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告白进行时
“这个味道……”她喃喃自语。“好熟悉。”
圣希夜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味道熟悉……这是不是说明，尚隽雅对于气味还残存着一些记忆？
他身上的味道是雏菊的香味。在前不久，他将自己的书房和卧室里充满了雏菊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认识了隽雅以后，自己对那种花香愈发钟情了。
至于身上的味道，应该是渐渐覆盖上的吧。
“我要送你一样东西。”圣希夜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尚隽雅歪着头看着面前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激动的男生，只能静观其变。
他真是来去匆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出了一趟病房，又返回了。但是返回的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一大捧鲜花。
明黄色的花朵在她的眼前摇摇晃晃……
“给！”他把鲜花塞到隽雅的怀里。
一瞬间，淡香撩人……
隽雅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大片雏菊花海，她一个人在花海里奔跑，奔跑……
幸福。浪漫。甜蜜。
能够想到的美好词语，此刻全部汇聚在她的心田。
“夜……”不自觉地，她突然念出他的名字，连她自己都顿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想起我了？告诉我，告诉我我是谁。”圣希夜激动地按住隽雅的肩。
“圣……圣希……夜。”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他“倏”地将她拥在怀里：“太好了，你记得了，太好了……”
如此迅速地摆脱失明，恢复记忆，还要得益于圣希夜无微不至的照顾。
根据医生的建议，她还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直到病情稳定了才能自由活动。
“你不是很忙吗？不要总是在这里陪我了。”面前，圣希夜正在削苹果皮。隽雅总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人家的正事，心里多少会不忍。
“没事，我不忙。”圣希夜细心地削着，没有注意到隽雅柔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在尚隽雅经历了一次死劫后，他变得分外关心她。好像隽雅和蔺雪一样会转瞬即逝，那种握不到的感觉让他心慌。
他真的不想再让尚隽雅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总觉得，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专心削苹果的圣希夜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正在慢慢走近。
“学长？”隽雅坐了起来，挺直了身子。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形象，好像是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
闵哲浩笑而不语，将一大袋食物放在床头柜上。
“学长，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买这些东西了。圣希夜已经帮我买的够多了……”她的话，让闵哲浩的心里溢满了失落。
有了他，就不需要自己了。隽雅的意思是这样的吧？但他还是刻意装作无所谓。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无论如何都要接受。隽雅，你不知道当时你失忆的样子有多可怕。现在你想起来了，我就放心了。”闵哲浩又看了眼圣希夜。“圣希夜，我想单独和隽雅聊一聊，可以么？”
“OK.”他放下水果刀。“你替我把剩下的削完吧。”说完，走出了病房。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闵哲浩和尚隽雅。
他紧紧盯着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隽雅，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你知道我来中国的意思，就是因为你。可是你……我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感情的路最终毕竟只能选择一条。我的时间不多了，因此我给你的时间也是一样。只有三天，三天好吗？三天过后给我答复。假如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那么我会回到韩国过我自己的生活。”
她哽在喉咙里的话很难说出口。她想说，她心中的天平有些倾斜。
往圣希夜那里倾斜。
从幽灵山探险开始，她便发现圣希夜的另外一面。再到后来他替自己挨到，救自己脱离险境，病后无微不至的照料……
一切的一切，都很难让她不动心。
她几乎觉得自己有点依赖圣希夜，虽然她不清楚那算不算喜欢。
“那么，我先走了。记住，给我答复。”他将削好的苹果送到隽雅手里，一个人独自离开，背影很是落寞。
“他说什么了？”圣希夜当然不明白她心底的纠结，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没说什么。”隽雅摇摇头。
再这样拖下去，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学长说的没错，感情的路最终毕竟只能选择一条。就在前几天，圣希夜还说喜欢自己。现在该轮到她来选择了。
“喂，是夜么？罗瑾蔓放弃了。”电话那边，夏麟轩的声音听上去既轻松又解气。“在受到爱情与友情双方面的重创下，她老人家终于华丽退场了。”
圣希夜冷笑：“退场？也就是说，她不打算继续进攻恶龙帮了？”
“没有韩樱儿的帮助，她根本不可能打垮你和我。现在连韩樱儿都背叛了她，据说这让她难以接受，现在已经跟着她的仆人到夏威夷度假散心去了。”
真是一个“喜剧”的角色，而且演绎着“喜剧”的人生。在费劲心机折磨圣希夜和他身边人无果后，居然灰溜溜地自己跑去度假去了？
“我突然觉得咱们像是被耍了，现在她一个人倒是逍遥自在。既然她自行投降，我想我也没必要把她逼上绝路。先不说这个，你和韩樱儿怎么样了？难道你想欺骗她的感情？我可不想再竖立一个敌人。况且，韩樱儿的实力不容小觑。”
夏麟轩干干地乐了几声：“哈，哈……说什么啊？我是那样的人吗？其实韩樱儿也还不错，除了长得有点那个，其他的……凑合可以忍受。夜，你知道我还是最爱你的。”
圣希夜头冒冷汗：“轩，你不当GAY真是可惜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既然现在事情平息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去上课了？学校的课程已经耽误够多了，真不知道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别给我装蒜！你以后难道不打算继续打理麒麟社了？”
“当然，我一点也不想。如果可以让我自己出去打拼更好，只可惜我觉得我混不到一个二流大学。”
仔细算算，他们哪有学到什么知识？夏麟轩是三天两头不去上学，圣希夜虽然上学，但也通常是睡到昏天黑地。
“课自然是要上的，我们毕竟是学生。”
“夜，我想你其实是因为挂念她吧……”夏麟轩欲言又止。“不去上课就看不到她，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又在装了！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说我装蒜的？蔺雪离开已经很久了，我想你也应该振作起来了吧。既然喜欢尚隽雅，就要努力去追求啊，她兴许也喜欢你呢？”
