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丽很是聪明,心灵手巧,和张大娘学了缝制衣服的针法,很快就上手了。把弟妹们安置好,她挑灯夜缝,一定要在大年夜前把衣服做好。英丽给英波和英辉做的衣服样式差不多,不同的在于英波的衣服加了两个兜,而英辉年纪小些,在袖口处加了一层类似套袖的东西,这样最容易脏的袖口更容易拆下来清洗。而英平的,英丽更加用心了,多加了一些刺绣的小图案。
英丽日夜赶工,没几天衣服都做好了,英平很喜欢姐姐给绣的荷花,旁边还有两只水鸟;英辉试穿了一下觉得很合身份就脱下来叠好,等着大年再穿,他知道姐姐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了;英波试穿上姐姐给做的衣服,不肯脱下来,穿着新衣服,拿了些鞭炮就跑出去了……
也就个把小时的功夫,英波穿着新衣服出去,破衣服回来了。
清雅问道:“英波,这怎么弄的?姐姐好几天加一起没睡几个小时的觉,熬夜给你们赶制衣服,这才多大一会儿呀,就弄的又脏又破的!”英波不耐烦的说道:“让姐再帮我缝缝洗洗不就行了”!成材没有说话,白了英波一眼。清雅无奈地说了一句:“你就是狗肚子存不住二两荤油!”清雅把英波那件新了一个小时的衣服拿过来洗干净,放在炉火上烤干。这才给英丽拿过来,问英丽:“有没有办法把这衣服再修一下?”英丽看了看,说:“我也不确定能不能修好,我明天再找张大娘帮忙吧!今天有些晚了,就不去打扰人家了!”英丽好几天没睡足觉,洗溂后早早的睡下了。清雅安顿三个小的睡了,成才也睡了。
也许是因为帮英波烤干衣服,多添了些柴,屋子里今天很温暖,英丽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些热,翻了下身,继续睡着,不一会儿,英丽觉得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开始以为是英平睡觉不老实从被子爬了出来,胳膊伸了过来,也没太当回事,后来感觉不对劲,怎么有喘粗气的声音?英丽没敢动,也没出声,偷偷地睁开眼睛,这一看把英丽吓坏了。那不是英平的胳膊,是自己的父亲披着衣服站在炕边地上,英丽懵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此时叫醒母亲,母亲会怎么样?弟弟妹妹们又会怎样想?如果不告诉母亲,自己成了什么人了?想到这里英丽的眼泪不由控制的流了下来。成材发觉了英丽了异样,佯装成没事一样,出门解手后便倒头睡了。
英丽入法入眠,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家门。寒冬腊月,而且这时是半夜,异常的冷,英丽漫无目地的在村里的路上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又有哪里可以去呢?不知道走了多久,英丽竟然走到了火车站,英丽决定在票房里呆会儿吧!没多久,天亮了,英丽想回老家,可是出门走的急,没有揣钱,没有钱买票。无奈英丽只好去找姥爷(清雅的叔叔)想着管姥爷借点钱买张票,就能回外婆家了。英丽到了姥爷家,只有二姥(清雅后找的妻子)在家,英丽真是见到亲人了,哭得像个泪人,只顾着哭,话都说不出来了。二姥拍拍英丽的肩膀说道:“孩子,你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瞧给你难过的,你先哭个痛快,平静下来再和二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英丽哭累了,二姥看着英丽觉得心疼,给英丽冲了碗油茶面糊(那时油茶可是精贵的东西,稀罕得很呢),端到英丽面前说:“看你这脸和手冻的,出来穿这么少,快,先把这碗油茶喝了,暖暖身子,然后和我说说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英丽是几次都说不出口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和二姥说:“我想回老家,出来忘带钱了,买不了票”。二姥知道英丽说的不是实情,但也没有当面揭穿,没有追问。给英丽拿了钱,对英丽说:“想回老家就回去看看,你姨娘还在那边呢,这些年你也没有回去了,回去看看吧!等你二姥爷回来,让他送你去火车站,想回来了,来封信,我们去接你,就一个要求,不许干傻事,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好姥给你做主”。英丽点点头答应了二姥,情绪算是平稳了下来。二姥接着说:“你先坐儿,到这就是家,不用拘束,我给你收拾几件衣服,回老家也要有换洗的衣服呀,对不?”二姥说完进了里屋,英丽找来了纸笔把昨天的事情写了下来,把那张字条折好,压在了茶盘下面。
二姥爷带着小姨和小舅回来了,看到英丽来了,就让二姥张罗做饭。英丽说:“我都来了有一会儿,不用忙了,姥爷,你能不能送我去火车站,我要回老家”。二姥向二姥爷递了个眼色,二姥爷会意,没有多问什么,对英丽说:“孩子,我送你去车站,你也要吃点东西呀!饿着肚子坐那么久的车怎么行呀?再说回老家的车是晚上的,你现在去车站还太早,吃完饭我送你去也不迟”。英丽同意了,去厨房帮二姥做饭,二姥对英丽说:“丽呀,在家这活你肯定干了不少,这来二姥家了还能让你干活吗?去和你小姨小舅玩儿吧,饭好了我叫你”。英丽觉得打搅了二姥很多,还是想留在厨房帮忙。二姥停下手里的活,把英丽推进里屋,去吧!你也放松放松。
二姥从屋里出来,二姥爷把英丽写的纸条递了过来,二姥看了以后说:“这孩子受苦了,先别让她知道我们已经看过纸条了,等送她上了车,我们去找清雅和成材,给英丽计回公道”。二姥爷说:“我也这样想的!成材这个畜生,咋也是英丽的爹,咋就能干出这样的事,但总不能当着英丽的面去质问成材呀!”
二姥做了好多菜,让英丽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又给带上些干粮和衣物,二位长辈一同把英丽送到了车站,二姥爷去买车票,英丽说:“我自己买吧,二姥刚刚给我拿钱了”。二姥拉着英丽说:“让你二姥爷去,那钱你带在身上,留着用。”把英丽送上了车,看着火车开动,二姥竟然也落泪了,二姥爷安慰着自己的妻子,说:“哭啥,英丽还需要我们替她做主呢!走,找成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