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晨尴尬地将头侧向另一边。
他所在的角度能够看到操场一角。
两个对立而站的女孩儿在寒冬中弯着腰，像似在谈笑着什么。
顾允晨收回思绪，平静地看着李瑞明，声音有些微冷，“把书还给我。“
李瑞明一怔。
从顾允晨话里听出了情绪。
他在生气。
有了这一认知之后李瑞明更加乐了。
李瑞明单手搭在顾允晨肩膀上，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啧啧“地摇头道，“没想到呀，没想到，你顾允晨也能有今天。“
李瑞明侧着身子，饶过顾允晨像操场的方向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不过他敢打赌，刚才一定有个熟悉的倩影在。
顾允晨反手扳着他的手腕，声音冷了冷，“把书还给我!“
李瑞明一噎，无语地看着他，也不爽地冷声喊了句“松手“。
等顾允晨全部松开之后，李瑞明起身，拿起书，站在桌子旁，将书丢给顾允晨。
本以为顾允晨会跟他解释。
没想到后者拿了书直接就看了起来。
气的李瑞明咬着下唇，瞪着眼，气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讨厌半途而废。“顾允晨平静的翻着书，静静地吐出几个字。
“你连问都不问就给人家判了死刑?“李瑞明消化着顾允晨的话，气的紧握着双拳站在原地，恨不得将它们都如数都送给顾允晨，“连我都能看出来，莫悠这件事肯定有原因，你长着眼睛都留着干什么的?“
“看书。“
“……“
李瑞明惊讶地张着嘴，瞪圆双眼看着顾允晨。
服气的对他伸出大拇指，“真是活该你单身呀，你这个脑子除了娶书，估计也娶不上媳妇了。“
李瑞明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不合时宜的响起女生的低笑声。
李瑞明气的转头，刚想看看来人，想要把一身的怒气找一个发泄口。
当看到门边抱着笔记的莫悠时愣住了。
后者安静的站在门边，风吹过硕大的校服，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被鼓起的气球，有些滑稽可笑。
李瑞明回头看了眼顾允晨。
后者仍旧看着书。
只是这一次的书没有再拿倒。
“我现在方便进去吗?“
莫悠站在高一一班的门口，嘴角带着微笑，礼貌地问着。
听的李瑞明胸腔的都疼。
李瑞明不爽地踹了踹顾允晨的凳子，“问你呢，方便吗?“
“把书放在门口吧。“
李瑞明:“……“
莫悠一怔，低头看了下脚尖，随后抬起头，带着笑应了声“好“。
探着身子，把书平稳的放在离门最近的课桌上。
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到顾允晨又开口说了句，“把我替你买字帖的钱一块儿放哪儿。“
莫悠抿着唇安静地站在门边，眼睛打量着教室四周，沉重的叹了口气，“明天可以吗?我今天没带钱。“
“嗯，给李瑞明就行。“
“好，谢谢。“
莫悠咬着下唇，侧着头，眼睛看向一旁，鼻子里有种酸酸的触感向上涌。
莫悠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那个陪伴过她短暂时光的地方。
转身，背着包，离开了。
气的李瑞明转身就朝着顾允晨坐的凳子上踹了一脚，“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还让人家还字帖钱，你很缺钱?“
顾允晨“……“
“你怎么不说话?还让人家把钱给我?人家是红杏出墙了，还是给你偷人了?你竟然连见都不愿意见?“
顾允晨“……“
“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喜欢。“
顾允晨“……“
三问无答。
李瑞明服气的看着顾允晨，朝着他赌气的伸出大拇指，“你真是好样!“
“既然成不了一路人，又何必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
顾允晨放下书，眼睛看着讲台。
像是在回答李瑞明刚才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瑞明惊讶地看着顾允晨。
他早已经习惯了顾允晨的不解释。
所以他也没抱希望他会回应自己。
可他却不按常理的回应了自己。
李瑞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所以你之前帮助莫悠，其实是在试着接纳她?“
“嗯“
“我勒个去。“李瑞明捂着有些疼的胸口，“莫悠知道嘛?“
“我牵了她的手“
“……“李瑞明抽动着嘴角，无语地尬笑着，“顾允晨呀，顾允晨，你，你真是，真是，好样的。“
李瑞明气的在教室原地打着转，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被他遗弃的球。
抱着球，出了教室。
他需要远离那个非人类，简直气死他了。
顾允晨自嘲的笑了笑。
起身，走到门口，拿起莫悠留下的东西，低着头，安静地看了看。
抬起手，朝着白净的墙用力摔了过去。
*
莫悠低着头，走在那条目的地为家的路上。
情绪有些低落。
顾允晨不但让她还笔记，还让她还买字帖的钱。
她曾经竟然可笑的以为自己跟顾允晨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就算不是恋人，朋友总归算吧。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顾允晨说的对，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有什么资格跟他交朋友。
莫悠的眼前渐渐模糊，路上一双白净的运动鞋挡在她前面。
她往左，它向左。
她往右，它向右。
莫悠微皱着眉头，疑惑地抬起头。
莫悠一怔，斗大的泪水从眼眶低落，沿着脸颊，滴到地上。
“你怎么哭了?“盛樊林惊讶的问，转身，看了眼莫悠身后学校的方向，“顾允晨呢?今天怎么没送你。“
盛樊林的话就像是催化剂，让原本有些低落的莫悠更加的伤感。
莫悠低着头，泪水落在寒风，消失在黑夜中。
盛樊林走近莫悠。
运城的冬天，夜来的特别早。
当看清莫悠脸上的泪痕时，盛樊林有些不知所措。
盛樊林伸出右手，在空中伸展着，最后紧握成拳挠着头顶，试探地询问，“分手了?“
莫悠被他的话逗笑了。
眼眶里含着泪水，好笑的看着盛樊林，“胡说什么呢，都没在一起过分的什么手?“
“啊?“盛樊林惊讶地看着莫悠，“顾允晨他不是每晚都帮你辅导功课吗?“
莫悠好笑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对呀，你不也说了嘛，是帮我辅导功课呀?“
“顾允晨那是出了名的冷漠，他对你没有感觉，会帮你?“
“嗯，所以他刚刚有让我还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