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并没有带给秦域承和曾封天什么惊喜之类的，倒是关于李力行的案子积压了很久，两人面面相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面前放着的是跟李力行有关的所有案子，从一年前发生的李政道案件和几个月前发生的杨蕊案件。上头已经下令了，让他们赶快处理，不然现在他们经手的案件全部将交给省公安厅的刑事部门处理。
秦域承很是头疼，要是这是一件小事情，那么还好处理，可是现在真的毫无头绪，知道人名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完全定位不到李力行的位置，这才是关键。
“头儿，你说他会不会去整个容啥的？”曾封天翻看记录，没有他的长相，连侧脸都没有，唯独只有一张小时候的照片用回形针卡在记录中。“整容？在国内？难道？”秦域承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惊喜地看着曾封天，“你真是我的宝。”
惊慌失措，曾封天看着头儿跑出办公室，赵萌正在向他走来，面带笑容，像是知道了什么。他毛骨悚然，马上起身，拿着文件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干嘛啊，这是？”赵萌只觉得一个人从眼前“咻”得一下过去了，根本来不及叫他。
秦域承马上派人去查全国范围内的所有的整容医院，凭借之前的资料和信息，他们的确需要扩大搜索范围。得令之后，一部分人留下来继续调查前不久发生的孙吉华案件，而大多数的人则是去核对信息了。
秦域承回到办公室时，曾封天已经不在里面了，倒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怎么了？很惊讶？”赵萌看着秦域承，明明天天都能相见。
“没事，只是今天又漂亮了一些。”秦域承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域承，我不是一直都很漂亮吗？”赵萌故意“找茬”。
“那可不。”秦域承赞同不已，回到座位上，“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域承，你还记得小天哥的事情吗？”赵萌提起他们俩人之间一直避讳的话题，每每想起，总是觉得心惊胆战。
“怎么了？你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秦域承双手撑着下巴。
“咚咚咚……”有人敲门。“请进。”秦域承对赵萌眨了眨眼睛，赵萌会意，走到他的身边。
“头儿，有人找你。”警员的眼睛骨碌骨碌地在两人之间转动。
“直接请进来吧。”秦域承站起身，外面的人进来了，很熟悉，“陆总，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说点事情。”陆煜关上门，看着赵萌，赵萌正准备出去，以免他们不方便说话，“没事，这件事情和大家都有关系。”
陆煜不请自来，让秦域承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此事不简单。
“程金展的事情还没有完。”陆煜的一句话让赵萌背后发凉，“陆煜，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我的兄弟们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有点东西。”陆煜坐在秦域承的对面。
不知道为何，秦域承有一种挫败感，明明自己是刑警，可是却敌不上陆煜。“陆总，这是我们警察该做的事情，还不劳烦你费心。”
赵萌看着别扭的秦域承，暗自掐了掐他手臂上的肌肉，有些硬。
“秦警官，我是商人，也是一位即将要成为爸爸的男人，我只希望我身边的人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只希望这一系列的事情能够尽快结束。我想过安稳生活。”陆煜这一席话让秦域承沉默了，他发觉自己真是心胸狭窄了。
“我明白了。”没有后话，仅仅是因为拉不下面子罢了。
“你们发现了什么？”秦域承进入主题。“你们应该知道了程金展和李力行的关系吧？包括李力行和李政道的关系。”陆煜开始和他一一道来。赵萌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在自己的随身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哎哎哎！头儿！有重大发现！”曾封天推门而入，陆煜的口中正要提到曾封天三个字。
“你别这样咋咋呼呼的，把陆煜都吓到了。”赵萌看着曾封天，皱着眉头。
“怎么了？”秦域承按了按太阳穴，被陆煜这样一说，他还真的觉得自从程金展死后，事情并没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了。
“我有一个大胆地猜测，孙吉华的案子恐怕也是李力行做的。”曾封天将文件放在他们的面前，秦域承努努嘴，示意他继续。
“我看过了所有的照片，还有验尸报告，还有现场的情况，除了那些让人有些恶心的照片之外，我发现李力行这个人做事特别有自己的想法。”这是曾封天的本专业，自然是信手拈来。
