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萍和秀盛并肩走进实验室,杜衡和小韩都在,正对着棋盘争论不休。前几天,小韩在实验室发现了一副象棋,于是缠着杜衡教她下棋,完全的初学者,而杜衡对象棋比较钟情,水平还不错,可以想象——一个勉强算象棋高手的人,面对一个小菜鸟,既不敢赢,想输也难的痛苦——因为对方看不到送到嘴边的棋子……
“不是说‘明车暗马偷吃炮’吗?这个不算……我重走。”
面对着对方嚣张拦路的车,忍了好几步,实在是无路可走的杜衡,吃掉了对方的子,却又引来了小韩的反诘。
“又重走……”杜衡明显是忍无可忍了,无奈支招道:“别总是走卒啊,我的炮就在你嘴边,用车吃掉呀。”
“少蒙我!你的马在看着炮,想用炮换车?!”
小韩很是为自己能预判战局而洋洋自得。
“姑奶奶,我早就把马腿别上了……炮能吃……”杜衡快哭了,小韩还没有大局观,看不过来棋局变化,杜衡喂子都喂不上,还得变节投敌,提示对方吃子。
……
秀盛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发现杜衡还真是用心良苦,把自己的棋子,个个都摆在对方的嘴边,让小韩要动任何子都必须得吃子,高手就是高手!秀盛暗赞了一个。
“杜总管,先别喂这丫头了,先喂喂我吧。有没有什么大鱼大肉的?赶紧呈上来。”
由于没赶上晚饭,冷经理又在车上睡着了,司机赶着送他,路上也没顾上吃。秀盛的肚子有点饿,发出一阵抗议声。
杜衡捏了捏肚腩,生无可恋的说:“鱼没有,肉管饱!自己来切。”
正在做低头沉思状,不知道该先吃哪个的小韩,随口嘟囔了一句:“先别忙着宰,等我赢了这一把。”
“我去……”杜衡有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淑萍轻笑了一下,示意秀盛先坐会儿,起身去他们的自制灶台旁,打量着有什么能快速做好的。
杜衡欠了欠身子,讨好的说对秀盛说道:“要不你来局?等着美食,下着小棋,我再放点音乐,多舒心,多惬意!”
秀盛撇了一下嘴,对杜衡的这种战火外引战术,表达强烈的谴责:“我现在是饿的!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我去找虐呢?!”
“嗯……?!”小韩斜了一眼秀盛,似乎觉出这不是什么好话,语气不善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夸你呢,真是国手的苗子,来,小韩,咱拱这个卒。”
秀盛的随手乱指,引得杜衡翻起了白眼……
就着可口的饭菜,看着大呼小叫的二人,并不失时机的为小韩瞎出主意,引来杜衡的阵阵白眼,同时体会着佳人在侧的感觉,秀盛真觉得十分的舒心、惬意……
欢乐的笑声又重新从实验室传出……
又恢复了二人同行的晨跑。相同的节奏,相同的路线,不同的是,淑萍今天没戴随身听,耳边不再是音乐声,而是频率一致的喘息声,呼……吸……呼……
没有口令,同时停下了脚步,跑完一圈的二人慢慢散着步。
“今天没戴耳机?”透过发梢,发觉了今天有所不同的秀盛问道。
“歌听完了……”淑萍丢下句没头没脑的话。
“这几天累吗?”沉默了许久的二人,又同时开口。
“这次该你先说了。”对于这种默契,二人找到了解决办法,你说一次,我说一次……
“这几天倒不累,不过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淑萍对于工作,向来都是有计划的实施:一份工作需要几天完成,每天需要做到什么程度,都提前分配好了,这习惯一直保持着。
最近这几天,经常写着写着就停下来,笔在指尖轻转,神不守舍的望着窗外,目不转睛,脑袋空空的呆坐半天。
秀盛没再问为什么,语气轻松的说道:“我这几天养精蓄锐的,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过去帮你吧!”
“得了吧,我谢谢你了,你净没话找话的干扰我思路,越帮越忙。”淑萍的手一扬,忙阻止了秀盛的添乱。
“什么叫添乱,那是为了活跃你的脑细胞,灵感大发,下笔如有神!”秀盛开始了胡诌。
“咯咯咯……什么烂理由。”银铃般的笑声一路撒下。
太阳升起,绚丽的朝霞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看出淑萍是真的很赶时间,午饭急匆匆的吃完后,顾不上参加饭后座谈,扔下几句话就跑回办公室了。
秀盛去转了一趟,看到淑萍忙碌的样子,提醒下注意休息,就离开了。他知道淑萍的脾气,工作进度没按照计划赶上,她会压榨一切休息时间,至到重新回到轨道中来。
杜衡小韩依旧沉迷于棋局中,有痛苦,有快乐。
感觉就自己闲下来的秀盛,干脆溜到车间里,跟小王一起,胡吹海聊的侃了半天,并帮着磨了一下午的砖头粉。
最近这段时间,众人的嘴被淑萍养刁了,不再满足于食堂的饭菜,每天晚饭都央求做个加菜,无奈的淑萍抵不过软磨硬泡,丢了句:哪天惹我气不顺了,多放点盐齁死你们。然后认命的挽袖洗手,伺候起这群活祖宗。
淑萍做菜的手艺确实了得,普通的家常小炒,做得香气四溢,吃的众人都有些涨。
饭后,刚喝了壶茶消消食,小韩又拖着杜衡对杀起来,可怜的杜衡,在小韩没找到新的爱好之前,只能继续享受着这份痛苦。
他不是没想过金蝉脱壳,曾怂恿着小韩跟秀盛下过一回,慧眼如炬的秀盛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装疯卖傻,连吃带偷,棋局还没展开呢,小韩那边倒少了好几个棋子。弄得小韩实在提不起兴致,只得继续回头捏杜衡这个软柿子。
趁二人热火朝天的时候,淑萍轻扯了下秀盛的衣袖,默默的率先走出实验室。
秀盛会意,起身给小韩支招:拱卒,并丢下句过河卒子当车用,在杜衡的谩骂声中,逃出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