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告诉自己不能现在立马就手刃了这个渣男,时候未到。
那头的宋凯承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早已挂了电话,直到我皱着眉头把手机从耳旁拿开的时候,才听到他的声音:“陈桐……我,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一听就是喝醉了酒,不知为什么,我只觉得厌恶。
“陈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不应该相信她,让你受那么多伤,这么多年,你,你对我的感情真的说没就没了吗?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回来……”宋凯承语无伦次的说着,我听在耳里,只想狠狠啐一口唾沫。
我为他傻过一次,就觉得不会再傻第二次,我陈桐就算是再眼瞎,也不能再干一个坑里掉两次这种事。
“你说完了吗?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我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宋凯承的话,对于他这种人至贱则无敌的嘴脸,我只能做防备状态。
那头的宋凯承显然没想到我这么绝情,愣了好一会儿后,我只听到电话里的啜泣声。
我懵了一下,这宋凯承是什么意思?是想装可怜么?
可我一丁点都不吃他这一套,只要一想到他之前知道李潇潇孩子没了之后的怎么对我的,我就觉得头脑无比的清醒。
我能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宋凯承压根就是个极品渣男,也不知道我当初到底是瞎了什么眼才跟他在一起?
我毫不留情的挂掉了电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管他丫的宋凯承,爱咋哭咋哭,跟我陈桐那是一点关系没有。
可挂了电话我才转过来弯,我刚才可是在陆大总裁面前打的电话啊……他肯定把我精彩的表情都看了个遍!
我只觉得自己无比的丢人。
“打完了?”陆大总裁的声音很欢快,压根就没了之前那阴沉沉的气场。
要么说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黑呢……
我小声的“嗯”了一下,又鸵鸟一样低着头,深深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既然打完了,那就给我去买两杯咖啡,顺便把这些文件也给复印几遍。”陆恒笑眯眯的说着,可我总觉得,他笑的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只觉得花枝乱颤!
他丫的买咖啡就算了,什么叫把文件复印几遍?他秘书都是白吃干饭的么!?
我腹诽着出了总裁办公室,又风风火火的下了楼。
可我没想到刚出公司,就看见了那张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脸。
看到宋凯承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拒绝的,甚至还想掉头就跑。
自打从上次和李潇潇的那件事后,我对宋凯承的恶心值又提高了不止一点点,看到他在我眼前晃,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远远的看着宋凯承喝的七荤八素的在我们公司门口装疯卖傻,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
放在以前,宋凯承哪里会喝的这么狼狈,应该说,他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不,或许他只是在我印象里是这么个人。
这世上总会有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突然的发生,就像我以前坚信宋凯承不会做偷腥的猫一样。
我捏着手里的钱包,准备绕后门出去,我可不想明天的头条新闻是我跟他一起登上版面。
很顺利的逃出公司,而喝醉酒的宋凯承就像个瞎子一样,压根就没看到过我。
只不过我的手机一直在响,这才想起来,我一直忘了拉黑宋凯承的其他号码!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很多让我骄傲的事情,有一件便是能把他无数个手机号码倒背如流。
而现在,我却后悔无比,默默的滑上拒听,又把他的号码丢进黑名单里,世界这才清净下来。
我揉揉鼻子,尽量把宋凯承这条疯狗抛之脑后,亦步亦趋的去给陆大总裁买咖啡去了。
陆大总裁的嗜好很奇怪,但我指的不是什么加糖加奶之类的,而是他必须让我亲自送到他手里,还必须是得要不烫不冷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这种小平民只能当跑腿的。
等到我恭恭敬敬把咖啡送到陆恒手里,又按照他的命令把那些文件复印了几遍以后,他才冷淡的点了点头,放我下去继续工作。
可我刚回到办公室,板凳都没坐热乎,林江就打来了电话。
“李潇潇跳楼了,你来一趟医院吧。”
我懵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李潇潇跳楼了?想起前两天她还跪着说没有宋凯承她就活不下去了,我咽了口口水,这女人不会是来真的吧?
急忙忙和芬姐请了假,我一声不吭的赶去了医院,林江也早就挂了电话,准确的说,他说完那句话就撂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隐忍,即使是隔着电流我都能感觉到他近乎抓狂的情绪。
叹了口气,原本想着从那以后就能摆脱李潇潇他们了,可偏偏事与愿违。
到了李潇潇所在的病房,林江正缩在椅子上,长手长脚都蜷在小小的椅子上,我鼻子一酸,心疼的不行。
明明这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却无怨无悔的一直跟在我身后收拾烂摊子。
抚平他高耸的眉间,我轻轻将一旁他脱下来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可刚一动,林江就睁开了眼。
原本如星芒般灿烂的双眼此刻却多了几分疲倦,我这才想起来,他不久以前还是个病人。
我轻声开口问:“吵醒你了吗?要不要再睡会,你好像很累。”
林江只是摇摇头,缓缓伸展开有些发麻的双腿,而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我这才发觉,他的手冰凉得很。
心下一惊,我有些急切的问道:“林江,你手怎么这么冷?怎么了?”
林江依旧没说话,只淡淡的看着我,没一会儿,我便感觉一阵蛮力袭来,我跌落在林江硬邦邦的胸膛上,愣了愣,脸倏时间红了。
他长手一揽,将我抱得更紧,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我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整个人都莫名的心安起来。
这时我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桐桐,你怎么才来,我好冷啊。”
听着他撒娇般的口气,我嘴角微微上扬,很想笑,这样的林江,活脱脱像极了一个大男孩。
我拍拍他的背,也像哄孩子一样轻柔的开口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乖。”
林江胡乱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似乎有点不甘心:“要说乖,也应该是我说。”
我没出声,这是我这些天来唯一一次最安心的时刻,没有李潇潇,没有栽赃嫁祸,更没有那些怎么说都说不明白的事。
他真真切切的在我面前,我真真切切的被他抱在怀里,这已经让我觉得很满足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打破了一屋子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