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可以有一个家人陪同,再加上之前的产检,肖筱腹中的孩子们的位置并不能够让她成功地顺产。
陆煜好不容易是逃脱了家长们的念叨,当他进到病房的时候,筱筱已经在两个爸爸的小声之中进入了梦乡。
跟在他身后的一堆人马上是降低了音量,陆煜走到床边,将被子给她盖好,轻轻落下一吻。
突然,他只觉得有十分炙热的目光盯着他,想要将他的身上盯一个洞出来。
他一个转头,各种目光——慈爱的,痴笑的,应有尽有。
“妈…”陆煜无奈,“你们能不能正常点…”
“行行行,还害羞上了。”顾婉之拉着郝敏的手,郝敏点点头。
然后,就出现了这样一幕——郝敏和顾婉之纷纷上阵,一个拉一个。
原本正有兴致的两个男人,后来都被“请了出去。”
盛漫拉着方志,“哥,好好照顾嫂子!”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这个妹妹脑子里再想些什么,摇摇头,目送着两人离开。
不知何时,外面的风停了,太阳开始出来照顾大地,有人仰起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一出来就能见到太阳。
陆煜坐在凳子上,房间里是堆着的东西全是老婆和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用的。
他的东西?笑话!
瞬间,他也觉得有些累了,临近预产期,他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这孩子不听话,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出生。
虽然之前戚念就是这样,或许有经验,但是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还是手忙脚乱。
陆煜看着老婆的床,又看了看自己的床,分别靠着两边的墙壁,中间隔得很开。他不想离她这么远,索性直接是上半身趴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入睡了。
黑夜将近,每一天的三点一线让多数的工作者觉得无趣,或许白天看起来规规矩矩的人会在夜晚的笼罩下变得十分地放纵,所谓的宣泄仅仅是他们的一种放松的方式,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全身而退。
厉影已经和林娜回来了有些时日,或许是这趟C市之旅让他们十分地感慨。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之前总是埋怨,可是一看到自己的哥哥,自己的父亲,亲情的连接总是让他没有办法再去想太多了,他们是真真切切地被感染了。
“娜娜,要不我们先去领证?先斩后奏怎么样?”厉影握着林娜的小手,之前从C市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想要和林翔宇说好了,可是到现在为止,连人影都没有见到。
“我哥可还没有同意这门亲事。”林娜娇羞地说着,两人正在厉影买的海边别墅家中,正吃完饭,原本今天应该是和林翔宇共进晚餐的日子。
“你哥连个影儿都没有,还同意?”厉影是觉着这人铁定不会同意。
“你很着急噢?”林娜摸着厉影的脸,他的神情很受伤。
“是啊,你看看我哥他们,连娃都抱上了,我们俩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再说了我哥那天的话你不也听见了吗?”厉影抓住她的手,正准备一吻芳泽时。
“有人敲门!”林娜摇了摇他的胳膊。
“哎呀,打扰本少爷干个事!”厉影放开林娜,走到门口,去开门。
“快关门!”林翔宇捂着自己的胳膊,一股子血腥味蔓延开来。
“娜娜!”厉影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真实场面,电视里自然是不少,可是这血味是真的难闻。
林娜闻声,整理好衣服,跑下来时,林翔宇虚弱的一笑,“娜娜…”
“哥!”林娜跑到他的身边,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已经被染红,恐怕不仅仅是胳膊的伤。
“没事,娜娜,哥哥没事。”林翔宇尽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笑了笑。
厉影从电视柜下拿出医药箱,“我不怎么动,我先看看你的伤。”
“枪伤。”林翔宇在林娜的帮助下脱下羽绒服,果然,不止一个伤口。
看着看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厉影目光一暗,默默地拿出手术刀,镊子,纱布,棉花,酒精,胶带,简单的消毒后。
“忍住了。”厉影侧着身子,半跪在地上,看着伤口,子弹已经嵌进去了。
“可能会很痛!”厉影轻声说着,看了看林娜,林娜点点头,抹干眼泪。
