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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边关到京城

赵高如此快的回来,是李斯没有预料到的,这彻底的打乱了他的计划,自己身居左丞相,但是朝中党羽数量跟赵高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虽然赵高还不敢轻易和自己翻脸,不过如果触及到了核心利益,赵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李斯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修正他的计划,

“小不忍则乱大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斯心里想着,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赵高的手,说道,

“赵大人回来的正好,你可是大秦的股肱之臣啊!”

赵高看了一眼李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丞相过誉了,要说大秦的栋梁之臣,谁人能和左丞相相比,这几日下官外出为陛下求长生不老之术,仪仗的行程辛苦丞相了!”说着话,赵高用力握了一下李斯的手,这一握,意味深长。

赵高转过头来面对殿上坐着的“始皇帝”又说道,

“皇帝陛下,微臣此去蓬莱,有幸为圣上求得了长生不老仙丹,这可是吾皇之幸事,社稷之幸事,百姓之幸事!”说着话,赵高把从高誓道人那里拿走的白色雕花盒子捧了出来,交给执事太监,“始皇帝”大喜,把宝盒拿在手里,久久不肯放下。

虽然明知此时殿上坐的“始皇帝”是影人,真正的嬴政已经被自己解决了,赵高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毕恭毕敬的做足了文章。他此时还不确定,李斯是否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内情,但是影人在他回来之前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立储之事,想必是被人所逼,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左丞相李斯,还好自己及时赶了回来了。

“赵爱卿,你回来的正好,朕正和各位爱卿商议立储之事。”影人放下宝盒,话题一转说道。

这时李斯担心“始皇帝”会按照自己昨天的安排提储君人选之事,那样自己就被动了,他急忙上前,抢先一步说道,

“是啊,赵高大人回来地正是时候,我这里提一个储君人选,赵大人看看如何,那就是公子胡亥……”

此言一出,大殿上鸦雀无声。

“始皇帝”有点懵了,昨天不是说让我立公子将闾为储君吗?怎么赵高一回来就变成胡亥了?这里面的事情他是搞不清楚了,幸亏自己没有提前说出将闾的名字。

赵高道是放下心来,看来李斯还不知道那个影人是假“嬴政”,目前还是和自己在一个阵营的。

随行的文武吃惊不小,谁都知道陛下喜欢的公子是扶苏,扶苏公子刚毅而武勇,为人谦逊,文治武功,体恤民情,深得人心,而且公子扶苏身后是蒙氏家族,蒙毅、蒙恬两兄弟掌握着大秦多一半的兵力,还有边疆战功在身。相比之下,公子胡亥的德行远在扶苏之下,又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功绩,很明显,立胡亥为太子是李斯另有所图。

右丞相冯去疾出班奏道,

“立储之事不能如此草率,回京再立储君未尝不可,再说,公子扶苏为人贤德,有君王之相,想必陛下心里早有打算。李大人就不必操心了!”

赵高听冯去疾一席话,怒从心头起,多年来,就是以右丞相冯去疾为首的一众大臣联合蒙氏兄弟和自己作对,让自己的计划举步维艰。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出来作梗,于是上前几步说道,

“公子胡亥,性行温良,饱读诗书,深得陛下欢心。因此,本次东巡要带在身边,公子扶苏居功自傲,无视陛下的旨意,因此被陛下派到边关督修长城,在陛下心中,孰优孰劣,高下立判。此事乃国之大事,当由陛下决断!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赵高说完,面对影人深施一礼,眼睛斜上盯着殿上高坐的“嬴政”。

赵高这一看不要紧,影人被吓得魂飞胆破,面色更加难看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斯此时又上前说道,

“陛下,赵大人此话有理,还请陛下三思!”

之前影人被李斯威胁,背着赵高做了一些事,此时影人听到李斯发话,知道了赵李二人是攻守同盟,自己也就顺水推舟了。他强打精神站起来对众大臣说道,

“赵、李二位爱卿所言极是,朕正是这样打算的,众位爱卿不必多言,寡人已经决定,立十八子胡亥为太子,待寡人百年以后继承大统!”

