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梓源也下了车,站在母女两人旁边。方苏雅扶起了方婷,搂住她的肩膀,对何梓源说,“不要跟着我们。”她眼睛红肿,又变得空洞没有距离。整个人像是一尊一碰就会碎的娃娃。
何梓源伸手想去帮她顺一下头发,却被她一把挥开,发出清脆“啪”的一声响。“我差点忘了我原来是这样一个罪人。”方苏雅整个人透出一阵冰寒,“你要的设计稿,再给我15天。”
她说完,便拉着方婷,慢慢往山下走。方婷回头深深看了何梓源一眼,眼里透着说不明的歉意。何梓源对她苦笑了一下,给了方婷一个安慰的眼神。
何梓源让奇客开车跟上,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山风吹着,想起了过往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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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源,祝贺你毕业。”何梓擎拿着花送给了他唯一亲爱的弟弟。
何梓源开心地接过花,发现家里的老爷子竟然也来了,心顿时被捏紧,朝他走了过去:“爸爸。”
“嗯,挺好,毕业了就别搞你自己的那点破事了,进公司帮哥哥。”何起昌永远是一副严苛的样子,何梓源能够看到他笑的日子屈指可数。
“爸爸,我……”。何梓源不甘心又要走向被指派的路,他要为自己想做的事情据理力争。
“梓源,先拍照。等下我们再说”。何梓擎截住了他的话头,把他拉到一边。
“你做服装代加工的事情,爸爸不会同意的,你不要急,先到我这里来,剩下的事情我来帮你。”何梓擎保持着拍照时的官方微笑,轻轻地安慰着他。
后来何梓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真是帮他建立起了麦田,并让他顺利脱离了公司。何起昌知道后,大发雷霆,让何梓擎到后勤部门做了两个月的管理组长,何梓源胆战心惊地偷偷跑回公司看哥哥,却见他毫无怨言,把分内事情做的漂亮干净:“梓源,你别担心。爸爸不会真的罚我。你比我大胆,去闯出你自己的事业。”
他唯有加倍努力,发疯似的在公司里抓生产质量和工艺,不会的就去学,面料不懂就去请教,历时五年就把代加工服装业做得风生水起,连何起昌都多看他一眼,找人请他回家吃饭。
原本以为回家是要听到赞扬的,可饭桌上,何起昌却又给了他当头一棒:“我做IT,你做服装。层次不同,也不好说你是不是成功,但这年头代加工就是吃别人赏你的,没有真本事。我做了点调查,现在卖掉你的麦田,市值很客观。”
何梓擎这次没能按住暴怒的何梓源,他放下碗筷就往外面走。何梓擎追出去送他,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名片,“晚点我电话你。”
一个星期后,何梓源出现在了澳洲布里斯班海边的的一块纯木色的三层小楼前面,他拿着名片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银色头发的老太太,气质极佳,披着深红色的真丝围巾问他找谁,他说:我是何梓擎先生的弟弟,他介绍我到这里来请Caroline设计师帮我做设计。
老太太笑了,说自己就是Caroline,她请他进屋。和他聊了许久的宣城文化和景致,却唯独不提设计的事情。
直到天色暗下来,何梓源只得离开。
他实在不甘心,一连来了四趟,到了第五趟,他实在没什么话可以再聊了,准备来告辞,Caroline却说,我有一个学生,非常棒,我把我所有会的都教给她了,但是她需要照顾她的母亲,你可以请她,但要同时照顾她和她的母亲。
见何梓源面漏质疑,Caroline请他上三楼去看一看她的作品。
当何梓源推开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整整三排衣服按照长短,颜色,整齐划一的排列着。Caroline随手拿出一件,那是一件豪华的黑缎长服,腰间上仔细地钉着极为工整的小金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收腰收的极为流畅,可过了腰线,却又极为狂放,整个裙摆都落在地上,像荷叶一样展开。这是一件不用任何人粉饰就可以迷倒众生的衣服。
“这只是她的一个作品。我不知道她还能走到哪里,但是一定比我更远。何先生,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