣住了,方才愉悦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他以为乐夕恢复了记忆,如此看来他错了。她仍然是昏倒前的状况,记不起过去的任何事情,记不起他这个人,记不起所有的一切。在她的心里,子霁才是与她有婚约的人!

那他呢?他与她之间的感情,难道就是过眼云烟吗?

不是的!

他们相知相爱誓言一生一世,她此时因为失忆所以记不起,他不会怪她,只要她恢复记忆了,她依然是那个抛弃一切都要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

“好吃吗?”

子霁心疼的看着乐夕,不管她是原来那个对自己没有丝毫感情的乐夕,还是此刻失去了记忆的乐夕,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守护她,因为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陷了进去不能自拔,哪怕她爱的人不是他!

“嗯。”

乐夕点点头,虽然她失忆了,但她还是那个贪吃贪玩的性子,凡界虽然比不得天界那般神通广大,但是凡界的美味佳肴可是令天界也欣然向往的。子霁那日在凡界看到乐夕在堰州第一楼贪吃的样子,便记下了乐夕爱吃的东西,所以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买了回来。

“乐夕,我要出去一趟,你暂且在这里住下。”子霁说完看了一眼音祁,“他会照顾好你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子霁与音祁已经达成共识,他们爱着同一个女子,按说他们应该是水火不容、兵刃相见的,但是面对这个失忆的女子,他们只能暂且放下一切恩怨纠葛。

乐夕听后一把拉住子霁,满脸不情愿的问他:“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我也想带你一起去,只是……只是……”

子霁慌忙的解释道,他何尝不想带上她,可是他却又不能带上她。

“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乐夕打断了他的话,如从前的乐夕一样善解人意,既然他不让她同往,肯定有他的难处。

只有一旁而坐的人,他的心,已经被撕的粉碎,他不禁摇摇头,为何老天要这么折磨他!

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向她,他的眼睛里,悲伤、绝望,身体仿佛被抽空,这般模样吓的乐夕一步步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床边,直到退无可退,一个不小心,眼见着身体仰身向后倒了下去,紧接着被一个手掌托住慢慢扶起。

音祁突然漏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她竟这般害怕他,他的一只手伸了过去,乐夕更是吓得闭上眼睛。

突然,乐夕感觉脖子处凉凉的,原来他将她胸口处戴的玉佩拿了出来。

音祁盯着这个玉佩,那一抹红是多么的耀眼,当日他将此物送给她,就是希望她戴在身边,就像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如今这枚玉佩仍然戴在她身上,她却对他如同陌路。

“你……你要做什么!”

这个人离她如此近,近到乐夕能够感觉到他有条不紊的呼吸,这让她莫名地有点惊慌失措。

看着她如此小心谨慎的样子,音祁又是苦笑一声,将玉佩重新放了回去。

“你这般怕我吗?”

乐夕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并没有害怕你,只是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子霁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可是我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也不记得我和你从前的感情,你如今对我来说,像个陌生人一样,所以……对不起。”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要你平平安安便好。”

音祁走到案前,一曲柔情似水的曲子穿山过海而来,只不过本来清雅安静的曲子里如今尽是凄切。

乐夕有些发愣,如此勾人心魄的琴声,她的脑海里浮出一个模糊的画面,清池畔、崖谷中,琴案前的两身影,那身影暖意浓浓……

最紧要的关头,乐夕又开始头痛欲裂起来,她的心里也如被撕裂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她气急了,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起来。

“夕儿,你不要这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音祁不忍心看她这副模样,声音嘶哑又怜惜。

乐夕挣开他的怀抱:“我还是记不起来!!!”

咚咚咚!!!

一连串的敲门声,乐夕欣喜的以为子霁回来了,兴冲冲地跑去开门。

“你……”

乐夕不免有些失望,来人不是子霁,而且一陌生女子。

那女子看到乐夕后,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乐夕,真的是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絮娆拉着乐夕开心的蹦起来,然后对着她一顿搓圆捏扁,她一路找寻音祁来至此地,迷惘中听到一阵熟悉的琴声,寻着琴声才找到这里来。

“你干什么呀!我们认识吗?”乐夕不习惯对方如此亲昵地行为,想要挣脱她。

絮娆听完乐夕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只听她惊奇万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乐夕,不会吧!才几日不见就装作不认识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

“她失忆了!”音祁面无表情地答道。

若说絮饶认为乐夕在逗她玩,她能够理解,毕竟她们也是从小一块玩大的!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但是絮饶抬头看见音祁阴沉的脸,便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绝对不会拿乐夕开玩笑,她可是他的命啊!

“什么!失忆!乐夕,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絮娆大声惊呼起来,再将乐夕浑身上下检查了个遍,“失忆?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呢?”

而后,音祁像诉说心事一般,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絮饶。

“乐夕,对不起,都怪我不好,那日我不该让你跟那个女人走的,如果我拦住你,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絮娆握着乐夕的手,一脸的愧疚。

“你不用向我说抱歉,我已经不记得了。”

乐夕放开絮娆的手,一人走到琴案前坐下。子霁先前告诉她,她是乐神的女儿,琴艺超然脱俗,方才听了优美的旋律更是欣然欢喜,所以也想试试,虽然她心里很没底。

十指放于琴弦上弹拨起来,不料真的如行云流水般,轻快流畅,竟没有一丝纰漏。

她不解,为何她能弹奏出流畅的曲子,却对从前的一切没有丝毫印象。

音祁惊住了,他沉浸在她的琴声中,仿佛又回到了在音邈宫晨起修炼,弹琴到黄昏的时光。

“音祁,你听到了吗?乐夕还像从前一样,那说明她还有记起来的希望,你千万不要放弃啊!”絮娆道。

夕阳余晖斜窗而入,音祁的眼睛一直望着乐夕,夕儿,为何你记得琴也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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