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商场虽然不大,人们的消费水平也不高,但还是有些中高端的品牌可以好好逛逛的。舟溪这趟主要也是给爸妈和弟弟添置衣服的,以往在外面的时候有转钱给爸妈叫他们自己去买,他们也很少去,所以现在都是她直接带着老妈去商场挑选一家人的衣物。入秋了,舟溪给老爸买了两件长袖衬衣,波点蓝和纯白两个颜色,一条西装裤,给老妈挑的是两套打底衫和一件薄外套,弟弟现在高三了,身高都将近一米八了,给他买了一件黑色风衣和一双运动鞋。在一家睡衣店,舟溪看到了一个家庭系列的亲子装,全家每人买了一套,想着过年回家晚上穿出来肯定很拉风的。
舟溪自己的衣服一般都是在固定的几家网店购买的,逛的差不多了,舟溪和席母来到一家西餐厅,每人点了一份牛排。开动前,舟溪拍了一张和老妈以及美食的自拍照发家群里,
【花美男老爸:图片,一碗米饭,一个青菜,一个西红柿鸡蛋汤,一个宫保鸡丁】
【花美男老爸:老婆,不是你做的饭,不想吃,委屈】
【中二的老弟:哇……老姐回家啦,又带老妈出去潇洒,我也要回家,求带啊……】
【中二的老弟:哈哈哈……老爸被抛弃了】
【花美男老爸:臭小子,在笑……这个月零钱减半,哼……】
【中二的老弟:别啊,老爸,我错了】
【中二的老弟:老妈,快出来救我啊,你老公欺负我……】
【美美哒的我:哈哈哈……我和老妈享受美食去啦,拜拜!】
提着那么多袋子,舟溪和老妈打车回家的。逛街是真心的好体力,看时间还早,母女俩决定去睡个午觉。
下午四点多,舟溪睡足了,起来精神倍好的,下楼看到席母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哇,好香啊!正在做啥好吃的菜啊,老妈,我需要做点啥贡献一下免费劳动力不?”“煲着猪肚汤,我基本都准备好了,不用你帮忙了,你去客厅坐着吧”席母把舟溪赶出了厨房,舟溪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突然想到,“我去接老爸下班,顺便去学校走走”舟溪朝厨房里说了一声,习惯性的带上相机就出去了。
桐城小学,是舟父任职的学校,也是舟溪以前就读的小学,原先舟父是一名老师,也是前两年才晋升为校长的。虽然离得很近,舟溪也好久没有回学校逛了,很多地方都翻新重建了。舟溪记得当时她读书的时候,就一排教学楼,还都是只有一层的,五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一个教室,还有几间教职工房间提供给外地的老师住,教学楼前还有一个简陋的操场。如今,高高林立的教学楼,全新的学生宿舍,设施齐全的操场,一排排绿化的花草树木。惊讶于发展的如此之快,又是合理的存在。
舟溪找到校长办公室时,发现里面的人还在交谈,不好直接进去打扰,就站在门口等。正是放学时间,走廊、操场都是热热闹闹,学生推推搡搡,叽叽喳喳的,有的学生背着塞得满满的书包,有的学生是直接用拉手杆拖着,每个小孩胸前都带着红领巾,舟溪看着这充满生机的画面,拿起相机记录下来。
这时,办公室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位中年男士,舟父看到自家女儿“溪溪,你怎么在这?”,舟溪转身过来,发现站在舟父身边的是以前教过她语文的陆老师“来接你下班啊”“陆老师,您好!”。陆主任才认出眼前这位妙龄少女是舟校长的女儿昔日的学生——舟溪,“是舟溪啊,都长这么大了,老舟,不得不承认,我们老了,那我就不打扰你父女了,先走了。”“陆老师,再见!”
舟溪和舟父走出学校,一路上碰到熟人,舟溪都被问是谁,舟父回答说是女儿,都被夸赞了一番,舟父开心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傍晚五六点的小城,路上的行人并不多,马路上三三两两的电动车,都是一些有一定年纪的叔叔阿姨,还有后面带着小孩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工作,都为了更好的生活而离家奔赴远方。
舟溪走在前面,拿着相机,又似漫不经心的拍着这一幕幕从小生活的地方,透过镜头看街边的景象,从前那些无忧无虑、恣意放肆的时光浮现脑海中。舟父突然出现在镜头里,迈着沉稳的小步伐,走得缓慢。镜头拉近,清晰的可见舟父头上的白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岁月总是公平又无情地在人身上刻下它走过的痕迹。
小时候,父亲宽厚的大手牵着舟溪稚嫩的小手学走路,去上学,教会舟溪看人生中的风景。如今,舟溪挽着父亲的胳膊,陪着父亲慢走脚下的路。
回到家里,席母刚好将饭菜端出来摆放好在餐桌上,“爷俩在路上磨蹭了啥,赶紧过来吃饭了,一会儿饭菜就凉了。”席母边解下围裙边叨唠着,舟溪将相机放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跑到桌子前,看着一桌满满丰盛的菜肴,“哇~色香味俱全啊,老妈的厨艺又更厉害了啊!”“我和你爸两个人在家平时也就随便炒两个菜都吃不完,难得你回来,让我好好的露了一手,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坐下来尝尝。”舟溪听到母亲的话鼻尖不禁一酸,忍住了眼眶的泪水,走到席母旁边,搂住她的肩膀说:“谢谢妈妈”。
三个人,一张小方桌,席母吃的很少停下来,时不时给女儿夹菜,舟父也比平时吃的慢了些许。子女长大了,作父母的再难割舍,也只能放手让她们去飞,去折腾属于他们的人生,累了,倦了,让他们还可以有一个港湾依靠,做孩子们最坚强最坚实的后盾。
接下来的几天,舟溪在家过着舒适得不能再舒适的生活了,每天睡到自然起来,下楼就可以吃老妈准备好的早餐,然后跟着老妈去附近的菜市场逛逛,经常碰到熟人,就站在一旁听她们聊一些家长里短,回来跟老妈一起帮忙做午饭,还是一家三口一起吃家常饭。下午睡一两个小时的午觉,起来之后,就一个人带上相机出门,随便走走逛逛,大学去了外地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慢下来走这座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小城了。晚上,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父母看他们喜爱的电视剧,九点多结束了,爸妈困了早早就睡觉了,舟溪也上楼进房间,先翻看整理一天拍的照片,简单洗漱了也爬上床进入梦乡了。
舟溪的小城慢生活在一通电话中提前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