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
话说那女子真是貌若天仙,一张鹅脸蛋简直是,娇羞欲滴;吹弹会破,那说话的声音更是让人闻声欲醉,她正是〈龙凤客栈〉的店主.客人们都喜欢叫她美娘,谁也不知道她真实名姓.来自何处?只知她刚来两三月时间便把一家酒楼打理得红火异常,看样子年方十八九岁,却如此能干,真叫人佩服!
美娘一脸歉意的样子更显得有一种含蓄的美!
国二爷也不知如何言语,随口道:“姑娘不必客套,我们另找别家吧!”
牛儿一旁接口道:“这么晚了恐怕?”
“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就到我这里挤挤吧?”
国二爷寻声望去,只见角落里坐着一个黑衣人,桌上还放了一顶篼笠.
牛儿赶忙问道:“大哥是叫我们么?”
“不是你们,难道还有谁?”黑衣人语气虽轻,一字字却听得清楚明白.
国二爷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说话间已迈步到了角落,牛儿随后.
黑衣人移开篼篱,说道:“两位随便座.”又招手道,再上多俩菜.
只听得柔声应道:“几位请稍候片刻!”正是美娘.
酒楼里的酒客们都向这边投来异样的眼光,平常想要店娘说说话都很难,今日却见她亲自招呼几个穷酸.
美娘并不理会,转身到了内屋
忽儿,一股诱人的牛肉香味飘来,只见美娘端着两盘热气扑面的菜,还搭一壶女儿红.
三位慢用,要啥吩咐叫我.声如银铃,潇洒自然
黑衣人沉声道:“多谢姑娘!”眼睛却未瞧她一眼,显得好似傲慢!
“两位不须客气,请!”请字出口,已举起了酒杯.
牛儿笑了笑道:“这位大哥,我不会喝酒,也从未喝过.”
“小兄弟就吃些菜吧!”黑衣人道.
牛儿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说道:“我从小就给人家放牛,唯一的朋友就只有牛,有钱人都瞧不起咱,我怎忍心吃它呢?”
“哦!”黑衣人显得黯然.
国二爷忙喊道:“再切碗猪肉和两个馒头.”
话音未落,美娘已端来一碗猪肉何和馒头.
牛儿惊叫道:“好快!我都没看见她往哪里出来的!”
美娘连忙道:“客人们催菜急呀,不快点儿也不行了.”
国二爷道:“我们可没催哦.”
“我也不是说你们哦.”美娘嫣然笑道.
国二爷顿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黑衣人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国二爷回道:“别人都叫我国二爷,你叫我国二吧.”
牛儿呵呵道:“我叫牛儿.”
国二爷正色问道:“敢情兄台是刚才街上救妇人和小孩的好汉吧!”
“举手抬足而已.”黑衣人微微一抖肩又道“在下苏瑞,苏家坪人氏.”
国二爷闻言脸色骤变!
黑衣人笑了笑道:“国兄不信?”在下并非不信,只是听说双龙堡占领贵坪,大败而归,恐怕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苏瑞微微一笑道:“国兄不必担心!”说着已举起酒杯道:“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还是喝酒吧!”国二爷笑道:“好.好”端起杯一饮而尽.
牛儿以茶带酒相陪.
国二爷斟满了两杯酒嘎声道:“苏兄,为我们相识干杯!”
苏瑞道:“小兄弟也干哦!”
三人一干而尽,真是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酒过三浔,菜过五味.苏国二人都有些醉意了,牛儿也吃得肚皮似西瓜了,还不住的打嗝.
美娘走了过来,柔声道:“几位还要点些菜么?”国二爷打了个酒嗝道:“随随便吧
只听得‘趴啦’一声巨响,有人喝道:“臭丫头儿不陪我们大哥喝酒,竟特殊招呼几个穷酸.”
原来是居中一桌的几个醉汉,一掌拍烂桌子在喝斥.其中两个子高魁,满脸横肉,怒目暴睁!如果小孩看到都会吓哭.另一个面目阴沉,毫无血色,脸白如纸.真如无常鬼,让人看了就生寒意.
国二爷又打了个酒嗝,慢吞吞的说道:“几位不知如何称呼?”
刚才拍桌子的汉子喝道:“黄土黄老大没听过吗?”
国二爷似笑非笑的道:“哦.”
面白如纸的站了起来,虽站了起来,可和坐着差不多高,敢情是个矬子.他冷笑两声道:“我黄天强想要的女人你们也敢争?”仰首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
顿时,在一旁的美娘脸色由青变红,并没言语!
牛儿怒道:“怎如此凶狠?”
黄天强沉声道:“小子还懂个狠么?”
顿时,在一旁的美娘脸色由青变红,并没言语!
