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银两后,在一家品牌店购来全套笔墨纸砚文房四宝。
回到店中后,悉心安置各处器具,决定在一楼卖大法典,二楼作为书房以及住处之用。
租下店铺时,多次央求才让大掌柜将门口那张前台木柜留下来,以后就让皮卡诚当大老板看店了。
皮卡诚忙碌整天匆忙上楼,看见洛川风才费力誊抄出五章大法典,三章经卷。
他仔细看了半天,对洛川风竖起了大拇指。
“你真行,不仅仅是大法典,就连藏宝殿中的斗技你也敢拿出来卖。”
“那万一记错了招式的顺序,修炼之人岂不是要经脉逆行,爆体而亡。”
“只是,只是你这字......”皮卡诚支支吾吾半晌,说出了其中关键:“也忒难看了吧!”
“还有就是店铺应该有个名字!”
洛川风自虺地上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行,极少专研书法,所以他这一手毛笔字还是洛川夫妇教给他的。
简称虺草,发源于虺地,一般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读懂。
临阵磨枪学习书法已不太可能,就拿虺草来说,别人看不懂的反而觉得稀奇,特别是那三本斗技。
一摆上台面,估计会引来城中修行者疯抢。
整整一天忙碌只够装点门面,更重要的是赶着去天放看看,也许夭夭灵他们提前赶来了也说不定。
这天夜里冷风不止,洛川风加了件皮袄披星戴月出了城,城门口商队行人逐渐稀少,只有几个和他一样行色诡秘的修士来来往往。
身下那匹小黄马的马蹄声引来城垛上官兵的注意,不过落日城贫民禁行令已经取消,所以洛川风可以自由出入。
天放之水发自巨神峰峰顶,深夜里看不见直插云霄的积雪山头。
积雪融化后哗哗流淌下来,数百条溪流汇聚一起水势渐大,行至山麓时泠泠作响,水声徘徊在天放之崖,经久不衰。
皓月当空星河如华袍的暗夜里,虺地之上云雾缭绕,遮蔽其下万里疆域,天放之水坠落谷底,如同空谷传响应作天上之曲。
天放之崖上,洛川风没有看见夭夭灵他们,反而听见隔岸一片喊杀声。
在火光之中,无数身着奇装异服的马贼正围着一批取宝人,举火吆喝。
火红火红的亮光映衬着马背上硬汉的脸庞,倒映在天放之中,充满力量的野蛮气息让洛川风心驰神往。
想比于他多年来四处漂泊,呼啸山林起码犯不着被人追着喊打。
想着想着便入了神,直到听见长刀咔擦一声,一个取宝人的头颅掉进了河水里,才将洛川风惊醒。
他知道那下面还有人,如果时不时有脑袋从上面掉下去,估计会吓死很多人的。
洛川风踩着垂星梭飞到对岸,决定出手帮忙。
马贼与洛川风一阵混战,也很快被包围其中,只听见四周来来回回的马蹄声,以及他们声嘶力竭地叫喊。
虽然马贼们以多胜少,可是洛川风却没有放过一丝机会,想办法准备挣脱包围。
他用手势通知旁边一行人协作,可是那伙人贪生怕死,居然没有一人敢领头,一个个成为了马贼的刀下魂。
最后只剩下洛川风一人,独自面对百十个骑马战士,洛川风豁了出去,与这帮人拼了个你死我活。
整整一夜,洛川风杀光了这群马贼,天放之水被染得通红,从此一个少年的名声传遍了巨神峰之下。
深夜回城幸好没有引起太大注意,洛川风回到家时把皮卡诚吓得晕厥过去。
虽然皮卡诚没有晕血一说,可是洛川风整个人就像是刚从血浴缸里站出来的一般。
“怎么回事......”
