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波回来也好些日子了,安置的工作挺辛苦的,英波不想去,但又苦于自己没什么其它的本事,只得将就。
英波被安置到村里的耐火厂工作,生产一些耐火材料,主要以生产耐火砖为主。刚开始跟着师傅学习英波还算是谦虚,讲到一些技术性的知识,英波头脑灵活,记忆力好,学的挺快的。师傅挺高兴,收了这么个聪明的徒弟心里暗自的庆幸。不曾想,真到车间里实际操作时,英波的短板显露了出来。
英波刚开始是跟着厂里技术最好的师傅——韩工,师傅年纪有些大了,一直想找个聪明又肯付出辛苦的人,做自己的关门弟子,知道英波是从部队回来的,又头脑灵活,觉得英波是可造之材,对英波可谓是用心良苦,很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技术都倾囊相授,可这英波真是狠狠地给了师傅“一巴掌”。
刚到实际操作阶段,英波看着满是灰尘的车间,“啧啧”的感叹,“这地方呆久了,人会不会生病呀?”韩工看了英波一眼没说什么,继续的讲述着一些要领,其他的同时进厂的人有些不满,窃窃私语。
“你说咱们师傅是不是偏心呀?我刚来时偷偷问过师傅这样的问题,被师傅大骂一通,这英波当着我们面就这么说,师傅竟然只是看了他一眼”
“人和人能比吗?师傅不得意,你就是口吐莲花,师傅也认为你是满嘴喷粪!”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满嘴喷粪呢!”
“你俩能不能别叨叨了?听师傅讲吧,一会儿没听到师傅讲什么,回答不上来,又得挨师傅骂”小李子推推那两个没正在抱怨的小赵和小刘说道。
“今天你们都亲自去操作,烧一块儿砖出来,晚上我检查。”师傅说完,背着手走出了车间,徒弟们都赶快的动作去做,大家自己忙自己的,谁也没有注意到英波什么时候离开了。
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英波却跑回家里睡大觉。
小李子不是本村的人,记性不太好,话也不多,但他知道勤能补拙,之前师傅讲述的时候他都认真的记了笔记。英波对小李子挺好的,看他一个人住在厂里挺孤单的,就让小李子跟自己回家住。清雅和英丽知道这小李子家离的远,又是英波的朋友,对小李子也是很好的,让小李子拿这里当自己家,不要见外,平日里小李子也尽量的帮着干着活,闲时还会去地里帮忙。
这次实际操作,小李子按照之前的记录,做的挺快的,当他自己烧出的第一块儿砖出窑的时候,有些激动,手一抖,通火的砖碰到了窑壁,有一点点的走形。很快他又做好了一块儿,这次做的很好。他心想“这次终于能在师傅面前挣到师傅的夸奖了”,转身走出车间去找师傅,想让师傅在第一时间能看到自己烧好的砖。
英波睡够了,回到了车间里,看到小李子放在一边刚烧好的砖,人却不在这里,心想“有现成的砖向师傅交差了”,他随便取了一块儿放到自己那个小砖窑旁边,跷着二郎腿,等着师傅过来检验。
小李子把师傅请到了车间里,师傅看英波一脸的轻松,就先走到英波那里检查,“嗯!第一次操作就做的这么好,不错,师傅没看错人”师傅捋捋自己的胡子,连连点头说着。
看看小王和小赵他们的,撇撇嘴:“原料用的比例不对,下次注意”!
小王和小赵点点头,师傅走到小李子的窑前,说道:“这怎么回事,你都没检查好就去请我过来?”
小李子被师傅一说才发现,这是失败的那块儿,后做的那块儿不见了。小李子刚要和师傅解释,英波走过来,拉着师傅的手说道:“师傅,别动气,我们都是第一次操作,难免会有差错的。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师傅去我家吃饭吧!”
师傅指着小李子说道:“你呀!就不能谦虚点儿吗?以后要检查好,别以为这个很容易!”
英波走到小李子旁边:“走,回家!”
师傅嘱咐了大家几句,告诉大家:“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回去吧!”说完就和英波一起走了。
小李子有些委屈,但师傅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跟在师傅和英波后面一起走着。一路上,小李子一直在想是谁能拿走自己烧的那块儿砖,他只是想和师傅说,自己后烧好的被别人拿走了,但自己不知道谁干的这件事情。在英波家吃饭的时候,小李子终于找到机会和师傅说明情况,师傅听过以后,说:“你就是不谦虚,没做好就没做好,不要找借口!你都说不上是谁拿走了,让我怎么相信呢?”
英波听到了师傅说的话,凑过来说:“李子,你就不能让师傅吃个安稳饭吗?”
转过头对师傅说:“师傅,别理他,他就一根筋”。
小李子没再说话,低头吃饭。
饭后英波送师傅回去,一路上给师傅哄的很开心,又告诉英波一些从不外传的方子。
小李子则留在家里帮着清雅姨收拾桌子,洗碗筷。清雅和英丽要回地里,小李子也跟着去了,帮着分担一些。
白天清雅她们都会在地里干活,英波也会三不五时的去地里一趟,假装帮忙干活,清雅心疼儿子又要在厂里学徒,还要跑地里来,很是辛苦,就让英波不忙时就休息,别总往地里跑,英丽也说弟弟这来回折腾会耽误和师傅学艺,不建议英波过来。而实际英波总是觉得在耐火厂上班很脏,没什么出息,来地里是想找机会换个体面的工作,娘和姐都撵自己回厂里,他偷着回家睡觉也没有人知道。
师傅突然接到老家捎来消息,家中出了大事,便和厂里打了招呼,回老家了。英波他们就由另一位师傅——刘师傅带着。刘师傅是个比较死性的人,只知道按照程序工作,英波投机取巧的事情,没几天就被刘师傅发现了,刘师傅和厂里反应,厂里觉得刘师傅是因为以前得不到厂里的重视,对韩工的徒弟有偏见。英波借着这个机会,索性就不去厂里了,和清雅解释说刘师傅看不上自己,处处刁难自己。为此事清雅还去厂里为自己的儿子讨说法,英丽也听信了英波的话,觉得厂里对英波不公平,出于对弟弟的袒护,也就由英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