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稍微给点面子地停下来,看着她。
孙雪衣纤白如玉的手捏着瓷盏,用茶盖微微拨动,拨去面儿上浮动的上好君山银毫,声音并不大:“今儿是第一次,你们来向我请安,心意我知道了,很好。往后,没有重要的事,就不必来了。”
几人一愣。
“我是个嫌麻烦的,我来之前,你们姐妹怎么处,以后也怎么处。”孙雪衣顿了顿,将瓷盏放回桌上,“有一样,姐妹间小打小闹可以,不要出格,闹到老太妃跟前,不用我说,你们自己知道后果。”
几人称是。
孙雪衣压根不想与她们多言,呷了口茶,“茶凉了。”
饶是文氏这样温顺老实的性子,都对她投来了个疑惑的眼神。另两个女人更别提了,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这请安就结束了。
还是项氏最先回过神来,连忙笑道:“昨儿个闹了一天,王妃今日肯定受累,那奴婢就不打扰了,奴婢告退。”
陆氏又哼了一声,慢慢起身,说着“哎,早知道这么快,我也晚点儿来了!”也走了。
文氏跟着出了去,连带着丫鬟们一起出了去。关上门,林妈妈迟疑着问孙雪衣:“王妃,为何今日要那样说?侧妃请安,本就是她们的分内之事。”
孙雪衣知道,林妈妈这是为她好,她刚进郡王府,下人们应尽的一应礼数,是表明了王妃的尊贵身份,若免了,传出去不好听,人家还以为是她压不住底下妾室呢。
但她又怎么会在意这个,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和离呢。
宁郡王府这个地方,就是个大烂泥坑,早一步上岸,早一步解脱。
她拍拍林妈妈的手,笑了笑,“妈妈莫要担心,我心里有数。明日这几人还要来,我就不应付了,让端琴留着伺候吧。”
林妈妈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了。
果然,第二天,文氏、项氏和陆氏又来了。
虽然王妃说了让她们不要再来,但没有人敢当真,她们还摸不准这个新王妃的脾性,万一孙雪衣只是口头客气一下呢?
第三日,林妈妈说,文氏和项氏来了,陆氏没来。
孙雪衣从端杏口中听到这事,只是淡淡一笑,又去捣鼓她的小茶种了。
这次除了嫁妆,她爹孙固芳还额外挑了许多小茶种,给她带过来。京城居于北地,土壤偏黑偏黄,并不太适合茶叶生长,带来这些茶种,只不过是为了解思乡之情罢了。
一连三天,她都没有见到褚行渊的人。
孙雪衣很明白,这是在给她下马威看呢。三天不进新妇的房,杀杀新妇的气焰,等到了第四日,估计就会来了。
其实,她还巴不得褚行渊一辈子不露面。
晚上,用过了饭,孙雪衣特地早早地睡了,吩咐下人将烛火吹熄,如果褚行渊识相的,知道她睡了,兴许也就不来了。
上辈子,她日夜盼着王爷,巴巴地贴着王爷,可是王爷依旧对她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