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他们这次出来带的钱还是完全够用的，这一方面得益于叔叔阿姨的大方，另外也和这里不算高的物价水平有关系，较好的在整个上层城区都有分店的大酒店往往一晚上也不过是一百出头，而在本地小有名气的餐厅一人份的丰盛晚餐基本上也不过四十，至于纪念品之类的往往都是个位数字来去，而老张他们可是带了快三千的数额过来的，即使痛痛快快的玩十天，也还是可以剩下不少的，更何况作为这个世界的传统，刚度过自己成年礼的孩子们可是一整年内都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信息享受到五折的大优惠的，
但是这大概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吧，在面临的选择太多的情况下，反倒是很难做出什么决定了，毕竟这座城市的特色实在是琳琅满目，假如一个月换着花样一天三顿，或许也就是能吃完一条街上的小吃吧，而今天晚上又是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难忘夜晚，感觉得与众不同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一种想法了吧，老张这么揣测着已经没有了心结，在前面到处梭巡，皱着眉头考虑的少女的心理，也多少有点自我劝慰的意思在里面，
作为一个在穿越前就已经接受过社会的多次毒打的社畜，老张对于一切不必要的消费，一切所谓的仪式感，一切所谓的值得纪念的东西，都总是用一种无所谓的，解构的态度去面对，而且基本上最后总能用一条放之四海皆准的规律来概括除了家人以外的和其他人之间的情感变化了，
有钱创造快乐，没钱玩你麻痹，大概就是这样了吧，有点魔性，但是现实一贯魔性，假如事事都要讲逻辑，都要讲原则的话，为什么不去做梦呢？梦里总归是什么都有的。
但是或许这一次会不一样吧，这也是老张到这边之后就不再是一副爱咋咋的样子的原因，或许真的能在这个新的世界做个没被异化的人吧，老张这么想着，虽然脸上总是一副好麻烦的样子，但行动上还是紧跟着在前面的少女的身影的。
但很显然，前面发生了些什么，至少在宽阔的街道上能够聚集起一堆人，甚至差点能堵住路的，一定不是什么很常见的事情，
同样很显然，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地位仅次于聊八卦，不因为时代或者科技或者社会制度而改变，大概也只和人的生物本能有关吧，
看着王蓁也凑了上去，本来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赶紧找到家餐馆吃吃饭的老张，也就只能跟着过去看看情况了。
虽然之前描述人群围观的时候说他们差点堵塞的道路，这样听起来看觉人非常多的样子，似乎是一件很大事情，但实际上人其实不多，只是里面留给当事人的地方实在是有点过于空旷了，
五个人，分为两派，一派是一男一女，看起来有点气哼哼的意思，一派则是一男两女，看起来也多少有些生气，至少脸色是不好的，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可以很轻松的知道其中的一方是干什么的，一个年轻男子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军装，就像是穿越前世界里面海军服装的颜色一样，背后有六个机械感十足的孔，
按照老张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可以说是一个提督无疑了，毕竟按照政府的规定，也只有提督在进入上层城区的时候需要时刻穿着表明自己身份的制式服装，而且背上还会有如此明显的被改造后的痕迹，而政府这么规定倒也不是为了方便被保护者表示尊敬，只是为了防止出现误伤，毕竟提督往往和强大的战斗力是联系在一起的，
那么这样来看的话，他身边那对看起来像是孪生姐妹一样的绝美女子，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应该是那位提督的舰娘吧。
见老张走过来，站在那边正看着事情发展的王蓁也大概介绍了一下从周围议论的人群里面所听到的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个提督以及舰娘想进饭店里面吃饭，但是被老板赶了出来，那个提督没有说什么就准备走了，毕竟在上层城区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对于提督这种非人类存在的歧视是自始至终存在着的，光老张在自己住的城市就时常有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跟随着提督的两位舰娘中的一位有一些不忿，于是和老板爆发了冲突，两方就这么当街对峙了起来，舰娘要求老板道歉，老板觉得自己的餐厅愿意让什么样的客人来是自己的自由。
感觉有种莫名的既视感的老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总感觉老板这么做有问题，但是考虑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感知到的东西，老板这么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提督，作为曾经带给人类伤痕的非人类存在，不就应该小心谨慎吗？至于保护世界这种事情，他们所保护的不就是那些混乱的下层城区吗，怎么能算是保护上层城区了呢？
