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转眼就十一月了,每天的重心就是围绕着背书、上课、写卷子进行。常常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单调重复的,没有尽头的一马平川,就是一块大石砸下也惊不起一点波澜。相比班里的其他人,自己是悠闲和愉快的,虽是一种用混日子的态度来粉饰太平,从而得来安逸,可是每次转头看到周围的朋友都是在低头看书,内心难免就有几分惶惶,我就知道自己是有压力的。高中有时想找大家唠嗑,可是她们都很忙为了各种各样的目标。后来,当成绩出来时,我领悟到,在时间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只有在对的时候将对的事情努力做好,时光才会用最好的结果去回馈你。
——记于2014年11月3日晚间
?
罗悠悠所在的高中是封闭式教学,这对她来说是个新体验,在此之前她都是在家住的。可是她谁也没告诉,在高一的时候晚上时她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为远离父母的难过,还有在新环境下的惶恐,却又在白天笑着面对着新朋友,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甚至因此而内心纠结,一度为了争取晚上的出入证和家人闹着要回家,直到最后死了心,才期盼着每周末的回家。不过,看着孩子这样,做父母的也不放心,正好学校离家也不算远,晚上罗悠悠妈妈做锻炼时就会绕路过来看一下,对女儿说是正好来这散步,顺带看望她一下,但真正如何也不过是做母亲的一份心吧。这个折中的法子,在开始是很得罗悠悠的心的,可是越是到后来,她越是觉得她妈这就跟探监似得,只能看望,而不能出去,特别是高考越来越近,内心更是如同火煎一样,态度上也就添了几许的焦躁。
这一夜,罗悠妈敲敲靠近走廊一侧的窗户,想让同学帮忙叫下罗悠悠。其实班里人一看她的面容,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根本不用多说,一个个传音筒般把这个消息——妈妈来了——传到罗悠悠那里。罗悠悠正在看书,听到这个消息,正好抬头从窗口看到妈妈的笑脸,连带着自己也瞬间笑开了。这节课是自习,讲台上也没老师管着,罗悠悠就和班长打声招呼就偷跑出去了。
“妈,你来了呀。”罗悠悠几天没看见妈妈还是很想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和儒慕感。
“恩,妞子,在学校学的怎么样?”罗悠妈慈祥的摸摸孩子的头发,开口问道。
一听见这话,罗悠悠就炸毛了,甚至连带着眉头也皱了起来,”你怎么每次来都是这句话啊,烦不烦,不知道我们现在压力大吗!你就不会说点别的。”
这话一出,就夹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将罗悠妈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那,你们不是最近又考试了,成绩出来了吗?”这个声音弱弱的,要很努力才能听清楚。
“成绩,成绩!你总是说成绩,成绩能证明一切嘛!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在乎成绩,如果总是说这个,你还不如不来。”罗悠悠被妈妈说的心情更不好了,她不想提这次自己又成了班里倒数的,可她心里又阴暗地觉得,妈妈不是注重成绩吗?不能让自己一个人难受,要拉着人一起承担痛苦。于是心思一转,一句话脱口而出,”班里倒数第八,就这成绩,你还指望我什么!有事赶紧说,我还要去教室。”
听到这话的罗悠妈愣了愣,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明明罗悠悠都看见她妈听见这话后红了的眼圈,可却始终保持温柔的微笑,”没事,我家妞子最棒了,肯定能加把劲考上去的,这些成绩只能代表现在,未来谁说的定。”
罗悠悠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对面前的亲人有多么大的伤害,听完妈妈的话,默默地下了头。两人之间一时沉寂下来,有种痛苦在心底蔓延,却又隐忍不发。最终还是罗悠妈打破了沉默,”来,妞子,我给你带好东西了,虽然过几天就又回家了,不过这几个苹果先吃着,还有核桃,这东西每天吃几个很补脑的,你现在正是用脑的时候呢。”说着,手里递过来一个袋子。
可能是调节好情绪了,又或是歉意吧,这一次的罗悠悠的话语里带上了几分亲昵,”恩,好。”
“在学校好好学……”眼看这句话一起,对面这个自己家的小大人眉头又皱起来,甚至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烦躁的情绪,罗悠妈叹息一声,转口说,”那我先走了,你赶紧回去吧,老师一会会过来,看见也不好。周末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细细打量着走路的母亲,下楼梯的母亲,和即将过一个转弯消失在楼道里的母亲,罗悠悠站在楼上,看着她一个人慢慢向下走着,突然冲动涌上心头,对着下面喊了一句,”妈!”
罗悠妈回头,脸上慈祥的表情在光亮下显现,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抬头询问着:”咋了?这就舍不得了,过几天就回去了。妞子,乖啊。”
“没,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路上注意点安全,早点回去。”罗悠悠细细的叮嘱,想了想又喊道:”记得走人多的地方,平时多照顾下自己的身体,好好对自己。”
看着站在楼上已经长大,变得亭亭玉立的女儿,罗悠妈应了一声,”唉,知道了。”挥挥手,独自向着家的路线返回,心中暗想:或许以后她不应该来这么频繁,不能耽误孩子努力啊。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了,罗悠悠才惊觉自己脸上恍然间就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泪珠就自己滚落下来,消无声息。匆匆用袖子打理好脸面,带着妈妈给自己送的东西,回到了班里,临进门前,鬼使神差地从窗口向里望了眼——大家都在认真演算作业,面上满是认真,恍惚中,她竟生出了一种融不进去的陌生感。
摇了摇头,嘴角带出几丝苦涩,推开门,默默跑到自己的位置,将东西整理好,胖子凑过来说:”哎,阿姨又给你送什么好东西了?给我分点东西呗。”舔着脸,带着几分憨傻。
再抬头,穆成看到罗悠悠扬起一张笑脸,满脸都是猫咪式的骄傲:”滚开,这可是我妈给我送的好东西,才不给你嘞。”带着几分傲娇和满足,连下巴都高高的昂起。
“喂,你眼怎么红了……”穆成观察着罗悠悠那张脸,突然开口,忽然就觉得这话不好,转过身了不说话了。
罗悠悠被胖子直接点破,愣了愣,随后脸色爆红,恼羞成怒地对着他嚷嚷,”要你管啊。”可低下头就将自己埋在了团在一起的双臂间,哽咽的声音被她压得低低的,紧咬嘴唇,明明把分离的那份悲伤压下去了啊,为什么还是让泪水决堤了?偷偷从抽屉中拿纸蛮横的擦着脸,不管不顾那种粗糙将脸磨的更红。
穆成听着耳边的声音,回头看了这样的罗悠悠一眼,叹了口气,如若未闻般低下头继续写卷子,这种时候能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就是无声的陪伴吧。