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苒晚上就和白止溪提了这件事,让他吃完饭去一趟陈家村,跟刚子夫妇说一声,陈小虎来了,想他们了,来红丰镇看看。
白止溪答应了。
他让钱渊保持动作不要动,让陈小虎看着,也不要陈小虎打他,动一下记一次,白止溪做好饭回来一起收拾。
钱渊哭丧着脸,低声求陈小虎:“小虎啊,在青石门的时候我对你好不好?你帮帮师兄,少记几次。”
虎头虎脑的陈小虎同学就记得死理,白止溪让他看着,他绝不偷奸耍滑。
陈小虎猛摇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行,白先生说的话我得听。出门前我娘亲叮嘱过我,在外面要听师傅的话。我们给白先生见过弟子礼的,要听师傅的话。”
“死脑筋。”
钱渊低声说了句。
一个姿势没摆好,陈小虎就大喊了一声:“一次!”
他虽然虎头虎脑认死理,但是人又不傻,相反可激灵了,刚才钱渊说他不好他可听见,赶紧记在小本本上,当场就报仇。
钱渊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姿势又歪了点。
陈小虎看了大声喊:“两次!”
“陈小虎你给我记住,回头回宗门,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陈小虎笑嘻嘻没当回事,孟苒答应他父母会见他之后陈小虎心情猛地就好了太多,一个下午都笑嘻嘻的,就算姿势不对被白止溪打了好几下都没改变他的笑容,小孩子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等白止溪做好饭,一起坐在正厅里吃饭的时候。陈小虎还一边扒着饭,一边说明天不知道见到爹娘之后娘会哭多久,他娘心可软了,但是他已经长大了,才不会哭鼻子呢!
陈小虎规规矩矩的吃完饭,然后跟着钱渊去打坐修炼。
孟苒朝白止溪使了个眼神,后者想要刷完碗再去。却被孟苒接下了洗碗的活,赶他去通知,自己搬着碗筷去厨房里面洗刷。
她心情不错,一边洗碗还有心情一边唱歌。
她哼着忘记了名字的歌曲,将碗筷洗刷的干干净净。
钱渊已经习惯在孟苒这儿蹭饭,一开始知道饭菜是白止溪做的时候,他也露出了十分诧异的表情。但是后来都习惯了,现在还能坦然自若的蹭饭。
就是要付伙食费和住宿费,他和陈小虎挤一个屋子。
然而孟苒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刚洗完碗没多久,就看到白止溪回来,她洗了下手,甩了两下把水甩掉,拿起一旁的干毛巾擦了擦手,顺口问了句白止溪:“你回来了啊,他们怎么说?”
孟苒只是顺便问一下,她当然知道答案,刚子夫妇肯定十分开心,迫不及待想要来见陈小虎。
毕竟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和她舍友回家时父母的表情一样,虽然看着有些嫌弃,但其实非常高兴。
白止溪却告诉她:“他们说,不会来见陈小虎。”
孟苒擦手的动作都慢了一拍,她面无表情的擦完手,回过头去看白止溪:“为什么?”
白止溪十分诚实的回答了她:“我没问。”
孟苒解开刚才洗碗时用来扎头发的系带,放在了口袋里。她虽然面无表情,动作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但白止溪知道她生气了。
他们路过陈小虎房间的时候,孟苒进去看了一眼,那小小的孩子盘着腿,强迫自己定神运转真气。陈小虎的真气少的可怜,却十分认真。
他今年才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却把所有时间放在了修炼上,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的父母在他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跟师傅好好修炼。
他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师傅和师兄的教导他不敢忘,这么小的年纪收起了所有爱玩的心情,在枯燥的修炼上始终如一。
孟苒没有打扰他们,见陈小虎认真的紧,就一句话也没说退了开来。回到房间后,孟苒穿着单衣坐在床上,抱着腿想事情。
白止溪收拾完东西,端了洗脚水进来,孟苒一边泡脚还一边在想:“不应该啊,刚子夫妇那么疼爱陈小虎,他们为什么不见他?”
孟苒百思不得其解,决定明天吃完早饭不开店,也要去陈家村问问。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陈小虎很开心的问孟苒:“我爹娘什么时候过来吗?”
孟苒吃饭的动作愣了下,但若无其事的扬起了笑脸:“白木头还没去说呢,等会儿吃过饭,我和白木头一起去陈家村,晚上你爹娘就能到了。”
陈小虎一听,早上吃的饭都多了点,愣是吃了两大碗粥。
孟苒看了,心里沉甸甸的,却一言不发吃完了早饭。
钱渊看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昨天晚上分明看白止溪出去了,孟苒现在说等会儿再一起出去?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钱渊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也知道孟苒这么做一定是为了陈小虎好,就没有说话,只当不知道。
吃完饭后拉着陈小虎就去练习剑法,孟苒和白止溪收拾好了碗筷,然后便出发了。
白止溪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那日下着大雨都没多久就到了柳家村。这次天气晴朗、日光明媚,不消片刻两人就来到了陈家村。
孟苒二话没说直奔刚子夫妇家里,二人刚吃完早饭,正在院子里准备过几日要播种的种子。
两人对孟苒和白止溪的到来似乎早有准备,请两人进了屋,而后纷纷落座。
孟苒开门见山,直接就问:“为什么不见小虎?”
她话音未落,刚子老婆的眼泪水就流了下来。她声音哀切:“孟姑娘,你当我不想见吗?”
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昨日已经哭过。
刚子老婆有多爱自己的孩子,孟苒是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疑惑:为什么不见?
刚子坐在一旁幽幽叹了口气:“不见?我们怎么可能不想见他,但是孟姑娘……”
这个壮硕的汉子垮着肩膀坐在那里,他佝偻着背脊,似乎老了很多。
“那孩子不大,容易想家。好不容易去了山里修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如今被师兄带下山来学艺,又不是来玩的。我们去打扰,不合适。”
孟苒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刚子继续说了下去:“他那日离开,我和虎子他娘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分开,要是见到了,他瘦了黑了苦了,我们哪有那个狠心再放他离开?他又哪里能够再铁了心修炼?我们不想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