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在天上越看越不放心，这臭小子竟然带着一群妖怪朝999就这么过来了？
是不是自己把他送下去太急了？
这小子以为要把这群妖怪带到999里来吧？
张老头记得抓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刚泡的枸杞茶，压下烦躁的心绪来。
要让老吴知道这999还没开放一小时，就带回来一群妖怪会不会发疯？
老张必须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不对，考虑个啥啊，在考虑就该到门口了。
张老头看着监视屏里的众人距离999越来越近，王子信似乎带着妖怪们直奔999就去了，暗道不能让这小子再带下去。
人家王二小是吧鬼子带进了包围圈，你这小子是打算把鬼子带进村大扫荡么？
“王老师，您看这个石库门上的砖，是不是您说的西周传下来的带雕花的砖头啊？”某小妖正举着手向王导游认真提问着。
“错了，错了，你看这砖上的花纹是朝右的吧，这不是西周的这是上周的，都是些家里穷又要脸面的人买的仿制品，就和以前的假领子一样，都是装面子用的。”王子信非常认真地瞎掰道。
弄堂内，王子信一边走一边解说，小妖怪们一个个听得心驰神往，好不容易公费旅游来了趟大城市，总算是涨了见识。
跟着老大真没意思，整天就是吃吃喝喝，肉都快吃腻了。
一群小妖心升抱怨，果然真导游和假导游就是不一样。
幸亏导游妖怪不知道小妖们心里想什么，否则真要被气死。
自己好吃好喝供着这群小妖，竟然还比不上个只会胡扯的人类。
是他，他早就知道王子信在胡扯了。
而且还是扯得特离谱的那种。
他一个魔都土生土长的妖怪，马桶都提了十几年，也不知道石库门是古埃及传来的。
他好歹也是个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正经城市妖怪，小学的9年可不是白上的。
可导游妖怪一想到成为大妖就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他是个有大志的妖怪，要能忍不能被这人类坏了形象。
正当导游妖怪想要问问这个人类还要扯多久，不对，是还有多久能到的时候，王子信突然回过头停下了脚步
“来来来，大家快看，给咱们带路的我表叔女儿认识的看门大爷来啦！大家快一起鼓掌欢迎！”王子信扬起手拍起了巴掌，众妖也齐齐转头一起拍了起来。
张老头停下了脚步，张老头想要后退，张老头打出了满脑袋的问好。
看着齐齐鼓掌欢迎的众妖和王子信，张老头有点怂了。
唉……他张天宝纵横天下几十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啊？
张老头给自己提了提气，看向王子信。
“你小子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回来？你不知道，不能随便进的么？”张老头快步靠近群妖，一把拉过带着笑脸还在鼓掌的王子信压着声音道。
“大爷我表叔和表叔的女儿还有您不是手头都有点紧么，我这次不是多带点客人回来嘛。”
王子信一脸笑意望向身后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可以停下掌声。
张老头心里呸了一声，这调教的还真好。
这小子果然邪门了。
“我让你看门，没让你接客，这些‘人’不能进来，你给我把他们都送回去！”张老头脸都黑了。
“老大爷，您这就不讲理了，我们可是钱都给了！”导游妖怪距离王子信最近，两人的话他可是听了个明白。
这老头子一出现看到自己这群人就一脸不满，埋怨王子信带太多人回来。
看来这里真有自己在找的地方，那个当年被政府和地管局隐藏起来的地方，魔都灵气消失的秘密。
既然找到了，那他怎么能走，更别说能带自己进去的两人都只是普通人！
是的，王子信一出现他就用灵丝探查过，这小子身上没有被灵气强化过。
至多只是灵气充沛点，没有修炼过的迹象。
这个老头虽然还没有探查，可身边的胖狗也没有反应，这家伙虽然灵能弱可鼻子却天生对灵气敏感，此时没有反应老头子应该也不是修行者。
再说是修行者又如何？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怎么可能是我们五妖的对手！
我让他一只手都没问题。
眼看成为大妖的机缘就在眼前，导游妖怪都有些飘了。
不让他们进去，这可不行。
“小子，你真卖了？”张老头一听这小子刚才果然收钱了。