牛儿怒道:“怎如此凶狠?”
黄天强沉声道:“小子还懂个狠么?”
牛儿转怒为笑道:“怎么才叫狠?”
黄天强喝道:“赵龙.赵虎,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旁边两个壮汉身形一纵,跳过一张酒桌,酒客吓得叫都未来得及叫.
美娘见赵龙赵虎跳了过来,并未半点惊慌之色,反而嫣然笑道:“两位大爷请看在小女子的薄面上,能化干戈为玉铂吗?”
黄天强嘿嘿冷笑,笑声充满了淫邪,笑了半晌才道:“只要你小娘子听话,那就好说了.”
美娘正色道:“不知大爷有何指教?”声音温柔得不注意却听不出她讲什么?
黄天强喃喃的道:“到我家去住上些日子,我觉得腻了便放你回来.”
美娘道:“好啊!”
酒客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答应得这么快,就连犹豫也不犹豫一下,叫人难以置信!
苏瑞却不急,仍在喝酒,好像生怕浪费半点似的.酒客们怕打起架来连累自己,没过一会儿都散了,只有角落的一张小桌仍旧坐着一人,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看不清面目.但见他拿着酒盅只顾喝酒,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黄天强喝叱道:“还不请姑娘走.”
赵龙赵虎大声应道:“是,大哥.”
“慢.”声音低沉,却振得众人耳朵作响.
黄天强大喝道:“谁在说话?”
“我.”只见角落那人用手指弹了弹草帽.又说道:“请客是这样请的吗?”
黄天强勉强一笑:“不知阁下哪里的,主子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人又弹了弹草帽上的尘土.好似根本不把黄天强看在眼里.
黄天强哪里沉得住气,大怒道:“给你面子不要,就休怪我了.手里正端着一杯酒,刚送到嘴边,只听得‘叮’的一声,陶瓷的酒杯已穿进一双竹筷,酒杯未破碎半点,酒也没洒一滴.
看得苏瑞等人惊骇不已,牛儿脱口赞道:“好功夫.”
黄天强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只是眼睛凸了起来,浑身发抖,连坐也好像坐不稳了.
“你们还要请这位姑娘吗?”那人又弹了一下草帽,看似弹草帽上的尘土,实际却一点灰沫也没有,也许是他一向习惯的动作罢了.
黄天强等人吓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但口中慌忙应道:“大、大、大大大爷,我们有狗眼不识高山,请放过小的们吧.”
“谁留你们了?”那人抿了一口酒,轻轻放下酒盅.
黄天强等三人连滚带爬出了酒楼,真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
苏瑞三人皆吃饱喝足,抬腿正欲起身离去,只听见有人叫道:“苏瑞何人?”
苏瑞不由一惊,忙转身道:“我就是.不知阁下找我有啥事?”
但见角落里刚才显绝技救姑娘那人已站起身来,草帽一转便戴在头上,帽檐低垂,好似有意遮住面目,只能瞧见一一张宽而阔的嘴,牙齿洁白如玉,甚为整齐.但见他微微张口,喃喃的道:“下月初一‘尖峰山’一会.”
苏瑞满惑不解的道:“不知兄弟有何见教?”
那人顿时语气变了,变得极其阴沉的道:“杀你.”
国二爷一听也不觉怔住.苏瑞闻言并不气恼,反而笑了,呵呵道:“在下与兄弟前日无冤今天没仇,为何要杀我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没听过吗?”那人闷声说道.
“哦,原来如此.不知阁下何方高人?”苏瑞好像已明白了什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回去好好准备后事吧!”那人说着欲将离去.
牛儿奶声奶气的说道:“站住.”
那人好似根本没听见一样,大步流星出了门去.
牛儿正要追,被苏瑞叫:“不必了.”
国二爷在旁唉声道:“此人非等闲之辈呀!就凭方才筷子穿杯的功夫就可堪称一绝啊”
苏瑞又是一笑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我也敬重他是条汉子,也许他是破不得已罢了.”
牛儿插口道:“人家要杀你,你却还帮他说话?”
“小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牛儿呵呵一笑道:“凭苏大哥的能耐也不会比他低吧!”
苏瑞正色道:“未动手之前可不能断言胜负.”
国二爷看了看苏瑞道:“苏兄可知那人是何许人也?”
“不晓得.”苏瑞回答很干脆.
国二爷沉思半晌又道:“我在这‘黄土镇’也有些日子了,只要是有名头的人我不说全认识,也没几个不晓得的,可这人却生得很,应该是外地来的.”
苏瑞拱手道:“两位兄弟不必挂心,我要告辞了,如有空请到我‘苏家坪’来,其他的没有,酒可以喝饱的”
国二爷哈哈笑道:“只要有酒就好啊!我一定来.”