朝散,众人退去,自然有一些不满之词,但都不敢轻举妄动。

赵高和李斯当晚奉诏进了行宫,不知意欲何为,第二天既传出来,万岁深夜头晕,起身时不小心,一头撞在了青铜冰鉴上不省人事。众臣大惊,又不敢草率进宫探望,只能暗地里议论。第二天,众臣又听说,陛下对公子扶苏的行事非常不满,包括不久前扶苏指责始皇帝坑埋四百多名术士的事情。始皇帝发招说,扶苏上不可忠君爱国,中不能孝敬先祖,下不能安定黎明,实属不忠不孝之人,又勾结蒙恬,亦有谋反之意,因此赐死,不得回京;蒙恬,仪仗太子扶苏之势力,屯兵三十万于边塞,唆使、协助扶苏谋反,实为不赦之罪,本当满门抄斩,但是念之前督建长城有功,赐死,亦不得回京。

仪仗继续前行,时值八月底,烈日炎炎,赵高和李斯不知为什么命人买了很多河鲜放于仪仗旁边,几天的时间就臭味难耐,众人也不敢反对。好在几日后仪仗就回到了咸阳。

始皇帝的东巡仪仗回咸阳没几日,宫中传来惊人的噩耗,嬴政驾崩,终年五十岁,从此千古一帝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退出了正史舞台。

千禧被田岑带回了咸阳。

他好多天都没有秀儿的消息了,不知道她怎么样,是死还是活,真不应该带她出来。现在他被带到了一个地牢里,四面又黑又潮,只有一个透气孔透进来一点点光亮。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牢门外的锁响,门被打开了,恍恍惚惚好像进来了两个人。千禧眯起了眼睛,微弱的光线下,他看到了其中一个他很熟悉的身影,

“哎呦,还真是你啊,老大人!”千禧脸上带着一丝戏虐。

“年轻人,没想到吧,我们在咸阳又见面了!”赵高说道。

“没想到,没想到!陛下也没想到!有你这么个官儿保着也真是瞎了眼了。”千禧冷笑着说道。

黑暗中,赵高的脸色有些难看,

“年轻人,我们也不必绕弯子,我知道你那天下山的时候手里带着一份先皇给你的密诏,如今这个密诏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上面的内容我已经知晓,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问你两个问题,一个是想知道先皇除了给你密诏以外,又跟你说了些什么?另外想知道这个白盒子里装的药丸是什么?”

说着话,赵高在怀中取出了一个白色雕花盒子。

千禧一愣,“师父经房里的盒子怎么到了这个贼人手里了?”他一边纳闷一边说,

“师父跟我说了好多啊,随便说一条就能要了你的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让我见见我妹妹!至于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也得等见了妹妹再告诉你!”千禧此时最担心的就是秀儿,就是要死了,也要见秀儿最后一面。

“这好办,反正你们也逃不出去了,就让你们见一面吧!”赵高和旁边的侍从说了些什么,那人转身出去,不多时,满身伤痕的秀儿被带了进来。

小女孩哪里受过如此的委屈,所有这一切让她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千禧。千禧不顾身上伤痕的疼痛,一把把秀儿搂在了怀里,慢慢的,秀儿好像有了知觉,她伸出双臂也紧紧地保住了千禧,哇得一声大哭出来!

“好了,你们兄妹见过面了,可以说了吧。”赵高在旁边说道。

千禧没有理会赵高的问话,他一边用袖口给秀儿擦着眼泪一边说,

“秀儿不要怕,哥在呢,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千禧知道,这次他们是躲不过命运了,愿赌服输,就像师傅说的那样,天命不可违。只要他能和秀儿在一起,什么样的结局他都能接受。

他转过身对赵高说,

“好了,我可以告诉你了,盒子里是天下最毒的毒药,就等你吃了好丧命!另外陛下跟我说,他已经准备了十万天兵天将,百万妖魔恶鬼,到时候专门来捉拿你们这种大逆不道的人!让你们下地狱,等他闭关结束就来收拾你们!”