“是啊大爷，这位老板可有钱了，咱们好好为他们服务，还能多赚点消费呢。”王子信瞥了一眼导游妖怪的腰包，别看拿走了两打还是鼓鼓囊囊。
刚才掏钱时他可看到了，里面可有不少钱呢。
我王子信金钱如粪土，绝对不会为了钱出卖组织的。
这些人对组织图谋不轨，先缴纳点罚款不是应该的么？
我作为组织的人，为组织把钱先收着不也是应该的么？
嗯，逻辑上没啥问题。
我果然还是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圣人啊。
张老头看着王子信恨不得一巴掌抽上去，这小子似乎对把999卖了的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似乎收了这点钱还不够，还想把这些妖怪剩下的钱也骗过来。
这实在……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哼！这次人这么多，风险很大，这点钱不够打点的。”张老头一把拉过王子信，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王子信暗挑大拇哥，不愧是专业看门老大爷，这套路够熟练的。
“我这钱已经收了啊，您老就想想办法帮帮忙吧。”王子信一边哀求着，一边塞了张100的大钞到张老头怀里。
张老头拿到钱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肉痛的王子信。
你小子刚才收了两叠钱吧，就给我100？
“大爷，事后还有。”王子信死活不肯拿出已经藏在口袋里的两叠钱，拿出这100就已经是大出血了。
能从我王子信手中拿钱的人，大爷你是第一个啊！
老张攥着100，瞪大眼看着王子信。
王子信抓着张老头的手回瞪过去。
似乎谁也不打算让步。
一时间场面非常的尴尬，特别是在一旁等着的众妖们。
这叫怎么回事？
分赃不均？
这导游还真黑啊，一人收了1000，现在才给人家大爷100？
导游妖怪都有些怀疑自己十几年的生意真白做了，这小子就带了个路就赚了好几万。
这利润率杠杠的，自己要有这能耐，现在都该能达成一个小目标了。
何必拼死拼活成为大妖，直接雇个大妖来教自己修炼不就好了。
这个经济社会没有什么事是一个小目标搞不定的，如果不够，那就再来一个！
又不是每个大妖都能在地管局的管束下混的风生水起，又不少适应不了新规矩的大妖，只能躲进深山老林，生怕不小心坏了规矩被地管局当成典型镇压起来。
据说每一座收押处不仅建在灵气汇聚的中心，地底下还都镇压这一只倒霉的大妖。
近几十年来地管局收押处数量都没有增加，其原因并非只是因为编织饱和，而是因为再也找不到不长眼的大妖作为收押处的阵眼了。
“大爷，您别急，只要您带我们进去，好处少不了您的。”导游妖怪眼见再这么拖下去就该吃午饭了，这才站了出来。
小弟们等不及了，他也不想等。
张老头见导游妖怪塞来的一叠钱，估摸着少说也有小1000，虽然比这小子少了点，好歹还过得去。
这场戏也没算白演，出场费还算不错。
这小子果然精明的很，只拿出100块来分账，让这些妖怪的头目站出来打圆场。
不过，大爷您真误会了，王子信是真的只愿给100。
要是有零钱，他绝对会掏出个1元的钢镚来。
“之后再和你小子算账！你们这些人真要去那？”张老头把一千块又数了一遍后提醒道“我可说好了，那地方可邪门，我只管带路，要进不去钱我可不退！”
收押这些妖怪？
张老头可没这功夫，这群妖怪一个个身上灵能赶紧，一看就是没染过血腥的老实妖怪。
收押处又不是旅游点，就算妖怪们想关进来也不容易。
张老头可不想浪费时间处理这些杂事。
至于带他们去入口，张老头就更不在乎了，知道了又如何。
999可是已经向外界开放了，以后外围捕手处的行动人员，能看到的可不只是一个无用的地址，而是真正能够抵达入口的地图了。
对了，捕手处就是把王子信忽悠到999的那群小子，专门负责引导凡人和捕捉犯事的妖怪修行者到收押处的人员。
捕手处同属于异管所，理论上是和收押处平级的机构。
而这群妖怪真犯了事也轮不到收押处动手，自然有捕手处的同僚把他们逮捕后送进收押处。
连这么简单的骗局都会上当，连个和凡人没什么差别的王子信都能把它们玩的团团。
老张还真不是看不起这群妖怪，就算知道999的位置又如何？
有本事你们就进去啊，老头子绝不拦着。
众妖怪们欢天喜地跟着张拉头，连王导游的解说也不听了。
成为大妖，过上妖上妖的日子，马上就要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