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所搜集到的情报,罗帆对于大凉皇室也算有一个大体的了解。
当今圣上李承泽后宫众多,子嗣繁盛,但是龙城公主却是和先皇后的唯一子嗣。
而且由于大凉王朝的特殊性,她也不仅仅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嫡公主。
开国高祖因为膝下无子,晚年便传位给了自己的长女,开此先河后,王朝之后多有女帝登基的前例,因此皇女拥有继承权早已经成为共识。
身为大凉的嫡长女,龙城公主虽然未被立为皇太女,但实际上已经被默认为王朝的第一继承人。
其封邑龙城更是大凉李氏的龙兴之地,其寓意不言而喻。
罗帆想到他刚才居然对这位公主如此失礼,便感觉如同在刀尖上走了一遭,也难怪她的那些护卫会如此激动。
好在公主倒不是什么暴戾之辈,不然他真有人头落地之忧。
另一边的书房内。
拿着公主玉牌的神医惊得站了起来:“殿下,真是你!”
“龙城幼年多病,有劳赵老费心费力,我们当年也算见过许多面了。”公主不再掩饰身份,声音也变成了清亮的女声,“十年前,赵老是最后一个为我母后诊治之人,关于我母后的死因,还望赵老对我可以直言不讳。”
神医苦笑地摇了摇头:“先皇后死于头疾确凿无疑,太医院的记录应该更加详实,公主不去翻查病案,千里迢迢来问我这个老头子干嘛。”
公主闻此却是心中冷笑,太医院的病案她早就看过千百遍,不过这种书面上的东西想要造价易如反掌,根本不足以取信。
公主:“赵老可还记得母后去世的时辰?”
神医回忆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三月十七的卯时。”
“不可能!”公主反驳道,“三月十九是我的生辰,当年我向父王询问母后的病情,他分明告诉我母后的症状有所好转,马上就能和我相见啦。而且那天夜里,我眼睁睁看着母后在蒹葭宫前路过,她穿着她那件最喜欢的梧桐凤袍,背对着我。可是任由我怎么叫喊都不肯回头……”
“够了!”神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当即变得无比铁青,严词道,“陛下安抚小女孩的话岂能当真?至于夜里……怕是殿下思念过度产生幻象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都不肯让我见母后最后一面?”公主眼睛泛红。
未能最后见到母后的遗容一直是她最大的遗憾。
按照大凉的丧俗,死者下葬前都应该沐浴更衣,精心装扮,与亲人行离别之礼,皇家的礼仪更是庄严繁琐。
而翊圣皇后却直接入棺下葬,如此不合礼数之事,在当年的宫廷内外可以说是议论纷纷。
神医一时无从回答,只得叹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你还是去问陛下吧!”
“难道此事真和父王有关?”公主神色一紧。
不肯公示逝者遗容,显然是想要掩盖死因,一时间陛下毒杀皇后的流言被传得沸沸扬扬。
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公主自然不会轻信,可现在想来却是最合乎情理的解释了……
“无凭无据,殿下岂能妄加猜忌。”神医摇了摇头,“东宁山穷水恶、悍匪众多,你们还是早点回国都吧!”
“不行,不查出真相,我绝不会走的。”
公主态度坚决,誓要从神医口中获知实情,可是神医却是百般推诿敷衍,哪怕最后她准备动用武力,对方也坚决不肯松口。
纠缠半天无果,公主只得愤怒地跺了跺脚,然后摔门而去。
见公主终于离开,神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将门关上,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用油纸小心包裹的古籍,放在桌案上小心翼翼地翻阅着。
他一边浏览着那泛黄的书页上的文字,一边低声喃喃自语。
“怎么会?”
“怎么会解不了呢?”
另一边,听完两人的密谈,罗帆陷入了深思。
十年前先皇后病逝,而紧接着身为首席御医的赵德言便来到石门县隐姓埋名,要说这两者没有什么联系,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只是其中与瘟疫的联系,罗帆目前倒是还没有整理出什么头绪,沉吟片刻,他通过意识交流打开了系统界面。
在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了一个蓝色的半透明边框,边框里的内容十分简洁,右上角显示的是他当前的剩余积分:4992,而在中央的位置目前只有一个可用选项。
物资。
物资中可以兑换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普通的生活用品到航空母舰,只要有足够的积分哪怕核武器也能买到,不过由于他目前的权限,这些物资仍然局限于地球的科技水平。
算是系统附赠的一个小金手指,他可以将兑换的物品暂存在一个三乘三乘三的隐形空间中。
除了使用3积分兑换了30个窃听器外,罗帆为了防范未然,还使用5积分兑换了一些野外生存的必备物品,其中包括手电筒、打火机和一些急救药品,都全部存放在这个隐形空间内。
这一次,罗帆进入物资兑换系统,找到了书籍分类,《传染病学》、《传染病的诊断与预防》、《传染病大全》……大量有关传染病的书籍被他所提取,总共花费了5积分。
地球和大凉王朝的生态环境基本一致,只是某个时间点的历史走向发生了偏差,因而完全可以看成是平行世界。
虽然罗帆只能获取来自地球的传染病信息,但是对于大凉王朝却非常有参考价值。
翻阅着各种传染病的图文资料,罗帆将其与卢明等人的症状逐一对比。
天花?
不对。
鼠疫?
不对。
麻疹?
不对。
……
一个下午的时间,罗帆几乎将地球上所有引发过重大瘟疫的传染病都进行了盘查,哪怕是近代才兴起的艾滋非典也没有遗漏。
只是等到夕阳的余晖将他照得满脸橘红的时候,也依旧没有发现类似的病状。
地球上的传染病,所有的临床症状都是有迹可循的,根本上来说还是由于人体内环境的失衡。
但是发生在卢明等人身上的症状却尤为反常,面色苍白,嘴唇发绀,血液甚至变质为了墨汁般的黑色,按理来说是不再能够承担运输氧气的能力了,可病人却偏偏还能吊着一口气。
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罗帆本来还计划着通过比照临床症状找出这种瘟疫的病原体,然后兑换大量该病的免疫制剂,让传染源附近的易感人群全部获得抗体,使瘟疫丧失传播的土壤。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他第一次遭遇的任务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甚至可能十分棘手。
现在想要进一步探明瘟疫的真相,似乎只能从明显知道内情的神医入手了。
“嗷呜!”
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陡然打断了罗帆的思绪。
大凉的山林不比现代,猛虎潜行,毒虫蛰伏,白天倒还风云浪静,可一到夜晚,那些掠食者便会暴露出杀戮的本性。
灵壶堂位于野外,天色又渐渐暗淡,莫非是有什么野兽闯了进来?
罗帆心中惊疑,连忙向声源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