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是怎么发现虚竹的遗体的？”洛余给自己找了个座处，依旧是撑着腮帮子。
江让的大龙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洛余又问了一次。
江让甚至于把尾巴对着洛余甩了一下之后，又放到了地上，同时把头彻底的挪到了洛余背面。
洛余吃气，双手以一种近乎于蛮横的姿态扒开牢笼结界，将整个身躯踏入其中，一脚踩稳了江让尾巴，一手用术法牵引来江让龙头的角攥在掌心中。
多亏了招财素日里比较跳腾，不然洛余还没有这么熟练的一套动作体系。
“你，说不说？！”洛余将脸庞逼近江让的大眼珠子，虽说有些体型差距，但洛余通过蛮力让江让处于一种十分别扭的动作上。
江让吃痛，暗暗发出两声龙吟算是威胁。但在发觉这种不可阻挡的修为差距之后，他变作人形收敛尾巴和角。
洛余趁此机会，眼疾手快扯住了江让一头墨发，同时给江让腿部一阵冲击迫使其跪倒在地。
“我说，我说……”江让终于开口，可洛余还是没有松手，“啊啊啊我都说了我说！！！！”
洛余这才松手。
在虚空中以浮云为座，直勾勾的看着江让。
江让暗自咽了一口吐沫，“大概，几万年前吧。”
“我被赶出魔界，其实也不算，就是我自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然后出来了。当时很是气愤，又有修为差距在，硬拼不成想来点小绊子吧又能轻轻松松的被洛凩给躲过去。我原本以为自己是逮不到机会了，后来一日我偶遇洛凩，就暗自跟随他到一处地洞里面。”
洛余抬眸。
江让连忙道，“你别那么看我。我自然没胆子进去找打，只是对洛凩这么在意的东西起了意，觉得可以用这个来威胁一下洛凩。可，没想到我打不过洛凩置在那个地洞里的结界，只能依稀靠着气息分辨出结界中冰棺里的人，是个虚灵。”
“后来这事当然就被我搁置了。”江让耸耸肩，“洛凩死后我也没去那个地洞找事情，我原本只想着用它来给洛凩使绊子，现下洛凩死了，那我也没必要去叨扰逝者安宁。”
洛余又挑了一下眉。
江让解释“我当初是真的没这个想法。”
“后来。”江让语气有些含糊，“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当王的梦想，而因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个秘方，上面写了如何配置秘药，更有表明药效。说是练成了就能，控制仙魔，我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怎么因缘巧合得到的秘方？”洛余问。
江让眼神飘忽，半晌轻声吐出几字“天上掉下来的。”
洛余扶额，觉得自己对这只黑龙的智商还是不要保留一丢丢幻想了。
是了，当时觉得这个秘方太棒了，以至于江让没有反应一下这东西出现的过于巧合。
“我当时想，既然仙魔能用，那人肯定也可以。再加上这上面有个配方是虚灵的血，你也知道虚灵是已经被你杀光了的。”
“于是我就想到洛凩的这个小地洞，然后这个虚灵算得上枯竭资源。所以我不敢按照秘方上的用量来直接上，就只敢一滴一滴的来。”
“然后就把那个地洞稍微建了一下，在人间成立了一个饵楼。”江让稍稍动了动耳垂，“余下的你便都知道了。”
洛余露出一双正在思考的瞳孔，而后略微点点头。
“本君还有个小问题。”
“嗯？”江让回。
“你是怎么变成堕仙的？”洛余觉得吧，就这个人这种傻了吧唧的性格和随随便便就能猜透的理想，在天界随便呆一呆就能狗得住啊。
江让冷嗤一声，抬起头来，洛余甚至看到了他鼻孔里的不服气“当年我与帝璋是兄弟，同父异母的两颗龙蛋，不过我是黑的他是白的。”
“我与他一起长大，没事就老说我有多想坐上天帝宝座，可我当年为之努力而干的那些事，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傻了吧唧。”
“朝明当时只是一个小凤凰，都说龙凤配，我看朝明和帝璋一直是那种相敬如宾的关系，再加上我自己对朝明的小脸的那个憧憬，于是就自定义为我和朝明是天生一对。日后我若是天帝，朝明就是天后了。”
“不过说实在话，我是没理会过帝璋的想法，这委实给自己埋了一个坑。”江让叉腰，“当年我和朝明正是眉来眼去，郎有情妾有意的，同时我再往着天帝这个方向笼络笼络，就比如向德高望重的长辈请教啊，再比如拉拢拉拢武将和他们喝酒聊天啊。”
“天有不测风云。”
“朝明有一天约我到人界来，说是拉我一块玩。我自然是非常愿意的，以为是第一次出来。嗯。”
洛余摆摆手，“本君懂，情史能忽略就忽略。”
“不过这个相会的地点委实不咋地。我按照住址寻了过去，结果发现是一个破庙，甚至还笼罩着隐隐约约的魔气。”
“我想着等来了朝明就提醒她远离这个地方，毕竟咱是龙凤，多高贵的种族，不太好沾上魔气。”
“结果朝明来了，带些我父亲，也就是前天帝，来看我这个被魔气围绕的样子。原本这样我只需要随便解释解释就能清楚的，谁晓得帝璋突然出来语重心长还带点惋惜的跟我说，说我给长辈下毒还是暗杀啊咋滴，说我笼络权臣下了慢性毒药，更是在我经常修行的地方发现了魔气。”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大吼一声你诬陷我。”
“结果我父亲就把我打了一顿，还说帝璋已经带他去看过我住处的魔气了。”江让越说越气。
“我当时真的是不知所措，可好了，朝明又过来扇了一把风助威了火势。平常高贵的跟云一样，那天哭的是个梨花带雨，生生哭诉着我如何强迫她，她又是如何忍辱负重在他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很是纳闷，父亲很是生气。”
“我一直解释，父亲也不听，直说要把我踢出天界来。”
“再回头看看那些我以为和我关系好的，一个个不是旁观就是落井下石。”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仙我是当不成了，于是自主决定入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