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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王孟子贱卖“野鸡红”

彭良斌自“越光”水稻栽插下去以后,几乎每天都要跑到秧田边上去看看,看的时候总是要掏出小本子,这小本上记的全是赵老师关照他的田间管理方法,他看着秧田里的秧苗对着小本子上面的数据和要求一一对照。

昼夜温差、秧田泥土的板结、秧田水深等情况一一记录在案。别看这个小本子,他上面记录的全是“越光”稻的生长过程,包括秧苗有变化以及抽穗、扬花等。这个小本在日后的“越光”稻大面积推广中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这是后话,后面再说。

彭良斌也希望这次“越光”有机稻试种成功,如不成功,那他下次在他老爹面前说什么都不会再管用了,如试种成功,那他很可能就是一次翻身作主的机会,就会要他老爹面前挺起腰杆说话了。

这不,太阳还没有落山,彭良斌又来查看秧苗了,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背着个手从田埂这头走到那头,一会蹲下身来用手拨弄一下秧苗,一会俯下身子看看秧苗的长势,看上去就像呵护摇篮中的婴儿一样,满心欢喜。

可彭良斌也纳闷,这秧长的总是不见绿油油的,看上去总是青黄色的,总感觉好像没有营养似的,彭良斌把这一观察结果记下来,好去跟赵老师汇报,问问看赵老师这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越光”稻就是这样的颜值呢!

彭良斌收起小本子,站起身来,他又围着田埂绕了一圈,这才迎着夕阳,带着乡野泥土的芬芳和对有机水稻美的憧憬走向家的方向。

在蔡冬子的小屋里,赵老师正在给蔡冬子讲生态养猪的方法、原理和猪圈的围砌方法以及猪圈的管理方法。

蔡冬子是名大学生,对赵老师的讲解一点就通,尤其是新理念、新方法、新措施接受的快,也转化的快。

赵老师讲到兴奋处,正好借着蔡冬子的那张图说:你看猪圈的垫料都不用费事去找,到处都是,你看在这旁边的竹林,就是一个现成的、天然的土著菌仓库,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听完赵老师的讲解,蔡冬子明白了什么是生态养猪法了,也懂得了如何进行利用环境资源进行立体养殖,生态养殖,而且还没有污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蔡冬子紧紧握住赵致富的手说:赵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方法养猪,明天就开始对原有的养猪场进行改造。

行!我支持你,我就喜欢你这样有干劲、有闯劲、有文化、有思想的年轻人。明天你砌猪圈时候,如果我有空的话我一定到现场帮你。临走时赵老师握住蔡冬子的手说。

其实赵老师说的“生态养猪法”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就是在猪圈下方铺满三十至五十公分厚的垫料,成为一种发酵床,这些垫料呢主要是以木屑为主,再在垫料里面加入土著菌,猪在床上拱食的同时也拉屎拉尿,屎尿进入发酵床后促进土著菌的大量繁殖,成为猪的最好的高蛋白饲料。

垫料里如果再加入秸杆、杂草、树叶、山芋藤等那更好。不过这些东西大山里满山遍野都是,只要出点力气就可以搞定。

这种养猪法就叫生态养猪法,也叫发酵床养殖法。它最大的好处就是省工、省时、还环保,几乎是零污染。猪的粪便直接进入发酵床进行降解,没有排出,不仅没有污染而且还对周边环境帮助。

说起省工,蔡冬子一个人一次性可以养殖三、五百头猪那真不是问题。光这一项就可以省下常规养殖场十多个人的人工,一年可以节省数十万元的人工工资。

这种方法养出来和猪免疫能力强、出栏率高、猪肉的品质高。

但是,唯一的要求比较高的就是猪圈的建设,不能像普通老百姓家的那种屎尿不分的猪圈那样,要建成半敞开式的,上面要有大棚,棚顶上加盖遮阳网。这个遮阳网还要是可以升腾的,需要的时候,升起,不需要的时候降下。主要是要起到通风降温的作用。

蔡冬子他把赵老师送走后,重新坐下来,把赵老师刚才讲的话一一记下来,重新温习一遍,并把重点部分标注起来,这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创业。

上谷村王孟子家的桃子今年确实是大丰收了,他看到满树成熟的桃子,心里面喜忧参半,脸上有时挂满笑容,有时也是愁眉不展,因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家桃子丰收也意味着别人家的桃子丰收,这种大路贷的桃子叫野鸡红,山里人已种了几十年和品种了,家家户户都有,没有什么特色,也就没有什么市场,就卖不出好价钱,关键是这大面积的桃子一起成熟还要请人工采摘,还要开人家的工钱,还有,就是一下采摘这么多卖给谁?

唉呀,丰收也愁,不丰收也愁。不管怎么说桃子总不能一直挂在树上啊。得想办法采摘下来拉到山外的市场上去卖才行啊,否则那黑皮的债拿什么去还呢!

这天一大早上,村主任李家财就站在王孟子家院子门口大声说:孟子叔啊,昨天桃贩子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下午他来咱们村收桃子,价格比去年低五分,二毛五一斤,我想你们家是种桃大户,今年又是大丰收,你上午赶紧的找人帮忙多采些,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别人家我还没有通知呢,先通知你。

知道了,李主任!

