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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与白

“轰!”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空中的氢气被小火苗点燃,瞬间产生极强的爆炸,乌鸦精被强大的冲击波震飞。而姜泽为了让乌鸦精飞久一点,及时撤回柔水屏障,避免乌鸦精被柔水屏障接住。

乌鸦精在冲击波的冲击下,先是在空中飞了十几米,然后又在地上拖了几米,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土坟开了一个口子,姜泽从中走出来,心情愉悦:“想不到初中的化学知识现在还能用到。”

电解水产生氧气和氢气,氢气和氧气混合点燃,产生爆炸。

姜泽走到乌鸦精尸体前,却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时,乌鸦精从黑暗中分离出来,悄然出现在姜泽生活,此时他的衣服破损,面相狼狈,看来爆炸对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镰刀高高举过姜泽头顶,在月光照射下,发出象征死亡的寒芒。乌鸦精瞄准姜泽的脖子,猛然挥动镰刀,速度极快,发出阵阵呼啸声。对此,姜泽心知肚明,而他手中早已结好虎遁手印,深吸一口气,也不躲闪,猛然转身。

“叮!”乌鸦精手中镰刀砍在姜泽脖子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却不伤姜泽分毫。

姜泽硬挨一记镰刀,不退反进,瞬间拉进两者距离,脑袋几乎贴到乌鸦精耳边:

“虎遁·呼啸山林”

“吼!”

姜泽发出一声虎啸,其声比之前的爆炸声更响数十倍,周边路灯皆被震碎,小鸟受惊飞离巢穴,甚至是千米外的声控灯也随之闪烁。

虎遁乃金木相击而成震雷之意。这震雷,分为震和雷,并不是单纯的雷系法术,不然就直接叫做雷遁了。

“啊!”

乌鸦精被虎啸声震得七孔流血,倒在地上,捂着双耳,疼得四处翻滚,惨叫不已,没过多久便昏迷死过去。

要知道,姜泽可是一直保持着天地五识、洞察神目的状态,而且乌鸦精身上有黄泉碧落术的标记,三者无论哪个,都能感知到乌鸦精的真身,所以乌鸦精的诡计不仅没有骗到他,反而被他抓住了机会。

其实乌鸦精之前的攻击也伤不了姜泽,只是乌鸦精身法太快,还有一双吸收法术的黑翼,普通法术根本伤不了它。

而呼啸山林是声波法术,全方面覆盖,除非黑翼能够毫无漏洞的隔绝声波,不然根本防不了这招。但呼啸山林的威力与敌人的距离有很大的关系,敌人只有足够近,才能造成有效伤害。

所以姜泽为了让乌鸦精主动拉进距离,给它致命一击,先是一边猥琐防御,一边只释放远程法术;然后用引发氢气爆炸,装出胜利者的掉以轻心;最后才暴露出几乎金刚不坏的底牌,硬抗一刀,然后一招击溃对手。

从头到尾,姜泽影帝级别的表演仿佛在告诉乌鸦精:我是脆皮法师,弱点是近距离战斗,你快来切我哟!

事实证明,法师可以是法师,但也可以是前排肉盾,得看如何出装。

其实姜泽可以用龙遁拉进距离,但若使用龙遁后再释放虎遁,身法灵活的乌鸦精怕是已经有了反应的机会。

姜泽准备用掌心惊雷结束乌鸦精的生命,他可不相信这种状态下的乌鸦精还能使用黑翼防御。

“手下留情!”姜泽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听闻远处有人高呼。

“大师,手下留情。”那人边喊,边向姜泽飘来。

天地五感的状态下,姜泽能看清那人就是刚刚被乌鸦精杀害的老人鬼魂。

“老人家怎么跑到这来?难道是想亲手报仇?”姜泽虽有疑问,但还是乖乖停手。

姜泽双掌相扣,竖起两只食指,结成木遁手印:

“木遁·木龙缠封”