听起来这种说法有点可笑，但是在养成的思维惯势以及提督所对抗的存在实在是离上层城区太远了的现实情况之下，再加之的确曾经出现过提督所带来的难以抹去的伤害，或许这种情况的出现就不是那么让老张这个外来者感觉到费解了。
而实际上老张所能听到的周围人的议论也大多印证了老张这种想法，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提督有违城区的秩序，有些极端的说法甚至都提到要将之举报给联邦政府，
或许是意识到这一点了吧，那位老板以及他妻子模样的女性也多少有些更加的肆无忌惮的大声起来了，
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立在那位提督身后的，始终都被提督伸开手臂挡着的两位舰娘中带着深红色方框眼镜，穿着和人类无异的女性便装的一位，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打量着猎物一般，
“人类，收回你的话，我还可以向你道歉，否则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她如此沉声说道。
“我想无论如何你们都应该道歉吧，海边来的野蛮人，不，你们倒也不是人类呢”，那位男性倒也是相当的放肆，多少让老张有点费解，
要知道曾经那位背弃人类的提督和他的最多也不过是个位数的深海化的舰娘们，轻易的就毁灭了一座城市，而即使在正常状态绝对不可能达到那种状态，但是想必杀掉一个人类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吧，而这位老板就像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一样，始终在要求对方彻底低头。
“很好，你真的很好”，她如此重复了一下，而且后就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出现了一把直刃刀，眨眼之间就砍向了嘴里始终在指责着，间或夹杂着一些近乎于侮辱性的语句的那位男老板，但最终却被另外一把刀所阻挡，而老张看到她手里出现刀已经是在这一切都发生之后了，那位老板虽然没有被直接砍中，但是也是被那种透过格挡着的另外一把刀传过来的劲给直接打退了几步，从捂着胸口的现象来看，应该会难受一阵子，
但是老张真正在意的还是另外一把刀，也就是格挡住差点干掉一个人类的舰娘的攻击的刀。
“你忘记你的信条了吗？”，格挡者，也就是另外一位舰娘如此的说道，
“这把刀，是为了守护镇守府以及提督而挥舞的，我想这个人类或许并不在我所要保护的范围之内吧”
“天龙，你需要冷静一下，你想惹来那帮家伙吗？我们是出来旅游，不是为了赔上什么的”那位舰娘如此的问道，
“士可杀，不可辱”，那位一开始发动攻击的舰娘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也慢慢地把自己的刀从格挡的刀上抬了起来，就像是有个隐形的刀鞘一般，那把黑紫色相交错，显得很有格调，比起武器更像是具有收藏价值的工艺品的直背刀，就这么在收刀的动作中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之中，
而另一旁已经坐在地上揉着胸口同时呲牙咧嘴的那位老板，一边在自己妻子的搀扶下站起来，一边就像是得到什么灵感一般，也跟着附和着要找政府什么的，在老张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到也不是因为觉得他做不到或者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麻烦之类的，仅仅是因为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就是了。
而站着的那位提督始终保持着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彷佛一个木偶一般，看着这一切发生之后，就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连忙走到那位老板身边道歉，显得有些卑微，但是看起来好像也很自然，可能也是发生过不少这种事情了吧。
一切发生的很唐突，结束的也很唐突，至少在赔了一笔钱之后，那位老板终究没有打电话给政府报告情况之类的，还是埋怨着让这一提督两舰娘的据说是来休假的组合离开了。
站在人群之中，始终盯着舰娘以及提督的动作，抱着极大的好奇心的老张，心中最后一点对于提督生活的向往也就此消失了，
奇怪而又野蛮，人类竟然需要他们来保护，实在是一种耻辱，甚至近乎于一种伤疤了，老张这么想着，终究还是和身边的其他人想法一致了。
做提督，不可能的事情吧，对于自己而言的话，老张没有说话，感受着心里面最后一丝对于以穿越前的世界观来看有些不公平的事情的怜悯的消失，下定了作为一个上层城区居民在这个世界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