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蝉听了山魁的话,颇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说:“若他能有这么好骗,他还是名震江湖的三刀转乾坤,一刀定生死的酒剑仙?”
“这个我自然知晓,但大人,只要他还是人,不是仙魔鬼怪,那就一定有他的弱点!凡夫俗子,哪有永不败之人?”
“听山左使大人的意思,你有计策了?”
山魁点点头:“山人自有妙计,不过也是一招险棋,等龙泉剑易主后,再动手也不迟。”
“左使大人能有这样的考虑真让人吃惊,不过你说的没错,小心使得万年船!”
……
东海无名小岛
与山猿接下来的相处也算是太平,猿群们在山林深处,张天志带着月苏在岛边附近生活,打打鱼,捡一些被海水冲上沙滩的贝类或者小鱼小虾充饥,最多进入山林一点点摘点瓜果,跟山猿是井水不犯河水。
偶尔有山猿走出岛中的山林,见了张天志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在沙滩上坐会又返回山林之中。
日复一日,岁月流金,张天志带着月苏过惯了这种渔民般的生活,都快忘了当初是怎么来到这小岛,又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此荒芜之地,只有梦里一次又一次被虎狼卫追杀的场景提醒张天志,他和小月苏是朝廷通缉的重犯。
这天晚上,望着夜空中悬挂着一轮巨大的白玉盘,也许是海水的一望无际,使得每次这个时候的月亮看着都特别的圆特别的大,在海面上洒下点点鱼鳞光辉。
一看到滚圆的月亮盘在了空中,张天志就明白了,又到了农历十五或者十六了。
每到这天,张天志都会领着月苏出来赏月。
“大师兄,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嗯。”
“大师兄,以前每次有满月的时候,我娘亲都会给我和妹妹做好吃的。”
“啥好吃的。”
“月苏不知道叫啥,只知道,那是圆圆的饼干,吃起来可甜了,嘿嘿。”说话的工夫,月苏口水已经流了不少到地上。
张天志也被他这憨憨的模样给逗笑了,摸摸月苏的头:“就知道吃呢。”
月苏砸吧砸吧嘴:“唉,我想吃娘亲做的饼干了。”
“乖,等我们回凤洲城了,师兄我做给你吃。”
“你没有我娘亲做的好吃。”
“你这家伙,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检四。”
一阵海风吹过,凉飕飕,给这炎炎夏日的夜晚带来阵阵凉意。
张天志身后的山林中声响大作,他和月苏感觉到了坐着的沙滩有轻微的震动,张天志回首望去,见原先的黑山猿带着白山猿还有几只黄毛山猿从山林里走了出来,没走一步,地动山摇。
张天志和月苏没有任何反应,这么多山猿一起出山的阵仗对于他和月苏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每到十五月圆的时候,这时候山猿们都会在头猿们的带领下来到沙滩上,面向清辉如水的满月,抬起它们的头,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口又再次呼出,如此吐纳三五回。
张天志永远忘不了自己带着月苏躲在石头后看见山猿们集体出山时候看到的一幕。
等山猿们吸收完月光灵气,竟然一个个跪倒在沙滩上,对着月亮拜了又拜。
山猿拜月!
如今,山猿们又面对皎月跪下,接二连三叩首。
等山猿们跪拜完月亮,山猿们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像往常那样齐齐看向海面,每次张天志都十分不解,为何山猿们要在圆月之时跪拜天上的月亮,拜完天上的月亮又为何长久凝视着海平面,而且在月光的照耀下,张天志可以清楚看清山猿们的眼神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似乎黝黑如墨的海平面下面,不见底的深渊下面有着让山猿十分忌惮的东西。
张天志也记不得这是多少次的满月之夜了,但每次这个时候山猿都会倾巢而出来到海边拜月。
等拜完月之后,山猿们都会待到月亮偏西,才会一个接着一个回到山林。
但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山猿们没有了之前拜月那时候的轻松,每一只山猿神情都充满了恐惧,不时发出尖锐的声音,在领头的山猿制止下,山猿们躁动不安的气氛有所收敛。
“大师兄,天变得好热啊。”月苏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听了月苏的话,张天志才发现刚才吹的欢快的海风停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燥热无比,胸口间也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张天志有些喘不过气。
张天志擦擦额头的汗,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又一声“轰隆、轰隆”沉闷的滚雷声,张天志眯起眼看向了海面,虽然夜色朦胧,但远处可以看出一道又一道闪电正在撕裂着天空。
一大团的乌云也在海天交界处朝张天志这边飘来。
“不好,月苏,有大风暴来了,我们快回洞穴躲一躲。”
“可是大师兄,那些猴子不怕吗?”
回首处,大风便刮了过来,吹乱了张天志的头发,虽然赶走了周围的热气,但风里已经裹挟了一些细雨拍打在了张天志和月苏头上、脸上和身上,月苏禁不住这忽冷忽热,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快,我带你回洞穴。”
说完张天志抱着月苏匆匆忙忙回到了洞穴,安顿好月苏,张天志抓起一防雨的蓑衣蓑帽穿上,这些蓑衣蓑帽都是张天志到了岛上后用树叶一点点编制而成。
看见张天志要外出,小月苏问道:“大师兄,你要去哪?”
“你别问了,赶紧在里面睡觉,师兄我去去就回,你可别乱跑,要是不听话,明天师兄就不给你做好吃的,听到没。”
“月苏明白。”
张天志临走将洞中的佩剑取下背在身上,看着月苏睡下后,便立马出了山洞。
风吹的更大了,张天志往前走一步都很困难,只好暗暗运出真气,这才让步伐变得轻盈了些。
此时周围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天上的皎月早就被稠密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而张天志只有呼呼的海风声,和轰隆隆的雷声。
幸好张天志已经熟悉了海岛周围的地形山势,虽然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但还是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刚才的海边,借着云层下打下来的闪电,张天志发现山猿们还在,只是,似乎多了一只山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