只见地上疯狂长出藤蔓,一圈一圈的将乌鸦精缠绕住,最终绑成“大”字形状。

这还没完,地上又生出一条木龙,木龙像蛇一样,在乌鸦精腰间和胸前缠绕两圈,其锋利的前爪分别贯穿乌鸦精双臂,后爪贯穿双腿,鲜血从中流出;龙头张开大口,双鄂将夹住乌鸦精脖子,只要乌鸦精稍微挣扎,锋利的龙牙就会穿透它的喉咙。

为了预防乌鸦精醒来后趁机逃跑,姜泽便用木遁将其封印。

待老人飘来后,姜泽问道:“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老人恳求道:“大师,他是个好妖啊!求求你把他放了吧。”

“好妖?”姜泽觉得很好笑:“他已经杀了几十个人了,怎么会是好妖?而且老人家,你刚刚被他害死,这就忘了吗?”

老人摇摇头:“误会,这其实是误会。”

老人见乌鸦精四肢血流如注,情况危急,那还顾得上保守秘密,便解释道:

“他只是帮我解脱而已。”

老人表情痛苦,似乎回忆起痛苦的记忆:

“两年前,我因中风,变成植物人。那时我身体不能动,耳听不到,眼睛也看不到,灵魂一直被困在身体里不能离开,面对我的是无尽的黑暗。”

“渐渐的,我开始害怕,疯狂的呐喊,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回应我。我想寻死,死了一了百了,至少比现在半死不活,只有黑暗相陪要好过。但我说不了话,联系不了外界,变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年,足足两年,我被困在那个鬼地方足足两年。”老人越说越激动,表情变得十分狰狞。

姜泽默然,他曾听闻一个实验,把人关在一个小黑屋中,断绝人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只需要几十个小时就会让人精神崩溃。而眼前的老人却在类似的环境中,足足被困了两年。

“直到我遇上了恩人!”老人指着昏迷的乌鸦精:“恩人能听到我说话,他说他救不了我,只能杀了我,而医院鬼差来得频繁,等鬼差发现我后,自然会把我带到冥界轮回转世,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经过我同意后,恩人帮我解脱,然后你就出现了。恩人本来让我保守秘密,即使日后鬼差、判官问起也不能说,不然冥界就会根据线索找到他。对于恩人来说,晚一天被找到,就能多解脱几个人,而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安危。”

“现在恩人命悬一线,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把实情说出来,希望大师能饶恩人一命。”老人跪在姜泽面前,祈求道。

“老人家你别这样。”姜泽连忙将老人扶起来,又质疑道:“这乌鸦精十分擅长幻术,我之前就被他用幻术骗过一次,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中了幻术才为他求情,所以你说的我不能完全相信。”

老人心急,想解释清楚,但姜泽却打断了他:“老人家你别急,我有办法证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完,姜泽走到乌鸦精面前,抹了一点血在手上,结成鬼遁手印:

“鬼遁·怨灵召唤”

人若被害死,则怨气难平。怨灵召唤是通过乌鸦精的血液,从冥界召唤出对他心存怨恨的鬼魂。如果乌鸦精真的没有害人,而是帮人解脱,那么就没有人对他心存怨恨,怨灵召唤也就召唤不出冤魂。反之,乌鸦精害人越多,召唤出来的冤魂也越多。

半晌后,没有任何动静,姜泽叹了口气:“想不到真如你所说,他是个好人。”

“看来我被愤怒冲昏来头脑。”同时,姜泽也反思道。

即使乌鸦精擅长幻术,在每个亡灵身上都施展幻术,但亡灵到了冥界,幻术自然会被鬼差、判官等解除。

姜泽站在乌鸦精面前,解开木龙锁身的封印,双手交叉平放,拇指按住中指和无名指,食指与小指竖立,结成天遁手印:

“天遁·天道回春”

然后姜泽双手按在乌鸦精胸前,只见乌鸦精身上的血立马停止外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合。

天遁乃水木相生,为天道生气之意,说白了就是回血法术。

在天遁的治疗下,只用了一两分钟,乌鸦精便幽幽醒来:“我死了吗?”