三人正要走,旁边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各位爷不付钱就要走吗?”
苏瑞不觉脸上一红:“我们哥儿几个就顾说话,竟忘给饭钱了,真抱歉;还请姑娘多担待.”说话间已取出了钱袋给了姑娘饭钱.接着又道:“剩下的就不用找了.
美娘嫣然一笑道:“这可使不得.”
苏瑞道:你一个女子开店的确不易,拿去买包茶叶吧,不要推辞了.”
美娘连连称谢,也不知如何言语了.
国二爷拱手道:“多谢苏兄请我俩吃喝,要不然就得饿肚皮了,哎!谁叫我好赌呢?”
牛儿也忙说:“感谢;感谢!我实在是太穷了,真不知如何报答大哥的碗饭之恩?如果大哥家里需要干些庄稼活,竟管叫小弟,我一定到.”牛儿真是天真无邪,说话也极为实在.
苏瑞忙笑道:“小兄弟这是哪里话,大家住在一块地,便是一家人.莫要客气,有机会到‘苏家坪’来耍.”
牛儿连声叫道:“要得,要得.”
三人拱手而别,各自散去
夜很深.
苏瑞走在一条怪石嶙峋的山路上,周围古木狼林,不时有怪兽发出的吼声,蒙胧的月光从茂密的树叶穿过,照在地上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景物.
半夜三更,独自一人,走在这幽深的古道上,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苏瑞不觉间已走出了小道,路显得好走些了.月亮也穿过云层,能清楚看见四周的景象了.
他放眼望去,但见前面有一条人影闪动.
他加快脚步上前一看,哦!不由一惊!此人是鬼是仙?
只见一个老人身穿灰布长衫,头戴一个破草帽,看不清面目.背着一个木工背夹,背夹边挂了两把锯子,里面是什么却瞧不见.看样子是个木匠?
老人手中拿着一条树枝,赶着一群巨石前行.他挥动树枝打在巨石上,几十块巨石自然滚动着向前行,每块石头约几百斤重,四方形状.真如赶着一群牛羊似的走着.
苏瑞看得眼都直了,这老人难道是神仙?能让石头走路,太神奇了.难道是一种武功?不可能.哪有这等武功?还是眼看花了?
苏瑞揉了揉眼睛再看,老人依然赶着石头走着,还轻声的喝叱.
苏瑞脚尖点地,飞身来到老人面前叫道:“老人家请留步!”
老人见有人拦路,立即止住了脚步.可石头却继续前走.
“畜
生,还走?”老人用手指向群石,石头们突然停住了,有的刚滚了半圈,也骤然不动了
秋天的山风,拂在脸上,让人也觉得有些寒意.夜鸟不时也发出咯咯的叫声.
苏瑞定了定神道:“不知老人家是何方神圣?”
夜色中,但见老人两目发亮,银髯随风飘拂.过了半晌他才慢吞吞的道:“我是人.”说得非常简单.
老人捋着银须,看着苏瑞道:“年青人,夜半三更的,上哪儿去呀?”
老人目光如电,苏瑞不由一惊!忙道:“在下这就是回家呀.”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根旱烟杆,再裹了一节草烟装入烟斗中,拿出火摺子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嘴里冒出了大团烟雾.
咳、咳、咳,老人咳嗽几声道:“家在哪儿?”
“‘苏家坪’.”苏瑞回道.
老人闻言一愣!说道:“哦.”
苏瑞又是拱手道:“敢问老人家高姓大名?”
老人上打量着苏瑞,但见他仪表不凡,剑眉星目、朱唇玉齿,身材矫健,一身灰衫扫地,显得格外俊朗.
老人沉声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老汉家里去吧?”
苏瑞大喜道:“好,难得老人家不嫌弃,我哪有不去之理?:”
老人将手一挥,群石又滚动起来.苏瑞跟随老人在后.
不过多时,眼前出现了大片森林,杉树、枞木、青冈、、、、、、林孑里根本没路,老人左穿右拐
,苏瑞只觉杉树针叶拂在脸上,火辣辣的.树叶太过茂密,黑漆漆的,看不见东西,只有听声音跟着.
苏瑞觉得老人诡异非凡,大路不走,为何要钻这老林子?想着,也不敢问.
约半个时辰,终于出了林子.苏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老人家,还有多远?”
“年青人这点苦都受不了吗?”老人说话间已上了石桥.
苏瑞正欲上桥,只见桥突然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眼睛看花了?再看,老人已到深涧对岸去了.这是一个三丈来宽,深不见底的河涧.
哦!老人可能和我开玩笑吧?苏瑞暗暗一笑,一条沟就想把我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