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孙嬷嬷收拾好桌子出去,姜槿坐在桌前看了会儿话本,胃里隐隐往上泛着酸。
又要晕船了。
姜槿一手拿着谁,一手拖着凳子到窗边。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晨间的雾气也消散了,太阳一点点往上爬。
姜槿心里计算着时间,想着在孙嬷嬷回来前把窗户关上。
突然,她注意到远处有一条船,船夫一前一后摇动船桨,正往这边靠近。
姜槿不知怎么被吸引,心里疑惑着这些人起这么大早到江上来做什么。
捕鱼吗?可是没见他们撒网啊。
赏景?这么大早?真是好兴致。
行船……一、二、三,算上船夫,一共三个人。
那条船停了下来,船上的人站起身,与船夫朝这边张望着,手上时不时做一些动作,大概在交谈。
距离有些远,姜槿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船上的人坐下来,船夫好像换了个人,那船沿着它来时的方向又走了……一定不是行船,总不会是忘记带东西又回家拿吧?
太奇怪了!姜槿想。
“小姐,您怎么又把窗户打开了?”孙嬷嬷进来看到坐在窗边的姜槿,极其不赞同的皱起眉,“您的身体才刚好就这么折腾自己?”
姜槿从愣怔中回神,她站起身,关上窗:“嬷嬷,我有事想要去找叔叔。”
“怎么?”
“有事情。”
“这可不行,”孙嬷嬷是个极保守的人,“您还没出嫁,和二老爷到底男女有别。”
“可是,”姜槿强调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可以告诉夏姨娘,让她替您转告。”
夏姨娘,大名叫夏连枝,是姜石开唯一的妾室,两人感情不错,共同孕育了两个女儿。大的前年难产去世,小的叫姜嫚。与姜槿同岁。
“也只能这样了。”姜槿点头,把书放到枕头下面。
孙嬷嬷跟在姜槿身后:“我和您一起去。”
……
夏连枝的房里点了熏香,隔着老远姜槿便能闻见,不大好闻。
敲门进去的时候,夏连枝似乎才刚醒,丫鬟正给她梳着头。
夏连枝从铜镜里隐隐约约见身后人给自己行了晚辈礼,脸上笑得如花一般;“阿槿,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嬷嬷,”夏连枝叫的是自己房中的苏嬷嬷。“快给她找个凳子坐下。”
说着,又觉不够似的,她又指挥着苏嬷嬷拿桌上的果脯招待姜槿。
“你姨娘屋子里头别的没有,这果脯倒是有一些,你尽管敞开了吃。”
苏嬷嬷端着果脯到姜槿面前,一副不吃不行的模样,姜槿犹犹豫豫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当即酸的龇牙咧嘴。
“……只是酸了些,”夏连枝扭头见姜槿的惨状,笑得花枝乱颤,“我忘了跟你说,怪我,最近就喜欢吃这些。”
夏连枝回身,丫鬟继续给她梳妆,“你姐姐也说是酸的,可是我却尝不出,总疑心她是骗我的。现下看,倒是真的了。”
“你可不要怪姨娘,如今这果脯却是姨娘心中头等好的东西。”
姜槿酸的牙齿发软,咬进嘴里的半颗也不好吐,只能吃了,手里的另半颗是死也不会再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