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苏家可谓是一片祥和。
这一头,苏静雅考完试在家一边等成绩,一边埋头为家里的模特量体裁衣,虽然布料一般,但她用尽了心思,竟然自己拿着书,看着视频也能成功完成几件作品,把自己的设计稿还原到百分之九十五。
那一头,苏印山真的拿到了确认函,学费全免这点让他尤为高兴。方婷盘点了这几年家里的存款,又算了卖房子后得到的钱,发现自己也算一个小财主。这才找了熟人了解一下在澳洲华人工作的性质,苏印山厂办会计是可以用得上的,而且是个大热门,真要举家出国便成了她更加确认的事情了。
两个人一合计,准备等到十月份就走。
这天,外面蝉鸣燥热,苏印山和方婷两个人前后脚进了苏静雅的房间,郑重地坐在了她的床上。
苏静雅眨了眨眼睛,这是要谈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苏印山,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缓缓地展开,他又轻了轻喉咙说:“雅雅,爸爸妈妈瞒着你把你的梦境作品寄出去了。”
“上次妈妈厂里来了一个澳洲的大设计师,我特地留了他的通信信息,他又正好在招学生。我们看你这么喜欢,也只是想试试的,没想到成了。”方婷严肃的脸再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你妈妈和我,准备让你接受专业的设计教育。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和你一起去。”苏印山看着已经呆住的女儿,想尽量把话说得清楚些,“你不要担心爸爸妈妈的工作问题,妈妈已经……会计……,语言上……”。
苏静雅心里咚咚跳,后面爸爸说得话,她听得断断续续,脑海里一下子像被泼进来一条鲸鱼,把思绪搅得稀巴烂。
“雅雅,你愿意吗?雅雅?”苏印山说完好一会儿了,见女儿还在发呆。
“我得想一想。”苏静雅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死死看着自己,这个世界在她的眼里是什么颜色呢?宣城是什么颜色呢?人心呢?她死死攥着台盆的边缘,想要抓到一点光亮,可是末了,终是眼泪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静雅肿着眼睛从卫生间出来,她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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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雅出国,全家陪读的事情,苏印山坚持要到最后一刻才与人说,怕事情不成倒是成了笑话,一家人也默默准备着。
9月1日,苏静雅照常开学,成了高二学生。
梁入陈把丁米果送到教室,搂了一下她的肩膀就走了。苏静雅低下了头,开始背单词。自从两人官宣以后,丁米果在她耳边说的最多的就是梁入陈多么让人着迷。苏静雅总是耐心的听着,也不评论,只是笑着说:真好呀。
这一个月,她过得尤为特别,因为这是她上了学以来,最难得的舒适时间,一是知道自己前途不在于此,学习上少了不少功夫;二是焦英俊除了偶尔捉弄她一下,下了课放学后就往高三那栋楼跑,也不知道去找谁,没空再来管她。
这样的舒适甚至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其实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十一长假就这样平顺地来了。苏静雅给丁米果打了个电话:米果,我明天不来学校了。
丁米果显然在外面,没仔细听她说话,便答她:“好,那你好好休息。”便挂了电话。
方婷拉着大小行李箱和苏静雅搭上了车,苏印山还在居民楼里逐一和邻居们打招呼。
梁医生开门的时候,苏印山笑得尤为真诚:“梁医生,谢谢你对我们雅雅的照顾,我们雅雅要去澳洲读设计了。我们一起过去。”
“哎呀,怎么这么突然,都没听你们说过一句半句的。恭喜雅雅了。她人呢?”
“已经在楼下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你和入陈一起吃吃。”苏印山递上了一个保鲜盒的拉鸭爪,保鲜盒上面还躺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梁入陈收”。
说完,苏印山就急匆匆的下楼了。梁初寒急忙赶到窗口去看,只见苏静雅靠在车边上,往她那里打量,似乎在找什么人,看到她探出头来,她便笑了,迎着风大声喊着:“谢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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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入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桌上一盒辣鸭爪,心头一暖,他快速拆开了躺在上面的那封信,嘟哝着:“我姐这是越活越回去了,搞什么鬼?”
打开信封,里面折了一张素描纸,素描纸上画了一张少年的侧脸,左下角写了一个繁体的苏。
这个人梁入陈再熟悉不过,这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