王孟子在屋子里高声应着,等他走出屋子时,李主任已走远了。

王孟子见贩子又上门收桃子了,心里面当然高兴,但价格又比去年少五分钱。

算了,不算这笔帐了,得赶紧想办法找几个人上午去桃园帮着采桃子,不然,贩子来了,见没有桃子就会到别的村去。

一年当中,像这样的机会不多,如果失去这样的机会,就得自己用板车拖到山外边的市场去卖,那样价格可能会高点,便那样不仅费时又费工,而且不会像这样一次性地倒卖给贩子来得快。

说起这个贩子李小六鬼精鬼精的,他什么都贩,什么东西好卖就贩什么,只要能卖出钱他就贩什么,山里面的大枣、板栗、桃子、芝麻、黄豆、山芋等等。

你还别说,这样的人在农村还真的非常需要,尤其是在像戴庄这样的偏远的山村就更需要这的人了。这样的人整天跟市场打交道,信息灵通、脑子灵活,他把山里山外给串通了起来,他经常把山外的一些信息带进山外,也把山里的奇闻异事和山里的农产品带出山外,他从中也赚的盆满钵满。

这不,李小六知道桃子熟了他又来做起了贩卖桃子的生意。

不过,他把今年桃子的收购价压的太低了,搞得王孟子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办法,就这样,李小六还嫌王孟子家桃子大小不一,虫眼还多,没有卖相,这是考虑到老顾客,要不然二毛二一斤,卖不卖随便。王孟子看到李小六手上拿着一沓钞票,嘴里叼着着根香烟,几乎是央求着说:老弟啊,你看能不能还是和去年一个价呢,三毛怎么样?我就指望这茬桃子还债呢!

孟子哥诶!你还别说,要不是看在我们是老关系、老客户的份上,我今年就不来你们家收桃子了,你看你们家的桃子,一点卖相也没有,我也得要赚点钱呐,就这价卖不卖,你看着办,要卖赶紧的,不然我还没时间跟你在耗。李小六非常不情愿地说。

好吧、好吧,卖吧!王孟子看到李小六那手上的一沓钞票,也不想眼睁睁地放着眼前的钱不要,如果死扛,桃子也不能变成钱啊!无奈,王孟子只好答应。

王孟子忍痛把刚采下来的近千斤鲜桃以每斤二毛五的价格卖给了李小六,王孟子手里拿着二百多块钱,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王孟子卖完桃子又重新回到桃园,他看到已经采摘了近三分之一的桃子,就这么点收入,把黑皮的债还了,所剩无几了。

这时,他想到那天赵致富在示范园里说,他种的有机桃能卖到五块钱一斤,这怎么可能呢?我这也是桃子,他种的也是桃子,如果真像他所说的能卖到五块钱一斤,那我这树上结是不桃子,而是一张张钞票啊!

想到这,王孟子拿起一只桃子,随便在身上擦了一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他吃的不是桃子,而是对桃子的一种偏见与怒气,心想我种的桃子为什么不值钱呢。

蔡冬子把赵老师的生态养猪法认真研究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他那个养殖场了。蔡冬子的养殖场就在板栗岭下边的一个小山坡上,对面是月亮坡,是戴东村吴喜乐家的养殖场,在离板栗岭不远的地方左边就是王孟子的桃花湾,右边就是竹海。地理环境相当优越,如果按照赵老师的生态养猪法,那真是能把周边的资源变钞票的印钞厂啊!

按照赵老师的规定要求,蔡冬子首先把原有的养殖场进行了重新改造,他把养殖场一分为二,养猪场占了三分之二,三分之一留着养鸡。

蔡冬子正在忙里忙外的运砖块,把准备工作做好后,想请村上的泥瓦匠一天头搞定,他正忙的正投入的时候,只听见李主任李家财老远地就喊:冬子啊,你在忙什么呢,你看谁来了!

蔡冬子一听是李主任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朝坡下看去,只见李主任扶着赵致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长满杂草的小路向他那养殖场方向走来。

见此情景,蔡冬子激动的差点掉下眼泪,因他知道赵老师的腿脚不好,腰椎也不好,经常犯,有时痛得他简直站不起来。可他仍然坚持到现场指导,尤其是刚刚起步,对新技术还不太懂的养殖户,他事必躬亲,对每一项技术标准他都要亲自掌握、亲自到现场指导。

蔡冬子赶忙快速地跑过去搀扶赵老师,边跑边说:赵老师您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这地方又脏又臭,你看我身上都是一股猪屎味,都不敢碰着你。

我是农业技术推广员,不到现场,看不见实物,怎么推广、怎么指导呢!我怎么能够掌握第一手资料呢,没有准确、可靠的第一手资料我怎么有发言权呢?

赵致富不紧不慢一连串的发问,问得蔡冬子脸红脖子粗,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

冬子,你带赵老师看一下你原来的猪圈是什么样子吧,看看怎么个改造法,今天赵老师就是来帮你解决实际问题的,你的情况我已跟赵老师汇报过了,他说,按照他的方法养猪一年就能把所有有投入赚回来,第二年准能赚到钱,而且要赚大钱。李主任说。

还处在发愣中的蔡冬子立马回过神来说:好、好、好我带赵老师去看一下,看看如何改,大棚怎么建,这些我真不懂啊,赵老师真是我们的活菩萨啊!蔡冬子一看自己又说漏了嘴,赶忙捂住嘴,小声对李主任说,赵老师是我们的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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