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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行云布雨

放学回到隐龙岛,查理又是孤身一个。他呆呆地趴在海边,百无聊奈地摆弄着那颗绿色的梦幻石。周围的景色美不胜收,但他却兴致缺缺。

过了很久,亚瑟终于回来。不过今天比往日要早一些,斜阳还在海面以上,是一个完整的圆盘,没有缺口。

查理起身迎接。父亲轻笑着说:“吃过东西了吗?”他轻轻地挥动龙爪,遥远的海边,斜阳迅速上升了一截,金黄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折射出一片温暖。

查理点点头,说:“父亲,明天后天是休息日,您会休息吗?”

亚瑟轻轻抚摸查理的脑袋。“儿子,我现在是在过渡时期,战龙军团的一应大小事务都需要我熟悉,所以暂时还没有时间休息,等忙过段时间就好了。”

“哦。”查理并不失望,他拾起绿石,接着说,“父亲,听说明天有神龙下界行云布雨,我能跟着他一起去看看吗?”

父亲笑了笑,说:“你从哪儿听来的呢?”

查理说:“课堂上老师有讲,如果暑季雨水不足的话,龙王就会派遣神龙下界,行云布雨。”

父亲哦了一声,轻声说:“可惜了,我的龙珠没有这个能力,不然我就可以带你出去,顺道……”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怎么了,父亲。”

“没什么,”亚瑟的脸庞浮现一丝略显疲惫的笑容,他轻轻地整理查理的毛发,说,“既然你很想去看,那明天就跟我一起去战龙基地吧,我让克劳德顺便把你带上。”

“嗯。”查理开心地笑了起来。并不是因为父亲答应,而是因为可以跟着去他工作的地方。

第二天,亚瑟带着查理出门。

腾空而起,主岛迅速变小,随之,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父亲介绍说:“那是龙王居住的龙宫。”

很快,整座主岛凝缩在视野之内。它大体呈椭圆形,但在边缘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稍许凸出,并不醒目。

查理转向前方,无数座浮空岛屿扑面而来。“坐好了。”父亲关切的声音传来,查理连忙抓紧。而后,父亲加快速度,在星辰一般的岛屿之间急速穿梭。不多时,一个岛屿群映入眼帘。

就像乱石流一样,它们的排布毫无规律,密集、杂乱、千奇百怪,但查理却感受一股凝练的气势,它们就像是一个整体,牵一而动全。

亚瑟没有停滞,飞进岛屿群,敏捷穿梭,最后降落在深处的一座岛屿。刚刚落地,附近的神龙立刻恭敬行礼,并且朗声问候:“早上好,力量之龙。”

父亲淡淡地点点头,不曾停留,似乎他已经习惯了。没走多远,雷诺克斯小跑着迎了过来,没想到他也加入了战龙团。

“早上好,力量之龙。”他跟在父亲身后一起行走,然后说,“按照您制定的计划,我们今天需要优先巡视康潭岛,检查岛屿的功能情况,同时视察驻扎康潭岛的全体神龙,之后检阅战龙一队与战龙二队的演练情况,接下来就是您要求的,由您带领团队,与老将军迈克的实地实战,场地我们已经选好了,同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几个大队的神龙供您挑选,演练完了之后会召开专门的会议,对您的战术以及战法进行分析,这一切完了之后,接下来我们该去……”

听着令自己头昏脑涨的行程安排,查理终于感受到了父亲的繁忙。走出一段距离后,雷诺克斯还在汇报,父亲打断他的话,说:“在此之前,先去把克劳德叫过来,我有事对他说。”

“是。”雷诺克斯利落地回答,转身离开。

“查理,你都听到了吧。”父亲苦笑着说。他将龙爪伸到头顶,查理顺势爬了上去。

“听得我云里雾里的。”查理说。

“今天只是一般,很多龙休假去了,不然会更忙。”亚瑟将查理捧在手心,放在身前。

“尊敬的力量之龙,您找我吗?”雷诺克斯带着一条龙走了过来,那条龙恭敬地说,他应该就是克劳德。

查理看了过去,在他的身上看到黑和红两种颜色。他和雷诺克斯的目光也看了过来。雷诺克斯面不改色,他的眉毛却紧紧地拧在一起。但从他们两的身上,查理都嗅到了一种不欢迎的味道,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父亲笑着点点头,说:“你什么出发。”

克劳德别开目光,看向父亲,恭敬地回答:“还有一刻钟就到龙王规定的时间,我这就准备出发,不知您有何吩咐。”