“娜娜,手术刀。”他认真地盯着伤口,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切开一个口子,“镊子。”手有些颤抖,刚刚碰到时…
“嘶…”林翔宇太痛了,钻心的痛。“哥!”林娜不敢看厉影的动作,只能盯着哥哥虚弱的脸,还有那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笑容。
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厉影不止擦了一次汗水,终于,子弹被取了出来,“好了,终于好了。”厉影的手已经是软了,他瘫坐在地上,深深地叹气。
“谢谢。”林翔宇看着他,慢慢起身,“今天恐怕只有麻烦你了。”
“没事,应该的。”林娜看着厉影疲累的模样,替他答应了下来。
林翔宇没有搭话,径直上楼,找到了客房,林娜看着哥哥的背影,又走到厉影的身边,“怎么样?能不能站起来?”轻言询问。
“再等等,娜娜,你哥哥…到底是干嘛的?”厉影认真地看着挡住了灯光的林娜。
林娜只是摇头,今夜注定无眠。
在C市警察局,这个月是也没有跨出去一步了,曾封天和覃望是忙上忙下,因为T市某座山上的湖边出现了两具烧焦了的尸体。
经过DNA化验,一个被确认是李晴,而另一个人…让曾封天瞬间沸腾——李力行。
与此同时,厉影也曾在T市警局备案,说自己的两个助理离奇失踪。
毫无预兆,对上了。曾封天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了,覃望也陪着他。
而这件事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期间他想要去看一看秦域承,可是又被其他的事情给耽误了。
夜里,总是会想起一些人,他也许久没有给莫舒琪打电话了,握着手机的手根本没有办法拨出这个号码。
之前他已经和她许下承诺,直到找到害死赵萌的真凶时,他才可以给她打电话。
现在只是李力行,更何况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是另外的人。
忽然想起一个人,瞳孔放大,马上拿起座机打给了余庆。
两人聊了许久,久违的笑容,曾封天觉得一切应该能够结束了。
清晨五点,肖筱就觉得肚子异常,半夜后孩子总是再动,她难以入眠,她艰难起身,本想喊出声来,可是右手炙热,一看,是陆煜趴在那里,她用力推了推他。
陆煜一个惊醒,眼眸还未看向她时,嘴中的话便已经来临,“老婆,是不是要生了?”
“鹿头,快去叫医生。”她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力气,肖筱觉着恐怕是要生了。
陆煜起身,脚麻,用力一掐,按下床边的门铃,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直接进到病房。
走廊的脚步声很密集,戚念病房中的儿子被吵醒,哇哇直哭,戚念只好起床,哄着儿子,打开门一看,是肖筱的主治医生。
二话不说,瞌睡马上没有了,进到房中,推醒陈籽和厉清。
“快点快点,筱筱要进手术室了!”或许是听懂了母亲的话,厉博霖也是停止了哭泣,瞪着大眼睛,试图想要看一看他的筱筱干妈。
陆煜看着妻子被推走,手立马开始颤抖,马上给自家母亲打电话,“妈,妈!筱筱要生了!”
顾婉之一个坐起,推醒了郝敏,“孩子他姥姥,去医院了。”
郝敏用力拍拍脸,“要生了!快走快走!”两个女人收拾得贼快。
而在另一个酒店房间的两个男人还在呼呼大睡。
方志陪着盛漫还在梦里游荡着,陈籽和厉清已然跟着陆煜来到了手术室门口。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护士医生相互点头,在进手术室前已经做好麻醉工作了,换好手术服。
陆煜开始来回走动,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着急哈?你坐一会儿吧,等会啊,见到你孩子们,恐怕得腿疼。”
“哪有那么弱啊!”陆煜还在走动,而顾婉之和郝敏也赶到了手术室门前,没有筱筱。
“人呢?”郝敏拉着陆煜的胳膊。
“进去了,妈,你别着急,等等就好了。”陆煜嘴上安慰着郝敏和顾婉之,可是自己的双手也是一直颤栗。
“儿啊,名字取好了吗?”顾婉之坐在凳子上,看着陆煜。
“取好了取好了。”陆煜点头,厉清忽然想起来,戚念之前和他提起过,说是肖筱告诉她的。
“儿子叫陆怀瑾,女儿叫陆舒然。”陆煜告诉两位准奶奶。
“好好好,好听,怀瑾,舒然。”顾婉之赞叹不已,一直点头。
亲切的目光,看着手术室上的红灯。
床上的肖筱选择地是半麻,医生已经开始冒汗了,“准妈妈,等会孩子就要出来了,可能会有些痛噢。”
护士在一旁告诉肖筱,肖筱点点头,这话刚说完没有多久,就算打了麻药也盖不住的疼突然来袭,没办法,眼泪停不下来了。
“哇!哇!哇!”一个嘹亮的哭声在手术室里传开了,紧接着,还有一个孩子。
“11月9日,上午7点30分,一个王子哥哥,一个公主妹妹。”肖筱侧头,看着正在被护士清理的两个宝贝,他像是听到了什么,陆煜转头,跑向手术室,就在那一刻,手术室上的红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