“特别的想法？”秦域承拿过记录。“这样吧，咱们去大会议室，投影出来，我们好好说到说到。”曾封天很积极。
“行，我去叫人！”赵萌打算出去。“哎！别！就我们四个。”曾封天拦住了赵萌，“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也觉得。”陆煜开口。秦域承思考再三，之前出现的官倾，再到后来的刘锦州，他现在都还没有从这件事情上缓过劲来。
“好。小天，你先去准备，我们随后就到。”他看了一眼陆煜，陆煜也看着他。
曾封天去了会议室，赵萌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也跟着曾封天出去了。
“继续吧，陆煜。”之前秦域承很客气，现在只剩下两人，还是自在了不少。
“我觉得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一个人在搞鬼。”陆煜没有再提曾封天的名字，既然事情是如此的巧合，或许是反过来提醒着陆煜什么。
“一个人？你怀疑谁？”秦域承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最后背对着陆煜。
“我怀疑林翔宇。”陆煜很不愿意说出这个名字。
“理由。”秦域承没有想到，他知道陆煜和林翔宇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怀疑到他的头上完全是没有意义和根据的。
“因为这些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陆煜说出了一个角度，“因为没有关系，因为置身事外，但是林翔宇总是在任何案件周围徘徊，或者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不重要的关系。”陆煜看不清楚秦域承的神情，只是觉得现在说服不了秦域承改变想法。
“陆煜，我知道你担心肖筱，担心很多人，可是这个想法，我个人赞同，但是实行度根本不高，更何况，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恐怕我……”秦域承想着上头的压力，瞬间像是焉了气的皮球。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然后告诉你罢了，这是我的一个想法，要不现在我们去会议室吧。他们也该等急了。”陆煜的手已经放在了手把上，秦域承也不好说什么了。
四人齐聚会议室，曾封天站在台上，幻灯片上放着案件现场的照片，有些血腥。
“我发现，李力行的特殊在于，他的共同点很难让人发现。”曾封天将三张案件现场放在一起，用红色笔标记出来他认为的共同点：墙角脱落的墙皮，凳子缺了的凳腿，还有红色床单上的手枪。
“毫无疑问的是，手枪和杀死孙吉华的手枪是同一把，很明显这是他故意留下的。”曾封天继续讲着，“而墙角脱落的墙皮，那个墙皮不是自然脱落的。”
“嗯？不是自然脱落？难道他杀人以后，还蹲在墙角扣墙皮？”赵萌觉得有些可笑。
“赵萌说得没错。”曾封天能够明白赵萌的心思，起初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自然脱落的墙皮和人为弄下来的，特别是手指弄下来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形态。”曾封天找到了同一张照片上，另一处墙皮脱落的形状。
“要是实在争执过程中，无意碰到的呢？”秦域承提出疑问。
“头儿，的确，碰到的和手扣下来的不一样啊。”陆煜捂着嘴，赵萌也是侧过脸，秦域承才发现原来曾封天是在说自己没有好好听。
“另外一个是凳腿，这是被锯的，切口很平整，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曾封天没有明说，赵萌却已经抖了三抖。
“最后是手枪，红色床单上的手枪。”曾封天说到这里时，语速明显放慢了，“这个东西，的确是凶器，而他就在现场，恐怕是在祭奠谁。”
“曾警官，你确定不是在嘲笑我们？”陆煜提出想法，“将杀人凶器留在现场，这不是在向我们宣战吗？”
“你们都这样想的？”曾封天询问其余两人。
“差不多吧。”赵萌回答，秦域承点头。
曾封天笑而不语，只是手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打着什么，偌大的会议室里全是它的声音。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在等待着曾封天能够好好解释解释。
警局里很平静，外面却乱成一团了，因为警方的大力洗礼整容医院，让有些本身犹豫的人马上跑路，生怕是自己丧命于此。
办理业务的人十分不满，因为警察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很多的客户，做脸的，做微型整形的人都在询问着身旁的医生或者护士，是不是医院有什么大问题，更有甚者巴不得马上摘掉面膜。
可不一会儿，曾封天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秦域承直接被谢局长找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