亚瑟笑着说:“没有吩咐,我只是想请你带着我的儿子一起去,他从课堂上了解到行云布雨,很想实地看看。”

查理挺直身子,努力使自己更加高大。“你好,我叫查理。”

克劳德的脸庞闪过一丝愤怒,他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似乎这是一个非常无礼的要求。雷诺克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他的眼睛里同样闪烁着不悦的光芒。

亚瑟诚恳地说:“克劳德,我不是以上级的身份命令你,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你,你可以拒绝,但我恳请你不要拒绝。”

这番话就像一阵暖风,吹进了查理的心中。

克劳德惊讶地看向父亲,说:“我如何担当得起,我答应您就是。”

“谢谢。”父亲笑着说。接着他看了过来,说:“你要乖乖的,不要捣蛋,知道吗?”

查理点头答应,接着,父亲将他递给克劳德。克劳德接过。父亲说:“克劳德,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注意,这是命令。”

克劳德微微一愣,然后立刻回应:“是,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快去快回。”

克劳德领命离开。查理待在他的爪子里,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的爪子冰冷而又坚硬,甚至比不上父亲的千分之一。

“尊敬的力量之龙,我们可以开始了吗?”雷诺克斯说。

亚瑟遥望克劳德,直到他消失在视野,才淡淡地说:“开始吧。”

飞出战龙基底,冲出神域,炽热的火海映入眼帘。克劳德加快速度,迎头撞去,查理忍不住惊呼出声,然而克劳德并不理会。

穿越火焰的时候,灼热之感就像无数根细刺,扎进身体,查理感觉浑身都在燃烧。以至于穿越时所花的短短瞬间,对他而言就像永恒那般长远。

冲出太阳,灼热之感陡然消散。查理忍不住剧烈喘息。

“既然是老鼠,就不要想着与龙同行,为了保护你安然无恙地冲出太阳,白白浪费了我好些力气。”克劳德的声音传来,充满阴冷的气息。

查理气愤不已,他知道克劳德没有尽全力,而且还是故意的,所以自己才会这么难受。他大声地说:“既然你不愿意,为什么不拒绝,既然你答应了,为什么不尽全力。”

“我不愿意,那又怎样,我能拒绝吗。”克劳德不满地说,“就像抓着一团屎,别提有多恶心。”

查理终于彻底明白,龙和普通生物之间,存在着天和地的差距,这个差距,不会因为力量之龙的名号而消弭。所有的龙,除了父亲,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你这么形容我,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吗?”查理大声地说,他的心中已无愤怒。

克劳德低下头,发出一阵清脆的龙吟。“龙岂会害怕老鼠。”

面对过暴怒的神龙,更面对过暴虐的魔龙,查理已无所畏惧。他紧盯龙眼,说:“我明白你的目的,你想我吃点苦头,以后就再也不会通过父亲,对你们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对吗?”

克劳德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不错,你还能领悟这层意思,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能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他昂起脖子,发出一阵阵雄浑的嘶吼,伴随着龙吟,他的周身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接着,以他为起点,一团乌黑凝重的云层急速扩展,眨眼间蔓延过几千里。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一连串惊雷在耳畔炸响,查理五内翻滚,头痛欲裂。

他仰起头,大声地说:“你没有必要这样,我可以……”

轰隆,一道惊天动地的雷霆炸响,查理双耳失聪,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克劳德停止龙吟,他故意看向一旁,不理会查理,脸上浮现着报复的快乐。

雨淅淅沥沥而下,洒向世间。查理被淋个通透,但他并没有感受到雨水的珍贵,反而感受到了无尽的冰凉。

“是你逼我的。”查理把心一横,一步跳出龙爪,坠向大地。他非常冷静,并不是自杀。

果然,克劳德紧跟着扑下,他一把抓住查理,大声地怒吼:“你在做什么,找死吗?”

急速的坠落当中,查理的双耳恢复了听觉。他面向克劳德,大笑着说:“你敢让我死吗?”

克劳德的鼻孔陡然扩大,但又无言以对。

查理停下笑容,说:“我们可以达成一致,你不再伤害我,我就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向父亲提这种要求,而且今天的事我不会对外说起。”

“真龙岂能对老鼠妥协。”克劳德毫不考虑。

查理并不意外,固执与高傲就是龙的血液,他看着克劳德的双眼说:“你不是对我妥协,你是对我的父亲,力量之龙妥协。”

克劳德沉吟片刻,接受了这个提议。“好,就按你说的办。”他重新飞上天空,查理站在他的爪中,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再也不会借助父亲的威名,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心甘情愿地载着我畅游九霄,一览天地。

我要你们都知道,我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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