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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梦醒时分

站在王宫最高处,艾瑞安俯瞰她所守护的都城。

清澈的爱沁河蜿蜒流过冈帝斯城,像一条缎带系在艾古国每一个臣民心中,它是艾古国的发源,河里有一位自亘古以来最古老的河神,古老到连他的名字都付诸阙如,艾瑞安在与英俊的费朗定情时,曾在河边见过河神。

“艾瑞安,我要娶你,让你成为我的王后。”于繁星之下,面对面站在爱沁河边,弗朗向艾瑞安献上深情一吻。

艾瑞安羞怯中,犹如两片玫瑰花瓣似的唇迎向费朗,她不是怯懦的女人,她愿意抛开矜持,回应她的爱人。

“年轻人,你们的东西掉到了河里,它们是金玫瑰、银玫瑰还是白玫瑰?”

银色须发长长堆叠在河面上,随波荡漾绵延千里的老者拿着三色玫瑰花,笑呵呵地问着河边这对美丽的人儿。

“这不是我们掉的,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费朗瞧得出老头的与众不同,他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河神,不过他对河神不感兴趣,他的眼里只有他的艾瑞安,他希望这个不识趣的老头快点走开,免得他心爱的人脸红得像是火在烧。

艾瑞安惴惴不安地抬起头,她的娇艳令天上的月亮羞愧地躲进云层。

“你这个老头好不识趣,你又不是卖花姑娘,拿着玫瑰花又有何用?无论在哪里,我们也不会弄丟我们的玫瑰。”

艾瑞安双手空空如也,可她说起话来却是信誓旦旦,她坚定的样子令人生疑,老头认为她是虚张声势。

“还是选一朵吧,金色是权势,银色是地位,红色是财力,如果缺少哪一个,你们的玫瑰花都不会盛开。”

三朵花被扔进水里,漂向岸边。

越是接近,费朗和艾瑞安的注意力越是被三朵玫瑰花所吸引,他们甚至忘记了彼此,期望能捞上一朵来悬于胸前。

金灿灿的玫瑰花首先漂到费朗脚下,费朗被引诱着要去涉水拾取,他叹息着迈出一步,艾瑞安的甜美气息唇齿留香在呼吸间将他唤醒,艾瑞安玫瑰花瓣般的唇与金色玫瑰重叠在一处,费朗停下动作,他只要艾瑞安柔软甜美的唇,并不需要耀眼金色的玫瑰花。

银色玫瑰荡漾到艾瑞安脚前,她不需要涉水,只需弯腰便可拾取,她低着头欲要伸手,浮光里的倒影映着她与费朗的身影,他们一个健硕一个美丽,他们的青春朝气无可匹敌,为何她要去拾取毫无生命的银色玫瑰呢?艾瑞安收回手站直身子,她仰头去看她的费朗,发现费朗此时也正在深情地凝视着她。

“河神,快带着你的玫瑰花回去你的水晶宫吧。”艾瑞安笑着扑进费朗宽阔的胸膛,他的心跳带着玫瑰花的芬芳,与她的心跳成一个频率。

河神召唤回他的三色玫瑰,失望地沉入河底,为何世人皆想获得的却非此二个人所要的?难道他老到终于见识到了爱情?他于水晶宫中沉思。

艾瑞安的回忆比穿城而过的爱沁河还要长,她愿意去追忆从前的点点滴滴,她可以从里面吸取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从此亘古的孤单,她与费朗的爱将会像那龙腾山脉之上的朝阳一样轮回,在每一个她思念费朗的日子里冉冉升起。

冈帝斯城是喧闹的,它见证了她与费朗爱情的诞生,也同她一起经历了失去费朗的悲痛,它与她一样铭记着费朗的爱,并坚守这份爱直到永远。

艾瑞安还记得费朗离开前的那一夜,他憔悴不堪,舍不得离她而去,窗外的死神拿着长长的镰刀,来来回回已经走过三遍,费朗的威猛让他怯步,他只是有任务在身,不得不来,他瞪着一双骇人鬼眼等着收割费朗的魂魄。

“艾瑞安,我把我钟爱的这片土地交托给你,可是,我该把我挚爱的你交托与谁呢?”费朗断断续续地念叨着。

艾瑞安知道他的辛苦,也明白他的不舍,她忍着锥心刺骨的痛安慰他。

“费朗,你可以把你的挚爱交托给我,我会代你守护好这片热土,守护好你的挚爱。”

“艾瑞安,你从此将是艾古国女王,你将会接受无数的考验,经历无数的委屈,这些都是因我怯懦离世而引起的,我希望若有来世,我将补偿与你,保护你,把所有委屈都从你的身边赶走。”

费朗说到这里,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抓着艾瑞安的手缓缓松开,他走了,也带走了她的心。

如今她每天都要把这一幕在脑中回放无数遍,她需要时刻提醒自己要坚强,他撒手人寰,她答应过他,守护他的守护,坚持他的坚持。

只是,自打三个月前她被那个古怪的梦侵扰,经常在这些重复的回忆里夹杂进去半透明的费朗,和一个嘱咐她必须记住的生面孔。

他真的是费朗重生吗?艾瑞安轻轻摸着她隆起的肚皮,里面的小家伙刚刚安静下来,她很怕吵到淘气的小家伙,那样,她又该受罪了。

“女王陛下!”

身后有随身侍女气喘吁吁地向她施礼,艾瑞安回身,头上的大太阳为立于王宫最高处的艾瑞安披上一层金光,使得她犹如艾斯特莱雅一样令人尊崇。

“什么事?”艾瑞安平和地询问侍女。

“不好了,女王陛下,魔王的三殿下来艾古国向您提亲来了。”侍女压制着慌张,向女王禀报。

艾瑞安不由一阵心悸,她记起了梦里的叮嘱,“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菲力?”

侍女吃惊,“是的,从未露面的魔王三殿下确实名叫菲力。”

看来那个梦正如梦里的人说的那样,总有一天会成真的,艾瑞安抑制住悸动的心,“你说他前来艾古国向我提亲?”

艾瑞安满脸欣喜,侍女已经吃惊到说不出话开,只能拼命点头。

“太好了,告诉大臣们,我同意菲力的求婚,并且要做他永世的妻。”

本来还愁容满面眺望远方的艾瑞安,忽然容光焕发地答应素未谋面之人的求婚,侍女觉得她可能是在做梦,而且是无法获得饶恕的梦。

“老天呀,快点让我的梦醒来吧!”侍女双手合十不住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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