圣希夜翻了个白眼：“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
“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是不是？哈，我现在可是非常正经啊！看你单身这么长时间，我都替你捏把汗。你还想在岚英做多久的怪物？每天被人另眼相看才觉得高兴吗？尚隽雅虽然称不上绝世美女，但她善良，有气质。说真的，我都有点喜欢她的耶，你就不怕我抢走她吗？”
“你！轩，你该不会也喜欢她吧？”圣希夜话刚一说出，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也喜欢，这不是变相地说明自己喜欢尚隽雅吗？
“好了，我已经了解了。还好你没有一直活在蔺雪的阴影了，做兄弟的真是替你感到万般高兴啊。这样好了，假如你不想自己跟她告白，就让你儿子小泰去，这主意不错吧？”
圣希夜简直被夏麟轩弄得哑口无言了，他的脸第一次涨的通红，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喂，还在吗，夜？”
“我觉得韩樱儿一定想你了，快去找她吧！”他飞速挂掉电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圣希夜觉得原来的自己回来了。
从前的他，乐观，开朗，充满斗志……
在那次变故后，他变得冷漠，寡言，无情……
有时候，一个人的改变需要另外一个人去充当催化剂。显而易见，尚隽雅就是那个最优秀的催化剂。
终于回到熟悉的校园当中了。
圣希夜踏入班级，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坐到座位上就开始睡觉。他故意把买好的早点放在尚隽雅的位置里，因为他知道，她有经常不吃早餐的习惯。这点还是小泰告诉他的。小泰说自己寄住在隽雅家里的那段时间里，除了三明治就是三明治。有时候三明治不够了，隽雅就饿着肚子去上学，把那份留给小泰。
谁知道她家的三明治是不是又不够了呢？
“呀，前几天失踪的学生们都回来上课了哦！”老师走到讲台上向下扫视了一番。
她所指的当然是尚隽雅、圣希夜和夏麟轩。
刚刚走进教室的隽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但是似乎又少了一名学生啊。”老师的目光落在隽雅旁边的位置上。
是闵哲浩，他居然没有来上学。
她的心坠了下去，有点忐忑不安。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她必须马上给出答复。学长之所以不来上学，恐怕应该是在整理行囊了吧。
只要她拒绝他，他就立刻飞走。
这样一想，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太过无情了。当初是自己主动去追求闵哲浩的，现在又对他置之不理，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手触碰到位置里热乎乎的早餐，她会心一笑。
即使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愧疚，可是心却是不会骗人的。
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心软到不行的女生，一旦有一个男生为她付出，她就会感激到喜欢上他。
“啊！今天圣希夜同学有点不一样哦，竟然没有在睡觉！”老师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到。
同学们听闻后马上笑了起来。
圣希夜没有像原来那样冷眼相待，反而扬起久违的笑容。同学们绝对没有见过如此“和蔼可亲”的圣希夜，一时止不住地交头接耳。
“看了吧，你只要肯改变，他们就绝对不会把你当怪物！”夏麟轩捅了捅他。
“闭嘴，你才是怪物。”他的表情有点不自在。
将自己冰封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忽然要“解冻”，感觉有点异样。可就算是异样，圣希夜也下定决心要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他曾在睡前闭幕沉思过一夜又一夜，自己把自己尘封在仇恨当中到底是为了什么。所谓坚贞不渝的感情，真的要信守一辈子才算对得起自己的心吗？他活得很累，累到自己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走未来的路。
在明白自己陷入了无止境的悲伤漩涡后，他决定整顿一下自己。
天上的蔺雪，大概也不会希望自己变得越来越消极吧……
“圣希夜，其实你笑起来更帅！”蔚甜甜突然大喊，然后转向全班同学。“你们说是不是啊？”
“当然啦！比以前的扑克脸好多了！”
一句句贴近心灵的话，让他体会到了那种特殊的温暖。
会的，一定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他看到尚隽雅回头对他笑了笑，还扬了扬手里的早点，口型似乎是在说“谢谢”。
生活到底是否美好，还好取决于你的心态。罗瑾蔓的退出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没有人在肆意伤害他身边的人了，他不会再披着重重的刺过活。
“走吧，我送你回家。”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后，在夏麟轩的怂恿下，圣希夜主动提出要送隽雅回家。
今天的隽雅虽然一直面带微笑，可看上去却略显生硬。
她的快乐，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三天的期限一直在她的脑袋里徘徊。三天，真的只有三天而已……她到底该怎么办？
“哗啦啦……”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望着窗外：“下雨了呢，我们要怎么回去？”
“我的司机就在校门口等着，如果可以的话……”
“对不起，我很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隽雅望着窗外的眼睛没有移开。“你先走吧，我晚一些再走。”
“好吧。”圣希夜撑伞走出学校，坐在私家车里。
他要求司机在校门口等待一会儿，因为他认为尚隽雅早晚都会出来。现在的雨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等她想走的时候，或许雨也还没有停下来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学生们越来越稀少，校园里从方才的人生鼎沸变为空旷安静。
圣希夜有点困，他倚在座位上微微闭上双眼，但还留有一丝缝隙，以便去看尚隽雅有没有出来。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晃了一下，从教学楼里奔到操场上。
她看上去并不怕被雨淋，而是越跑越快，最后累了，干脆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间……
圣希夜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个身影，发现正是尚隽雅。
她在干什么？为什么淋雨？
“我去一下！”他从轿车里出来，跑向蹲在地上的尚隽雅。
“少爷……”司机想叫住他，但没料到他会跑的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他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
“隽雅。”
“尚隽雅！”
隽雅依旧埋头不语，他干脆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你在干什么？快起来，跟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