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现在外面的局势非常乱,妈妈希望你能够好好保护自己。”林珊看着从片场回来的闷闷不乐的月轮,叮嘱道。
“我知道的,妈妈,你要相信我,我有基本的是非标准。”月轮说道,“只是丽丽和艾琳穿着日本人的衣服,去拍摄美化日本的电影去了,我心里有点难过。”
“月轮,你长大了。”林珊欣慰地说。
“丽丽因为自己使日本人的缘故,所以不觉得自己出演日本电影有什么不对的;艾琳因为父亲一直在做运输的生意,现在日本人封锁码头,她的爸爸必须要在日本人手下做事,所以,她也感觉出演日本电影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妈妈,我却知道,我们这么颠沛流离地从青岛搬到上海来,又和我爸爸分离,这一切都是因为可恶的日本!我们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日本人来管?”月轮义愤填膺。
林珊把月轮抱在怀里,说道:“月轮,你能明白这些道理,说明你是一个有社会良知的人。当初,你爸爸走时曾经对我说过,培养好孩子,孩子是未来的希望。如今,你长大了月轮,我好欣慰。”
“妈妈,你放心吧,你的心思我都懂,爸爸所做的事业我也能理解,我也想为我们的国家做些事情!”月轮说道。
林珊一阵欣慰。忽然,她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事情,问道:“月轮,你说,艾琳的爸爸在做运输的生意?”
“是的,”月轮说,“好像海运、河运和陆地上的运输都有的。以前听艾琳说起过,但是她也没有说多么清楚,怎么了,妈妈?”
“艾琳的爸爸姓什么?”林珊继续问道。
“艾琳姓马,她的爸爸也一定姓马吧?”月轮说道。
“那艾琳的家住在哪里呢?”林珊问道。
“艾琳的家……好像是住在霞飞路,具体的地址我不是很清楚。问这个干什么,妈妈?”月轮问道。
“没什么……”林珊问道。
“你瞒不了我的,妈妈,告诉我吧……”月轮请求道。
“上海滩有一个有名的黑帮头目,名字叫做黄金荣,他贩卖鸦片、开赌场,什么害国害民的事情都做过。现在我们怀疑上海的运输业都是他在暗中操作。”林珊说道。
“那艾琳的爸爸姓马啊……这跟艾琳有什么关系?”月轮问道。
“傻孩子,黄金荣有可能只是一个化名,而他真正的姓氏应该是马。”林珊说。
“那么说艾琳的爸爸是上海滩最有名的流氓吗?是汉奸吗?”月轮惊讶地不得了。
“现在还只是一个猜测,也许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林珊说。
“妈妈,你说的‘我们’是谁?”月轮问道。
“这个……等时机成熟了,妈妈自然会告诉你,好吗?不过月轮,我们在家里说的事情,千万不要在外面说,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林珊叮嘱道。
“我知道的,妈妈。”月轮点头。
第二天是周末,清晨,月轮在家里教天笑画画、识字。林珊仍旧伏在桌子上用左手写“租房启示”。
正在这时候,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林珊吃了一惊,连忙回头看看窗户,窗户没有开,花盆还放在桌子上,究竟是谁来了?林珊赶忙把写好的两张“租房启示”划根火柴烧掉!还好屋子里满是熏香的气味,纸张燃烧的气味被掩盖了。
她镇定一下情绪,走到门口,并不急着开门,先问道:“这大清早的,是谁光临寒舍啊?”
“您好!请问这里是陈月轮小姐的家吗?”外面有人应声答道。
“是的,您请进来吧。”林珊说着打开门。
岁月是一把长剑,总是于无形之中塑造着芸芸众生。而那主宰一切的命运之神,一定爱极了恶作剧。
寻寻觅觅总不见,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珊把这一切都归于命运的安排,她不知道命运给她安排的这一切,到底是喜是悲。
站在门外的,是月轮的亲生母亲——谢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