姜泽道:“差点死了。”

乌鸦精发现姜泽正在为自己治疗后,十分诧异:“想不到是你救了我。”

乌鸦精又发现了一旁的老人,便猜到老人已经把事情向姜泽解释清楚了。

姜泽抱怨:“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就算想多救几个人,也得有命救。”

乌鸦精白了姜泽一眼:“你见我就喊打喊杀,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姜泽想了想,之前因为已经有两个人死在他面前,所以他怒火中烧,确实没给乌鸦精解释的机会。

姜泽强行狡辩道:“要不是我皮厚,刚刚你那一镰刀我就挂了。”

听闻,乌鸦精更是恼火:“你还好意思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打,而你上来就下死手,泥人还有三分火呢!”

“......”姜泽无言以对,最后只得无奈的道歉:“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锅,对不起。”

乌鸦精闭目养神,不在理会姜泽。

半晌后,乌鸦精恢复如初,便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的用心是好的,但你确实违反了规定,所以我希望你跟我去见堂主,由堂主定夺。”

“可是...”老人刚想劝姜泽,却被姜泽打断。

姜泽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老人家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他走时什么样,来时就是什么样。”

“好!我跟你走。”说实话,乌鸦精并不相信姜泽能保他毫发无损,但为了不让姜泽难做,还是同意了。

老人见乌鸦精自己都同意了,也不好再阻止。

就这样,姜泽带着乌鸦精来到堂主李泰面前,并向李泰解释了事情经过。

李泰看着乌鸦精,感叹道:“你虽然用心善良,但确实杀了人,违反了规定。”

姜泽辩解道:“可他杀人是为了帮助别人解脱啊,而且也是经过死者同意的。”

李泰摇摇头:“法不容情。”

“可是...”姜泽还想辩解,却被乌鸦精拦住。

“别说了。”乌鸦精又道:“李堂主,不知我的罪行该怎么判?”

“你杀了几十人,按理应当把打得你魂飞魄散。”李泰顿了顿,又道:“但既然得到了病人的同意,就相当于他们是自杀。”

姜泽听闻,十分欣喜,但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李泰道:“你的行为有违天道,这种先例不能开,就罚削你一百年修为吧!”

“好!”乌鸦精点点头。

......

许久之后,乌鸦精满脸憔悴,被姜泽搀扶着走出扬州堂。乌鸦精被削去一百年修为后,境界从金丹期掉到了筑基期。

姜泽扶着乌鸦精一直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后,突然结起木遁手印:

“木遁·木龙缠封”

乌鸦精来不急反应,便被木龙控制,不过此时的木龙并没有将爪子穿透乌鸦精的四肢,而是死死把他抓住。

乌鸦精大惊:“你要干嘛?”

姜泽道:“实现我的保证。”

姜泽又结成天遁手印:

“天遁·醍醐灌顶”

姜泽双手按在乌鸦精丹田处,一缕缕精纯真气传入其中。乌鸦精挣扎着,去发现木龙将他控制得死死的,让他连变回原形飞走都做不到。

随着真气的灌入,乌鸦精再次回到结丹期,气色恢复如常。反光姜泽并不好受,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境界差点就掉回金丹期。

姜泽十分虚弱,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把你抓到这里,害你少了百年修为,自然有责任帮你恢复。”

“云遁·腾云驾雾”

“风遁·迅疾如风”

姜泽怕乌鸦精不接受自己好意,即使接受,他也不喜欢别人的千恩万谢,便强忍着虚弱,施法飞走,不给乌鸦精说话的机会。

直到姜泽走远后,木遁自行解除,木龙缩回地底,独独留下了一块木板,木板上写着:

“以后做事小心点,别又被抓了。”

乌鸦精看着姜泽离去的方向,由心的感谢道:“谢谢你!”

乌鸦精不仅感谢姜泽帮自己补回修为,更感谢他能理解自己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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