赵高听后哈哈大笑,

“就知道你不老老实实的,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你等不到嬴政出关了,他早已经和你那个倒霉的师父一起变成了灰!”

“你说什么?!”千禧脑袋嗡了一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高誓道人是蓬莱赫赫有名的仙人,怎么会遭恶人毒手呢?!

千禧猛地跳起来,冲到赵高面前,伸手要抓赵高的衣领。旁边的侍从手疾眼快,一拳打过来,千禧只能向左躲闪,侍从趁势挡在了赵高身前。

千禧哪里肯放过赵高,虽然现在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他一个前滚翻,从侍卫的双腿间钻过,手铐的铁链直接缠住了赵高的一条腿,千禧用力一拉,赵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又上了些年纪,站立不稳,翻身跌倒,手中白盒也滚到了一边。侍卫急忙回身拉住了千禧用力一甩,千禧手脚都有很沉的镣铐,活动不便,再者他毕竟还是个少年,多日的奔波有耗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这一甩,千禧被抛出了好远,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秀儿疯了一样跑过来,抱住了千禧,大声的哭喊着,身体不停地在抖动。

外面的狱卒听到声音都纷纷赶过来,几个大汉死死地按住了千禧。

千禧大喊:“老不死的!你把我师傅怎么样了?!”

赵高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这一下摔得够呛,他在墙角找到了白盒,拿在手中,气急败坏的喊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跟你说,你那个倒霉师傅已经死了,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你也不例外!但我不会让你们死的这么痛快的!来人,把这两个人带到始皇陵工地去!”侍卫答应一声,把千禧和秀儿拉了出去。千禧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怎奈身体太弱,又寡不敌众,拉拉扯扯的被拖出了地牢,眼睁睁的看着秀儿和自己一起被带出了咸阳城外。

赵高走出了地牢,看了看手中白盒,内心在挣扎。

咸阳城外,骊山脚下,一座庞大的工程正在展开,这就是始皇帝十三岁登基就开始建造的自己的皇陵,如今已经修建了三十七年,数十万民工和囚犯在这里劳役,从大墓这头儿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望无际的工棚和作坊,都破破烂烂的。工地上有男有女,他们各自干着各自的活儿,每隔不远就会有一名军士或地方亭长监工,经常会有人从大墓里被抬出来,有的身体完整,但是骨瘦如柴。有的基本上看不出人的形状,血肉模糊,那可能是遇到塌方被砸死的。

侍卫把千禧和秀儿交给了工地上的一个亭长。

“这两个人归你管了,他们可是要犯,不能大意,跑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侍卫说道。

亭长上下打量了一下千禧,嬉皮笑脸的说道:“李爷,你给我的人哪个不是要犯啊,哪回我给你老耽误过事情啊,不过你给我俩娃,还一个碎女子,能干啥,干不了多少活,还得管他们馍馍吃。”

被叫做“李爷”地侍卫,撇了撇嘴,说道:“这还不是便宜你老小子了,你看那个碎女子多好看,正好带回家做婆姨,哈哈哈哈……”

“这倒是实话,那我就留下了,以后有那些能干活的,还得麻烦李爷给我留下几个。”

千禧在旁边几次想冲过来暴揍这两个人,秀儿在他的心里是不能被侵犯的,包括用语言。但是他被几个大汉押着,根本动弹不得。

亭长留下了千禧和秀儿,侍卫们刚松手,千禧就朝亭长冲了过来,挥拳就打,谁知亭长早有防备,侧身躲过了千禧的拳头,伸手顺势拉了一下千禧手上的镣铐,千禧重心不稳,一下就趴在了地上。亭长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只脚踩住了千禧。

李爷和侍卫们回身哈哈大笑,

“这俩娃就给你了,你看着发落吧!哈哈哈哈”

“您放心,交给我没问题!”亭长殷勤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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