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人眼里,安琪无疑是个外形和气质都十分出众的年轻人。
可也仅此而已。
没有人会将他和那位神秘的歌手A.K.联系起来。
与他隔了半个街区距离的康榕,则是前一晚那副低调绅士的装扮。
人们看到了他,向他微笑,却会在别过视线的下一秒就忘记了他的模样。
在某一个十字路口,安琪拦了一辆出租车。
康榕在不远处目送安琪远去,然后也拦了一辆车。
两辆出租车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康榕和安琪从不会在酒店门口上车。
因为酒店的安保人员和大堂管家都是有眼力的人。
等车拦车上车的半分钟内,他们会记住许多细节,相当于留下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回家后,康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安琪在酒店出现过的几个楼层的监控摄像都清理了。
……
安琪平日不是住在公司,就是回别墅。
康榕却在夏季毕业后就一个人搬到了这环境清幽的地方一个人住。
这几个月来,康榕和安琪确实是聚少离多的。
因为安琪越来越忙。
也因为康榕越来越需要独处的空间。
那是康榕破译安知鸿的遗书后最初的一段日子。
遗书的内容让康榕害怕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验证,更不知道该怎样去应对。
该怎样才能让安琪永远没有悲伤烦恼呢,该怎样才能不失去安琪呢……
在找到答案之前,康榕不可能把这些恐惧告诉安琪。
他着魔似的破译着一串串代码,却还是破不开安知鸿留下的一纸审判。
那段时间的康榕一天天地消瘦,整个人都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阴郁,冷淡,低迷。
安琪为此没少担忧惶恐。
他不理解,康榕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变成这样的。
安琪甚至给康榕找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说,康榕患了抑郁症,应该吃药,应该积极配合治疗。
于是安琪给康榕换了一个心理医生。
新的心理医生给出了同样的诊断,又被安琪辞退了。
康榕苦笑:“我真的没事,只是最近不太想和别人打交道而已。清静一段时间,想通一些问题,就没事了。”
于是安琪为康榕找到了这处幽静的公寓。
搬家那天,安琪在康榕的客厅拖延了许久,就是不愿离去。
门口两人无言而漫长地拥抱着。
康榕感觉时间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心里不是没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苦恼。
他需要自己的空间,去好好梳理那些问题。
安琪将他紧紧圈在怀里:“我不回阿姨家,留在这里陪你。”
康榕没有说话。
于是安琪只是低低叹了一声,终于转身出了门。
搬到新住处之后,一开始,安琪每天都会来找康榕,每晚都会打电话给康榕,想要见他一面,或是和他说说话也好。
有时候康榕是真的不在家。
也有一些时候,康榕听到了安琪的门铃声,看到了安琪的来电显示和数不完的简讯,却只是把自己关在阴暗的角落,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离开来。
安琪从一开始的焦虑,到后来的理解与陪伴,康榕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