“遇到了马贼,侥幸逃脱!”洛川风抿着嘴,拾起毛巾到屋外准备梳洗一番。
洛川风拾掇整齐后才去休息,大半夜突然从血腥中惊醒,发现皮卡诚光着膀子盘腿坐在床上吐纳。
这一幕洛川风不止见到过一次,也不知皮卡诚将家族秘技掌握到了什么程度,真是也来越看不懂他了。
第二日一早店铺开张,关于此店叫什么名字,洛川风一直没有确定下来,最后只能在木牌匾上大书无名居三个大字。
即是一时应急之用,也是嘲讽自己混迹多时还是无名之辈。
起初店里生意不是太好,洛川风大早到对面酒楼饮酒,俗话说唯有饮者留其名,而他自甘沉浮于无名居。
正午时分,洛川风有些醉意,记得第一次饮酒还是达蒙兄弟带给他的,准备昏昏欲睡之时,身后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说昨夜你一人杀掉百十人马贼。”
洛川风慌忙起身,将长凳绊倒在地,一脸悚然。
心想,难道此事已被城中官兵知晓。
可是看了一眼,身后那人衣衫褴褛,粗胳膊熊腰虎背,不像是城主府中的官兵。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洛川风借着酒意,想着无论何人来找麻烦,他都能蒙得过去。
“少年英雄,单某敬你一杯,不知现居何处,何时到山上走一遭。”
“山上?”洛川风一听,便知此人是山中匪徒一行。
“你是......”
“我是巨神峰下扎西寨寨主,单晁西。”那人取下斗笠,露出满脸笑意。
此人极为敬佩江湖中的英雄豪杰,乐于结交广大民间游侠,所以收留属下遍布山林绿地。
洛川风莫名其妙与城外匪首结为兄弟,他带着单晁西走进无名居,各种功法斗技,摆在一楼各处。
看着洛川风书法,单晁西连连称赞,顺手将店中各抄本买了去。
第一桶金,洛川风从单大哥那里赚来了半年的生活费,缓解了当务之急。
“洛兄书法虽然草草不堪入目,但却也别具风格,此书法体名叫......”
“虺草”洛川风得意洋洋将自己起的名字,告诉了他。
“此书法,以前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洛兄真是一奇人啊!”
“过奖了。”洛川风抱拳作礼将单晁西送出门外,辗转走上二楼,闭目一想总感觉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直却想不起来。
从那以后,无名居四周时刻有单晁西派来的细作盯梢,稍微有点什么事情,单晁西便立即知晓。
夺回城主之位,这是洛川风一进城便在心中开始的计划,他估计还要谋划几年时间。
时常拿出城主府地图,趴在桌子上发呆,这一幕幕全被单晁西记在心里。
当单晁西得知洛川风拥有一支龙角之时,整个人都有些颤抖,难道他是......
后来经过仔细追查,单晁西终于确认了自己的侄子就是洛川风没错,而他也知道洛川风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所以他才会一心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单晁西决定暗中相助。
不仅仅如此,通过洛川风他还知道带土部众不日将会前往天放之崖,具体有没有大事发生,洛川风没有暴露。
就在无名居开张三月之后,皮卡诚在前台照顾着客人,洛川风背负一张紫金弓,带着狼毒金箭,一身隐秘装扮就出了门。
他躲在一处高地后面的土坡上,枯黄杂草将他的身形掩盖得严严实实,眼前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映入眼帘。
洛川风张弓搭箭等待猎物入瓮,只要夭夭灵敢对虺地动手,必将一箭穿爆他的胸腔。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一行人出现在了天放之崖,透过杂草缝隙间。
看见一人背负长剑,另外还有一对年轻夫妇,身后跟着身穿大花衣的夭夭灵,夭夭灵怀里也搂着长弓利剑。
年轻夫妇中有一人洛川风认识,那女子就是大翼柱国冬萤,而身边的男子就是胁迫夭夭灵加入带土的般若,负剑那人是陌生面孔。
般若伸出袖口,里面滑落出两个铁爪,只见他走到悬崖边上,将铁爪牢牢锁在岩石上,身子轻轻一跃,便拉着粗绳荡了下去。
洛川风用力拉满了弓,嗖的一声朝般若射去,冬萤察觉到危险,急忙用身子挡在般若之前,然后灵力暴动将狼毒金箭折为数段。
一击不成,洛川风连发三箭,此三箭比刚刚一箭还要迅猛,誓将崖上三人斩杀于此地。
左箭击中其中一人背后长剑,金箭头折弯了过去。
中箭被冬萤闪身躲掉。
右箭直逼夭夭灵。
只见夭夭灵张弓搭箭比洛川风的速度还要快,夭夭灵手中所发之箭,将狼毒金箭从中劈开,还有余力射向洛川风。
一箭呼啸而过,笔直插在洛川风头顶的土包上,留着声声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