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落营地的一处空旷之地,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各家兽人,中间站着一个一瘸一拐,披着狼皮的兽人,他的右腿明显是刚断不久,身上也有多处伤痕,身上的皮毛也失去了往日的雪白柔顺,沾满了这片沼泽地区特有的泥浆,可他的眼睛里没有害怕,没有屈服,有的只是熊熊燃烧的战意。
“杜隆坦,你可知罪!”在他的对面,是一个坐在石椅上的秃头壮汉,身边站着一个猫着腰身披黑斗篷,双眼冒着绿光的丑陋兽人,这句话,便是这个丑鬼说的(虽然按照人类的审美观来看兽人都是丑鬼,但这个家伙最难看)
“知罪?我有什么罪!难道说告诉部落的人真相是有罪?跟你这个向恶魔摇尾巴的矮子抗争是有罪?还是说违逆了你的意愿是有罪呢!古尔丹!”
古尔丹冷笑一声,用他那不但沙哑而且还有几分冷森森的声音说:“大酋长念在同族的份上,让你那软弱的氏族离开了那个即将毁灭的世界,可你为一己私利,拒绝参加部落的生存之战,大酋长再一次宽恕了你,只是流放了你和你那懦弱的氏族,如今,你贼心不死,又来此教唆兽人反对大酋长,你还说你没罪?”
面对被古尔丹挑唆的众人投来的鄙视目光,杜隆坦无比平静,他瞪着古尔丹,又看了看黑手,笑了,而且是无所顾忌的笑了,随后他指着古尔丹喝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酋长变成了哑巴,这么半天竟然只让你这个术士来说话,你配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古尔丹,你只是想让我闭嘴,让我屈服,不是吗?”
“是听从大酋长的号令!”
“你害得我妻离子散,我也不愿再与你逞口舌之利,还是用兽人的方式来解决你与我的矛盾吧!”他脱下那身披在他身上多年的狼皮,将其轻轻的铺在地上,然后他指着古尔丹喝道:“我以霜狼氏族酋长的身份,向你发起玛克戈拉,你敢应战吗!”
“呵呵呵。”古尔丹冷笑着,一边慢慢的脱下他的术士袍,一边用那难听的声音冰冷的说:“我应战,不过我要说明一点,我应战不是因为你有资格挑战我,而是我要亲手将你那颗懦弱的心掏出来!”
一时间,场地中央两个兽人开始了最野蛮的决斗厮杀,四周的兽人兴奋到了极点,是啊!作为兽人还有什么能比玛克戈拉激起他们的热情的呢?他们大声呼喊着:“玛克戈拉!玛克戈拉!”
古尔丹要是单论拳脚还真不是杜隆坦的对手,可现在不一样,杜隆坦昨夜遭到偷袭,浑身是伤,一条腿还不便,古尔丹连续攻击杜隆坦的伤处,一时打的杜隆坦毫无招架之力,看的奥格瑞姆都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生怕再看一会儿老友的惨状,他手中的毁灭之锤会毫不犹豫的砸在古尔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可是,他不能!
因为这是玛克戈拉,兽人最神圣的决斗,即使是大酋长也不能插手。
度秒如年的奥格瑞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大家喊道:“杜隆坦!杜隆坦!”他急忙睁开眼睛,看到了让他一生都忘不掉的画面。
他的好友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左臂明显也断了,可这位霜狼氏族的酋长还在用头;用还算完好的右拳;用牙齿攻击着他的对手,他的身体虽然伤的严重,可他的眼睛却依然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古尔丹看上去也挺惨的,背上突出的骨刺已经被掰断了好几根;脸上身上尽是淤痕,咬痕;眉宇之间还破了一条口子,流出的鲜血让他的一只眼也无法睁开。
现在两人抱在一起,像极了蒙古摔跤,不一会儿一下杜隆坦被古尔丹轻松的摔倒在了地上。奥格瑞姆看着杜隆坦好像瘦了一大圈,不由得犯了嘀咕。
难倒…古尔丹!奥格瑞姆真的要忍不住了,这个卑鄙的家伙!竟然在只许以拳脚决胜负的玛克戈拉上偷偷动用术士的邪法,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来呀!杜隆坦。”古尔丹一脚把想要站起来的杜隆坦踹倒在地上。
“你这个无能的废物!”一脚狠狠地踢在杜隆坦的脸上。
“准备受死吧!”右手成爪,如同一只长矛直冲杜隆坦的胸口,想要将杜隆坦的心给挖出来。
在众人都以为杜隆坦就此完蛋的时候,却见这位重伤的酋长用坚硬的额头猛的撞在到古尔丹的头上,古尔丹被撞的头晕眼花,后退了几步。
杜隆坦挣扎着站了起来,古尔丹刚刚清醒过来,就看见一个兽人的右拳狠狠地打了过来,这一拳,杜隆坦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竟把可恶的兽人术士打的飞出四五米远,古尔丹右边的牙都有好几颗在这一刻永远离开了他。
杜隆坦明显已近油尽灯枯,但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啐了古尔丹一口血水,淡然的说了一句:“古尔丹,你才是懦夫。”
而后他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看了看部落里的其他人,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咆哮的让大地都好像在震动:
“霜狼氏族,不是懦夫!霜狼氏族,永不背叛!”
“lok' tar ogar !”
在这几句遗言后,霜狼氏族的酋长,兽人里有名的英雄,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向前倒在了地上,回归了他一直信仰的大地母亲的怀抱。
古尔丹在几个术士的搀扶下治伤去了,现场一片寂静,就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似的。
奥格瑞姆默默地说:“杜隆坦,你是我见过的最诚实,最勇敢的兽人,更是我们兽人那永不屈服的脊梁。放心吧,我的朋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古尔丹必定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